为什么 答案之书 里永远有你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 答案之书 里永远有你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答案之书》里永远有你想要的答案？

文|黄金狗

最近半年，一本《答案之书》频繁出现在各大综艺节目中，这本被誉为“现象级”畅销书的读物风靡美、日、韩等20多国，仅在当当一家店铺就有近20万条评论。这本书由诸如“学会珍惜”、“不要刻意压抑”、“此时不宜”等一个个短句构成，使用者提出一个问题，然后随意翻开书中的某一页得到答案。无论是在《向往的生活中》何炅对于彭昱畅感情的疑问，还是《快乐大本营》中维嘉、海涛之间调侃的玩笑提问，《答案之书》似乎都能无比精准地给予答案。

当然，这本书里的答案有很多类型，有模棱两可的比如：谁都不能保证；有答非所问的比如：享受生活，有左右逢源的比如：风险与机遇并存，等等。但与这些答案相比，有一种答案是最容易让大家大呼精准的，就是诸如“此时不宜”这种，一方面带有明确的表态，肯定或否定；另一方面会将时间限度缩小具体到此时、此刻、此地、此人。但实际上，这种看似最为具体的答案，往往也是哲学上所认为的，最普遍，最抽象；最不会出错，也最能回答任何问题的答案。

与白天、黑天这样的限定相比，“此时”、“这里”这样的词，是更具体了还是更抽象了？这个问题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很容易得出答案，当然是后者更具体，因为一旦说话人讲出来，听众立刻可以明白其所指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从一个哲学的角度分析，诸如这种确定性所提供的也可以说是最抽象、最贫乏的“真理”。因为它除了表达出一件事情是存在着的之外，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们通常会说，认识分为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而感性认识是通过我们的经验得来的，它通过发展又会上升到理性认识。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就是要对我们的认知进行一番考察，这个考察的过程分为意识、自我意识和理性三个部分，虽然黑格尔最终要建立的形而上学体系是一个理性主义的，但他却并不会不顾及理性所反对的东西，也就是感性确定性。或者应该说，黑格尔是把感性确定性作为一个出发点，对其进行辨析，从而把其容纳到他所构建的体系中。而《答案书中》出现的此时、此地、这一个等等，就是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的意识章一开篇就同样谈到的——感性确定性。

关于《答案之书》中的这个回答：此时不宜。什么是此时？我们可以说此时是下午三点一刻，然后我们把它写下来，因为如果说此时不宜是一条可以回答我们问题的真理的话，不会因为把它写下来就失去有效性了，但显然，当我们花费几十秒写下这条回答时，三点一刻已过，此时已经失效。三点一刻的“此时不宜”已经被三点16分的“此时不宜”否定掉了。也就是说，“此时不宜”甚至连最基本的确定性都没有表达出来。

但是，为什么当我们在三点一刻心里想了一件事，然后翻到这页答案，却突然茅塞顿开一样觉得，没错，它就是刚好回答了我的疑问呢。是因为“此时”这个词其实是位非常好的“演员”，它会被我们当作它所扮演的东西，就是一个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也就是本质。它可以在我们翻到它时随时扮演成夜晚、扮演成白天、扮演成三点一刻。那么既然当我们说“此时”是任何东西的时候，它都是虚假的，都是扮演出来的，可为什么偏偏会根据变化而过时的，只有白天、夜晚、三点一刻，但“此时”却可以始终保持，并且看起来永远合理呢？

因为“此时”恰恰什么都不是，它是作为一般否定之物而保持下来的。如果现在是白天，那么此时就是一个不是夜晚的此时，一个通过否定而保持自己的东西，会是直接的吗？可感的吗？如果是直接可感的，比如黑天、白天，它一定是不稳定的，会随时发生变化，但只有经历过一个过程才被确定下来的，经过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天；既不是三点一刻也不是三点十六，“此时”变成了一种否定的肯定，一种不存在的存在。这样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叫它为普遍的东西。这样普遍的东西，当然可以回答所有问题，因为毕竟实际上，它什么都没有回答。

虽然《答案之书》对于大部分读者而言不过是个用来娱乐的玩具，并没有谁会真的依靠它做决定。不过如果我们跳出“答案是什么”的思维模式，站在这种模式的反面，去思考“答案不是什么”，或许会收获超越答案本身更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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