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白虐文 你说你喜欢烟火是因为他短暂吗
1. Reality。
朴灿烈坐在洁白的床单上望着窗外出神，冷不丁一个洁白的枕头砸过来让他闪躲不及
“呀金俊绵你想干嘛！”
来者只是浅浅地笑着盘着胳膊靠在门边。
“我说朴灿烈你还要在我这混多久啊？我都养不起你了。装绝症装上瘾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好像有点过分。
朴灿烈什么都没说， 缓缓地站起身迈着长腿几步走到金俊绵跟前把枕头一把塞到他怀里然后走出门， 整个动作连贯而流畅。
金俊绵抱着手里的枕头默默地想。这是第几年了？第三年？第四年？
自从那个叫卞白贤的少年离开之后，朴灿烈已经窝在他这里五年了。
2. Encounter。
朴灿烈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第一次见到卞白贤时的场景。
朴灿烈一直都讨厌结婚典礼这样的场合
人又多又嘈杂 脸上全部都挂着虚假的笑。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人一定要一起带着他来，朴灿烈是绝对不会愿意参加婚礼的
果然，婚礼进行到一半朴灿烈就开始头疼了。只能溜着边走出会场想去走廊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可是走廊上已经站了一个人。
一个消瘦的身影，靠着窗户闭着眼睛悠然地喷云吐雾。
朴灿烈不知道是该继续站着还是过去搭话还是返回会场。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抽着烟的人已经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转头和朴灿烈四目相交。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朴灿烈觉得很难形容。
漂亮，但是不阴柔。不是像女孩子的那种漂亮，而是带点邪气的男生的漂亮。
他皮肤很白，眼睛有画很浓重的眼线。刘海软软的垂着。身上的黑色西装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正在拍画报的模特。
朴灿烈还在愣着的时候邪气少年已经开口了。
“很无聊吧。婚礼。”
朴灿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老江湖被后辈调戏了的感觉。他朴灿烈才是标准坏小孩好吗 比叛逆比花心什么的他才不会输，但是为什么感觉在这个少年面前他的嚣张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于是有点别扭地走到少年身边。“一个人抽烟也很无聊啊。 你是不是打算找个人陪你一起呢？”
少年失笑，露出洁白精致的牙齿，迅速地摸出一根烟递给朴灿烈。
“我叫卞白贤。”
“朴灿烈。”
两个少年就这样靠着窗户一起抽着烟彼此笑得没心没肺。
“婚礼虽然是很无聊，但也不至于像你这样苦着一张脸还抽烟玩儿落寞吧。怎么 你爱的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你？”朴灿烈有一搭无一搭地调侃着。“还不如就像我一样的心态来这蹭吃蹭喝 哈哈。”
“蹭吃蹭喝？大哥你有没有给份子钱啊！找我说这些话你可真是找错人了。”卞白贤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你是？”朴灿烈有点被吓到。
“我是今天的伴郎。今天是我爸爸的婚礼…..”卞白贤依旧用恐吓的语气对着朴灿烈，但是眼神中的难过让他的气势完全硬不起来。索性一屁股蹲下去抱着双臂自己生闷气。
朴灿烈突然觉得心疼，只能也蹲下去用力环住卞白贤。
怀里的人嗓音有点呜咽。“我妈妈刚刚去世还不到三个月….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知道就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朴灿烈哑着嗓子说 “小美人,妆都花了。我们回去吧。”
卞白贤把眼睛一顿猛擦再抬头。朴灿烈才发现没有妆的卞白贤不过就是个小屁孩。泪光闪闪的下垂眼像小狗一样惹人怜。
回到婚礼会场之后卞白贤马上被抓走去敬酒了。朴灿烈看着他的小伴郎不熟练的一杯又一杯的轮桌喝酒心想明明就是个乖宝宝还老要假装自己是个不良少年。
在看见卞白贤的眉头开始紧锁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之后朴灿烈坐不住了。终于在卞白贤艰难的举起新的一杯酒之后将酒杯一把夺下，迎着卞白贤和众人惊诧的目光将酒一饮而尽。
“他不会喝酒，以后的酒我来替他挡。”
后来连朴灿烈也数不过来他又喝了多少杯人们才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婚礼。
自己好像还是被卞白贤扶上车的。
醉得迷迷糊糊地好像还特别不要脸的追问了卞白贤的联系方式
然后隐隐约约地记得卞白贤吃吃地笑着然后说如果有缘分的话肯定会再见的。
然后眼前的画面就渐渐的模糊直至消失。
多年之后朴灿烈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他在卞白贤面前真是丢死人了
感觉自己才是硬要装不良少年的小屁孩一样。
3. Reunion。
卞白贤发誓他跟朴灿烈说有缘会再相见的时候只不过是在敷衍那个醉鬼而已。
他真的没想到还能再遇见朴灿烈而那个傻缺还特高兴地说都是缘分都是缘分啊！
卞白贤坐在熟悉的发廊里让理发师给他剪刘海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赶紧闭上眼想假装看不见但是那个喜庆的身影已经看见了他。
“卞！白！贤！是你对不对！哎呀我就说嘛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可遇不可求……”
卞白贤恨不得把他嘴缝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朴灿烈脸上是遮不住的得意。“因为这家理发店是我们家开的啊。”
“…….那我原来怎么一直没见过你？”
“想见到我的话我以后天天都来就好了啊！”朴灿烈露着两排白牙。
卞白贤一翻白眼心想还真是甩不掉这家伙啊这哪儿是缘分这根本就是孽缘好吗…不过朴灿烈你那一头粉嫩粉嫩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啊….
朴灿烈摸摸自己的毛。“哦这个是之前染的红色没几天就掉成这色了…过几天我就把它染掉 太难看了。”
“不啊 我觉得挺好看的。”卞白贤有意调侃朴灿烈。
“好看个毛啊好看….卞白贤你审美一直这么诡异吗？”
“恩好像挺多人说我审美畸形来着…怪不得我觉得你长得还挺顺眼的。”
朴灿烈耳根红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好像自己又不自知地被调戏了。
卞白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调戏朴灿烈还是同时也在被朴灿烈调戏 但是当他半个月以后再过来剪刘海的时候看见朴灿烈那头依然粉嫩粉嫩的头发时本来不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没人知道卞白贤和朴灿烈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包括他们两个。
感觉就是很自然地就开始牵手和拥抱，像恋人一样地生活。
如果真是要找出恋人和朋友的分界点的话
那估计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卞白贤又去朴灿烈的发廊剪刘海。
这次刘海真的是很长了 放下来可以完全遮住眼睛。
洗完吹完 在卞白贤坐在椅子上眼睛被刘海完全遮住还在耐心等待理发师过来的时候
嘴唇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卞白贤看不见 但他笑了 笑得很开心。
朴灿烈反而有点不开心。
“你看不见就被人偷吻都不知道躲的吗？万一不是我是别人的话怎么办啊笨蛋。”
卞白贤假装惊诧：“呀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XXX呢。”
朴灿烈气结，狠狠地再一次吻上去。
卞白贤咯咯地笑着仰起头加深了这个吻。
多年之后朴灿烈经常思考如果他那时候没有迈出这一步的话会不会一切都好很多。
但是如果能重来一遍的话他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4. Coincidence。
大约过了半年多抑或是一年？
卞白贤很突兀地消失在朴灿烈的世界里
就像当年很突兀地闯进来一样。
只留下了一条短信。
【朴灿烈我们分手吧。不要费力气来找我了。】
朴灿烈笑他的小白连消失都玩儿的不专业，因为在卞白贤失踪的第三天朴灿烈就找到他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之前拼了命地找卞白贤的时候死活都找不到
刚想找金俊绵叙叙旧的时候却看见卞白贤从金俊绵的办公室出来。
朴灿烈闪到阴影里没有让卞白贤看见他。
皱起眉头开始静静思考卞白贤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金俊绵是个医生。而且是最不讨好的那种。
因为他的病人都是活不长的人。
对。金俊绵主治心脏衰竭。
在卞白贤走了之后朴灿烈疯了一样拽着多年好友的衣领问他卞白贤为什么会在这里。
金俊绵貌似很惊讶朴灿烈会认识卞白贤，然后从容地坐下翻出了卞白贤的病历本。
病历本已经很旧了。上面记载着卞白贤从多年前就已经一个月一趟的往金俊绵这跑了。
朴灿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问金俊绵：“所以说三天前……”
金俊绵点点头。“不错。三天前他被告知病情恶化。”
朴灿烈想打人。
小白果然是小白，这么狗血的剧情都能发生在他身上。
发生就发生吧 还一定要学日韩狗血剧的套路发条短信再离开一个人承受痛苦。
朴灿烈觉得他无力吐槽了。
“俊绵，他还有多少时间？”
“说不准。短的话几个月，长的话一年吧。”
朴灿烈深吸一口气尾音都已经有点抽搐了。
“俊绵帮帮我好吗？”
金俊绵从小和朴灿烈打到大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朴灿烈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朴灿烈这个样子。
金俊绵看着这个瞬间变得脆弱的人心里一阵无奈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
卞白贤刚在楼下拿完药想要离开医院就感觉到背后一股蛮力把自己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抬头看进朴灿烈的眼，卞白贤脸上是说不出的惊讶。“灿烈….?”
朴灿烈笑得像花儿一样。“小白啊小白我还真没发现我们两个是这么有缘分。我刚刚问过了，你是左心房功能衰竭？哈哈我是左心室功能衰竭。你说我们怎么能这么有缘分啊啊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白。真是上天注定让我们在一起啊。”
卞白贤一脸怀疑，却看见朴灿烈身后金俊绵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拿着朴灿烈的药单：“朴灿烈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跟你说不能这么急着跑吗？活腻歪了？”
卞白贤笑了。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干了很多很多好事所以才能有这样的运气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
朴灿烈看着他的笑颜泛过一阵心酸。
卞白贤你知道吗，一次相遇可以说是缘分，两次相遇可以说是巧合，但三次相遇就已经不能用缘分或者巧合来解释了，因为三次相遇只能是因为命运的安排。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只是有那么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5. Limited Time。
卞白贤总爱学着日本的小清新纯爱电影跟朴灿烈说：“我的恋爱时间是有限制的。”
每到这时候朴灿烈就会翻白眼然后用力抱紧卞白贤。
卞白贤有的时候会被抱得喘不过气，就怨念的问：“朴灿烈我们不是分手了么！”
朴灿烈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也学着那部日本小清新纯爱电影说：“分手？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卞白贤就笑得恨不能从沙发上翻过去。
朴灿烈越是看到这种幸福就越害怕，因为他知道这种幸福是有时间限制的。
他有的时候会想为什么不是自己得绝症。
其实他也有。
卞白贤的绝症是心脏病，朴灿烈的绝症是卞白贤。
都是治不好的。
朴灿烈有的时候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看着身边睡得安稳的卞白贤然后悄悄地赤脚走到客厅去打开落地窗一根又一根的抽烟，抽着抽着就颓然地倒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抽泣。
为什么不是他？他天天抽烟喝酒不干好事各种折腾身体浪费青春为什么不是他？
为什么是白贤？那个喝酒脸会皱在一起抽烟也抽不好还硬要耍酷的孩子。
白贤拿烟的样子是很滑稽的。婚礼那天可能只是想抒发一下不爽的情绪吧。朴灿烈这个大烟枪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小孩连点烟都点不好。可是他没拆穿。
如果他乐意耍酷装大，朴灿烈就可以丝毫没有不乐意的装孙子。
朴灿烈还在愣神的时候卞白贤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睡裤赤着脚走出来了。他踮着脚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然后默默地坐在朴灿烈旁边开开啤酒盯着落地窗外。
朴灿烈看着冰凉的地板和卞白贤赤裸的双足还有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冒着冷气的啤酒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卞白贤你疯了？”说罢一把想要夺过啤酒。
卞白贤耷拉着眼角：“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啊，不是在抽烟么。”
“我……”朴灿烈差点忘了 他现在也是心脏病患者啊。“反正不许喝了，我也不抽了，回屋回屋。”
“灿烈 我活不了多久了。”白贤看着窗外。“抓紧一切时间享乐啊。”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从卞白贤嘴里亲自说出还是让朴灿烈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卞白贤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今天好像有烟花看哦。”
话音未落，落地窗前就绽开了一朵巨大的烟火。
朴灿烈转头看向卞白贤无比认真看烟火的侧脸，他的脸被窗外的火花照亮，眼睛里面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
朴灿烈心头一酸，把脸凑到卞白贤前面吻上他的唇。
窗外烟火没有停止。
朴灿烈对于节日什么的一向没有任何概念，看见楼下欢呼雀跃的人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新年前夕。
其实自从知道卞白贤的病以后，他朴灿烈过的日期一直都是倒计时。
6. Hanabi。
金俊绵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日历叹了口气。
爱情这东西还真是玄乎。
卞白贤的病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化，直到最后支撑不住。
朴灿烈一直表现的相当淡然，直到卞白贤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才崩溃瓦解。
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十。十个人里面才有一个成功的例子。
朴灿烈坐在手术室外不安地玩着卞白贤的手机，却发现草稿箱里有很长的一封短信。
【To傻瓜灿烈！
你不要反驳我哦因为你真的有够傻！
装绝症？我给你跪了好吗大哥？
我妈妈就是因为这个病去的，我也是从出生就有这个病。
你真的以为你那种破演技可以骗的了我？
我明明知道你是那么健康那么活泼根本就不应该跟我这个什么都干不了的人在一起
但还是舍不得推开你。
我原来用尽一切力气离开你一次马上就又被你找回来。
那一刻我真的很庆幸。
朴灿烈你知道吗你的出现不可能延长我生命的长度但是你增加了它的宽度和深度让我遇见你以后的生命都变得丰满而有意义。
噗 我文笔是不是好得可以去写书？
对不起灿烈 我出于自己的私心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其实你本应该有更好的。
你半夜起床到阳台上去抽烟的时候我都把枕头哭湿了还得听着你的脚步声近了之后继续装睡。
灿烈 对不起让你为我伤心了。
别抽烟也别喝酒了。好身体还是禁不起这么个折腾法的。
我只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完后半生就好。
我保守估计 你应该还能再活70年。
我在那边会一年一年数，如果你哪怕早了一年来我这边我也会把你踹回去。
灿烈
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你。
在你没出现的时候我根本不贪恋生命
但是在你出现之后我竟然开始怕死。
其实你也挺讨厌的对吧。
这封短信发不发呢？
如果在进手术室前发出去的话不会很像决别信吗？万一我真的是那百分之十的话以后再见面会不会尴尬啊
不发的话万一我死在手术室里怎么办啊？
笨蛋你一定要看到啊。
白贤。】
朴灿烈觉得短信上的字一个一个铿锵有力好像把自己的心脏一点点敲碎了
卞白贤你才是傻瓜啊。
还知道对不起我你就努力活下来啊！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金俊绵带着口罩出来握着朴灿烈的手一言不发。
朴灿烈就那么盯着金俊绵的脸，像是要盯出个洞出来一样。
果然。
卞白贤不是那百分之十。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金俊绵看着朴灿烈昏过去的一瞬还是觉得那画面特别喜感。
没想到只不过是把他放在病床上然后给他输点葡萄糖，人家朴灿烈就一直在他这赖了好几年不走了。
当他第N次进朴灿烈的病房想把他劝走的时候朴灿烈用他发白的嘴唇问：“你说烟花漂亮吗？”
金俊绵莫名其妙。“漂亮啊”
“为什么漂亮？”
“…..因为好看所以漂亮啊。”
朴灿烈连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烟花漂亮 是因为它转瞬即逝啊。”
就像那个耷拉着眼角的少年一样。
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又跌跌撞撞地离开。
那两年对于朴灿烈来说好像就是空白一样。
因为两年之后一切全都回到原点。
他没能留住那个他想留住的人。
就只能日复一日的在这个全都是白色的世界里消耗生命。
夜里朴灿烈刚刚睡着就被爆破的声音吵醒。
外面有人在放烟花。
他下床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看一个接一个的烟火绽放在空中再一点点退却嗓子突然哽咽。
卞白贤，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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