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的青春
暗恋是一出最好哑剧说出来就成了悲剧——安可念。
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的站在欧皇高中门口,吐槽这个名字,“欧皇高中?哈哈哈,要不要这么搞笑,欧皇不是一首歌吗?真是奇葩。”说着拖着庞大的行李箱走进了欧皇高中。
妈了个鸡这个学校怎么这么大,老娘绕了大半天,还没找到所谓的新生报道处。“不行得找个人问问。”于是安可念开始寻找。
突然看见一个美女,眼睛一亮跑过去,“美女你好!请问你知道新生报道处在哪吗?”
那个美女莞尔一笑,用手指了一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谢谢你了,我叫安可念,你呢?”
“我叫许浅阳。”两个人相视一笑阳光照射下来,照在她俩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美,引得路过的人驻足观望。
“哇塞!校花笑起来真好看。”
“唉?那个女生是谁啊?感觉比校花都美。”
“同意!应该是新生吧。”
“才没有校花好看呢!我家校花是最美的。”
“校花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还有我就觉得她旁边的女生好看。”
这边挣得热火朝天,我们来看看另一边。
“嘿嘿!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安可念傻傻的笑着。
“嗯!对了,你在哪个班啊?”许浅阳呆萌的问。
“好像是三班。”安可念挠挠脑袋不确定的说。
“是吗?我也是诶,我们真有缘,走吧我带你去。”于是许浅阳拉着我飞奔起来。
砰地一声,安可念被撞到在地,哎呀我的妈呀我的屁股,“你没长眼睛是吧!撞了人不道歉吗?”抬起头怒气冲冲的朝那人破口大骂。
那人不怒反笑,“真是好笑,明明是你想要赶着去投胎,跑那么快撞到了我,现在我要你给我道歉。”许浅阳把我扶起来。
“你!”安可念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景辰你什么时候喜欢跟一个女生计较了。”一旁的许浅阳把安可念扶起来。
what?景辰?叫的辣么亲密,他俩认识?
“她?算女生吗?她撞的我现在胸口还疼,还有飞机场。”那个男生鄙夷的扫视了安可念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今天要和你干一架,要是不扒了你的皮,老娘就不信安。
撸起袖子准备和他干一架,许浅阳急忙制止。
上瘾 By柴鸡蛋第一卷 悸动青春 一
注:转载文,非原创,非营利。
白洛因 许魏洲
第一话 我妈要结婚了!
“爸,我妈要结婚了。”
“祝你妈新婚快乐!”
白洛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耳根子后面、脖子上全都是汗,暑伏天气还没过,每天早上都是被热醒的。他用手随便胡噜了一下,手心都滴答着汗珠子,一大早就让人冒火。
拖着两只趿拉板,白洛因懒洋洋地走到水龙头底下,脑袋一垂,冰凉的自来水顺着脖颈子直接流下来,心里终于痛快了一点。
白汉旗,也就是白洛因的父亲,此刻正在扫院子。一米八五的大个头,每天窝在家里操持内务,如果他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就算了,偏偏还做不好。
所以白洛因一直看他不顺眼。
刷牙缸子里的水被白洛因吞到嘴里再吐出来,他打开水龙头,想把这些白色泡沫冲下去,结果发现水池子里的水越来越多,貌似又堵了。
一个分钟后,白洛因用一根木棍挑起水池里的一块破布,水流很快顺着水池子的眼儿流了下去。
“爸,您又把我的裤衩倒水池子里了。”
白汉旗刚扫到一半,听到这话,猛地顿住,扔下扫帚就朝晾衣杆走过去。一个、两个、三个……数了好几个来回,都少了一条内裤。不用说,肯定洗衣服的时候落下一个,连同洗衣粉水一起倒进了下水道。
“哎,别扔啊!洗洗还能穿。”
白洛因气得鼻尖冒汗,“得了,您留着自己穿吧。”
走出家门,绕过一个胡同,碰巧遇到刚出门的杨猛。
杨猛,名字和人大相径庭,他父亲年轻那会儿是村里有名的小白脸,比娘们儿长得还水嫩,可惜了,那会儿的民风不开放,但凡长成这样的都遭人膈应。于是杨猛的父亲为了改善下一辈的基因,委屈自己娶了一位壮妻,杨猛出生的时候,其父将全部的厚望都寄托在这根独苗子身上,所以赐他一个“猛”字。
可惜了,这孩子自小就随他爸,人家同龄的孩子都在外面活泥巴、上树,他躲在家里剪纸、做针线活。为此杨猛没少挨打,他爸每次打完他,都会自己抹一会儿眼泪,然后义无反顾地继续他的训子之路。
“你头发呢?”
杨猛摸摸自己的头顶,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哀愁,“得了,别提了,大早上醒来就没了。”
“你爸昨天晚上偷偷给你剃的?”
“废话,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洛因哼笑一声,“咱俩还真是同命相连。”
杨猛突然想起来什么,一巴掌拍在白洛因的脖颈上,“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说到半截就挂了,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要结婚了。”
杨猛耸然直立,“你还有妈呢?”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爸是蚯蚓啊?第5节能和第6节交配,自己就完成受精了?”
杨猛笑得肩头直颤,“你别逗我,我说真的呢,迄小我认识你,就没见过你妈。”
“胡扯!去年我妈还回家住过一个礼拜,你忘了?我妈经常去你家那边倒车。”
“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你妈?怎么比我侄女还年轻?”
“你是不是找抽啊?”
“不是,我侄女刚生下来没几天,一脑袋抬头纹。”
“新生儿都那模样儿。”
这下杨猛没词了,瞧见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在旁边,心里突然扫进一层阴霾。他最好的哥们儿,自小和他爸过着稀里糊涂的穷日子,现在他妈又要改嫁,心情可想而知。
“这样吧,我找一群人,去他们婚礼现场砸场子,你觉得怎么样?”
“就你?”白洛因摆出一副鄙视的模样,“你能找来什么人?一群唱戏的小白脸?和一群部队官兵作斗争?”
“部队官兵?”杨猛面露惊诧之色,“你妈这是要嫁给谁啊?”
“一名少将。”
杨猛舌头打结,“这……这么高军衔啊……”
“继续说。”
“说什么?”
“说你要找的人。”
杨猛俊朗的面孔被头顶的阳光一照,白得都快透明了。
“我要是再找,就等于找死了。”
白洛因突然站住脚,定定地瞧着杨猛,眼睛里有一团暗藏的火焰,正在缓缓地压抑着,马上就要迸发出来的感觉。
“没关系,你就告诉我你一开始的想法。”
杨猛收住呼吸,略显底气不足,“我大舅是哭丧队的大队长,我开始是想让我舅找一群人,去婚礼现场哭一通,现在……”
“挺好!”白洛因突然打断了杨猛的话,“怎么联系你大舅?”
“你别害我们,我们就是平常老百姓。”
“你放心。”白洛因的嘴角溢开一抹狡黠的笑容,“会把你大舅撇出去的。”
第二话 我爸要结婚了!
“小海,酒席已经订好了,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过我要去了么?”
孙警卫紧闭的嘴角微微开了一条小缝,一股清凉的气体沿着鼻翼爬到眉梢,这小子真难搞定,从小到大都这副犟脾气,软硬不吃。
“首长说了,这是命令,不容反抗。”
顾海站起身,挺拔的身姿彰显了军人世家的风范,他在屋子里溜达一圈,即便是以一种散漫的姿态,都散发出血气方刚的男儿气魄。
“那就让他把我绑过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孙警卫的两个外眼角多出三层褶子。
“你何必呢?夫人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首长不过四十来岁,总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单过吧?”
孙警卫的话戳中了顾海的伤处。
“我妈的事,我记他一辈子。”
孙警卫忙不迭地跑到顾海的身边,小声说道,“小海,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首长听见了,他得扒了你一层皮。你妈的事情纯属意外,法医都鉴定过了,你怎么还能怀疑你爸呢?……”
“行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孙警卫往后撤了一大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那我明天来接你。”
顾海在击剑俱乐部玩了一下午,摘下护面,被一双充满韧性的手捂住了眼睛。
“别闹。”
金璐璐把手拿下来,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海,顾海则把手放在金璐璐的脸蛋旁,轻轻拍了几巴掌,惹得金璐璐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金璐璐,顾海现役女朋友,一米七二的个头,四十多公斤的体重,用飞机场来形容她都有些牵强,更恰当的形容词是前胸贴后背,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若是你觉得她这张脸会出彩,那你就错了,此人皮肤略黑,单眼皮,鼻子不挺嘴不翘,五十米开外看不出是女的。
就是这么一位屌丝女,偏偏让我们各方面都极其优异的太子爷看上了,而且一好就好了三年。
“你怎么又晒黑了?”
顾海微微一笑,窗外的阳光全被他的脸吸了进来。
“这程子总是去游泳。”
金璐璐随着顾海一起到休息区,抽出两张纸巾给他擦汗,每次靠近顾海,都能闻到一股烟草夹杂着汗液的独特气味。闭上眼睛,会把这个人想象成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可是睁开眼,却瞧见一张少年老成的面孔。
“傻丫头,看什么呢?”
顾海伸出胳膊将金璐璐圈到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爸要结婚了,婚礼仪式明天低调举行。”
“这么快?”
金璐璐的头抬起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顾海,“那你呢?你去参加你爸的婚礼么?”
“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就得让她明白,这里不光一个当家的,她没有兴风作浪的份儿!”
顾海把心中的无奈藏得很深,“我是真的不想瞧见他俩,你知道么?在我妈出事之前,他俩就认识了。像我爸这样的身份,绝对不可以二婚的,所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或许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
顾海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喉结处一跳一跳的,金璐璐笑呵呵地捏了一下,顾海险些呛到。
“我问你,假如我找来一群记者,对明天的婚礼大肆报道,会不会给他俩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金璐璐一惊,“你想砸场子?”
“我想报复老爷子很久了。”
“我觉得,记者不好请,就算他们采集到了新闻,电视台不让报也白搭。”
“你错了,我的目的不是让他们报道,是让他们扛着相机设备到现场搅局,反正谁也别想痛快。”
“哦——”金璐璐尾音拖得很长,“我明白了,是不是记者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阵势,得给婚礼主办方和当事人造成心理恐慌对吧?”
“你很聪明。”
顾海的黑眸里透出异样的光亮。
第三话 我们成哥俩了!
杨猛他大舅给白洛因找来了四个人,分别是麻秃、剌剌蔓、三渣子、四铃铛。光是听外号,就知道不是什么机灵人,说来也是,机灵人谁干这一行啊!
麻秃直愣愣地瞧着眼前这座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忍不住往手掌上啐了口吐沫,然后双掌一合,搓出了一层泥花,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今天我非得哭抽过去不可。”
三渣子不理解,“哭抽过去算三百块钱的,那小子就给咱们一个人二百块钱,你要是哭抽过去,咱们不就赔了么?”
“那一百块钱算我送他的。”
“……”
剌剌蔓蹲在墙根底下朝麻秃问,“为啥?”
“谁让他来这么贵的地方摆酒席!”
四铃铛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眼睛盯着面前经过的一辆辆名车,心里越来越没底。
“铃铛,干嘛呢?”
“我发现这里停的都是军车,这人来头不小啊!”
“废话,哪个来这里摆酒席的人是我们这副德行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别把事搞瞎了,到时候再折进去,蹲个三年五年的……”
“半不啰啰的颠儿了,丢不丢人啊?再说了,事成了还有一千块钱呢,不要了?”
四铃铛蔫了,瞧着一排排的保安不发一言。
“我看有人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吧,请柬拿好了,把东西规制规制,进门的时候别露怯。”
“等下!”四铃铛猛地顿住。
三渣子没耐性了,“你麻利儿的行不行?不想进去就把钱拿过来。”
“我……我好像瞧见记者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顺着四铃铛的视线看了过去。
“万一他们也混进去了,把婚礼现场一顿直播,今天北京晚报的头条肯定是咱们了。这钱我不挣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四铃铛甩袖子就要走人。
“回来!”麻秃一声吼。
三渣子见麻秃要发火,赶忙拽住两个人,劝道:“别吵吵了,不就是记者么?咱们过去把他俩拿下不就完了么?咱们四个人,他们就两个人。”
“就是啊!”剌剌蔓胆子更大,“再把他们手里的设备抢过来,那家伙也值不少钱呢!”
“干脆这样得了。”麻秃发话了,“咱们不哭了,反正哭完了也就一千块钱。咱们直接把他们肩上扛的那个东西抢过来卖了,绝对超过五千块。到时候再把钱退给他外甥,就说太冒险咱们不干了。”
“还是大哥聪明,哈哈哈……”
于是四个人鬼鬼祟祟地朝两个记者靠近。
这两个记者也是顾海临时请来的,就连拍摄都是现教的,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来这里冒险。所以他们也一直在酒店门口徘徊,即便拿着请柬,也不敢直接走进去。
麻秃瞅准时机,朝身后的三个人挥挥手,“凑过去,先和他们套近乎,把他们骗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下手。”
三个人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跟着麻秃走了过去。
扛摄像机的人刚鼓足勇气往入口走,突然就发现四个贼眉鼠眼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嘿,哥们儿!咱们那边说话。”
“啊——!!”
两个伪记者嚎叫一声,不约而同地朝酒店后面的小路逃窜,四个人穷追不舍。伪记者瞧见这架势,以为便衣警察追来了,设备也不要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溜了。
“咋回事?”四铃铛对着摄像机大眼瞪小眼。
三渣子喘着粗气,“我哪知道?”
剌剌蔓挠挠头,“这设备不会是刚偷的吧?”
“管它呢!”麻秃二话不说扛起来,“走,找个地方卖了去,有了这玩意儿,这个月都不用接活儿了。”
“他大爷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哈哈哈……”
第四话 怎么看上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说,当天有便衣警察跟着他们,他们害怕警察看出底细,就临时扔下设备逃跑了。”
“他们有什么底细?”
“额……就是假记者呗……”
“是谁规定只有真记者可以扛着摄像机?”
“可是他们的胸前戴着假记者证,这不是怕……”
“那我问你,他们怎么看出那是便衣警察的?”
“那些人一个劲儿地猛追他们,他们慌了,所以就……”
“追他们?”顾海怒了,豹子一样的身躯从沙发上骤然挺起,“你找的是一群缺心眼么?还便衣警察?那是一群劫匪,他们被人盯上了。”
“劫劫劫劫劫匪……不可能吧?”
“不可能?”顾海闭眼猛吸一口气,“那我问你,那些设备呢?那两个人跑了之后,那些设备哪去了?”
这下被审问的人不吭声了。
顾海平静了一下,挥挥手,“你出去吧。”
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安静,顾海双手交叉握在鼻梁骨的两侧,回想着昨天婚礼上发生的一切,那种坐在席位上等待着希望,最后希望又落空的过程。
其实仔细想想,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就算请过来的两个人顺利抵达现场,成功搅局了,结果会因此而改变么?
答案是否定的。
他自小敬仰的父亲,终究要牵着另一位女人的手,重新步入婚礼的殿堂。而他的母亲,却躺在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之中,她是为他的丈夫而死,她临死前的笑容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海直挺挺地站在窗户前朝外望,妈,我想你了。
“小海,我是你姨姐,设备用完了么?电视台这边一直在催,尽快给我送回来。”
“没了。”
“什么,没了?”
“嗯,我尽快给你搞来两台新的。”
顾海挂断电话,与此同时,他的父亲和继母也回来了,新组建的家庭第一次共享晚餐。
顾海自己吃自己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顾威霆扫了顾海一眼,“怎么不吭声?”
“吃饭的时候,不是不应该说话么?”
“今天允许你说。”
“报告首长,没什么可说的。”
“哈哈哈……”
一阵铜铃般的清脆笑声,毫无征兆地响彻在安谧的餐厅里,顾海差点被噎到。事实上,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家的屋子里从未出现过如此爽朗的笑声。
顾威霆似乎早就习惯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旁边的女人,声音低沉有力,“擦擦嘴,饭都喷出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圆一边擦嘴一边笑,眼睛时不时地放在顾海的身上,见他一直不爱搭理自己,便伸出筷子,夹了一整条的鲫鱼放到了顾海的盘子里。
“多吃点。”
顾海再次被这个女人雷到了。
他以为顾威霆怎么也要找一位可以和他母亲可以相媲美的女人,可眼前的这位,除了年轻貌美,找不到一点优点。笑容里带着放荡之气,一举一动透着农村妇女的架势。
顾威霆怎么会看上她?
难不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想尝尝大粪的味道?
“明天孩子接过来一起住吧。”
顾威霆的一句话,再次将屋子里的气氛弄僵。
顾海没说话,但是从他的脸色上,已经看出他想说什么。
“小海。”姜圆依旧笑脸盈盈,“我家儿子和你年龄一样大,脾气也差不多,我觉得你们肯定会投缘的。”
“他来了,我走。”
顾海一句话,将姜圆所有的话都堵了过去。
顾威霆怒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顾海站起身,姜圆也跟着站起来了,语气焦急。
“别和你爸置气,我压根没想让我儿子过来,他比较粘他爸,和我在一起住不惯。”
四十多岁,离异女人,十七岁的儿子。
顾威霆,你还真能迁就自己。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设计陷害陪了你二十年的妻子?
“他过不过来,我都得走。”
顾威霆的脸阴云满布,尽管他站得笔直,可仍旧能看出来,他那宽阔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顾海无视身后两道灼热的视线,他早就想走了,只是少一个动力而已,现在,如愿以偿了。
第五话 别提他们家人!
“起来,别睡了,给你奶奶买药去。”
白洛因揉揉眼,天还没亮。
“买药不用挂号,有药单直接排队就成。”哼哼两声,白洛因又翻了一个身。
“早去早回,你奶奶着急。”
白洛因挣扎了一阵,还是不情愿地起床了。早饭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油条、豆腐脑,白汉旗每天都是第一个去早点摊买早点,有时候摆摊的妇女还没来,他就去摊位那里候着了。一来二去,俩人熟了,每次白汉旗走过去,她就直接把打包好的早餐递给白汉旗。
“我吃饱了。”白洛因放下勺子。
白汉旗瞪了他一眼,“每天都剩一口。”
白洛因有个毛病,无论吃什么饭,都要剩一口。就算是没吃饱,也得剩一口,这是自小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小时候爷俩吃不饱,白汉旗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白洛因,白洛因心疼他爸,每次都给他爸留一口。
现在能吃饱了,这个恶习也改不掉了。
今天是周五,周末医生不就诊,所以挂号排队的人特别多,尤其是三甲医院,看病和不要钱似的,拥挤程度丝毫不亚于上班高峰期的北京地铁。
“嘿,哥们儿,你踩到我的脚了。”
“不可能,咱俩的脚都没在地上。”
“……”
白洛因就站在一个漂亮女生的后面,后面的人一推,他就往女生身上撞一下,推一下撞一下,白洛因不知道是该烦还是该乐,再这么撞下去,前面的女生恐怕都要怀孕了。
“嘿,帅哥。”
“就说你呢!”
白洛因的心思还在前面那位妙龄少女的身上,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才把目光转过去,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女的,长得一般,打扮入时,看样子似乎要插队。
“帅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站你前面,要么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136XXXXXXXX。”
两个女的嘻嘻哈哈地走了。
前面的女生似乎忍了多时,听到白洛因开口,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那真的是你的手机号么?”
“我根本没有手机。”
“……”
一直到中午,白洛因总算是提着一包药回来了。1057块3毛2,一个月固定的支出,他家本来不用那么贫苦,大部分原因是家中的二位老人。奶奶靠吃药维持病情,爷爷为预防脑血栓复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打点滴。
白汉旗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是博士,在北京一所知名大学担任教授,月薪过万,项目无数,最大的喜好就是装穷;二哥是个企业主,挥霍无度,每到老人看病的时候,卡上的钱总是花得一干二净。
“婶儿。”
白洛因和迎面走来的街坊打招呼。
“回来了?中午家里吃什么?”
“不知道呢。”
白洛因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一回头,瞧见一辆豪华气派的军车,再一看车主,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白洛因加快了脚步。
“小因。”
为了追上白洛因,姜圆只好穿着一件束身长裙狂奔,要是这副模样被顾海看到,估计又得在心里批斗一番。
“你躲着妈干什么?”
白洛因不说话。
“妈找你有事,你上车。”
白洛因一动不动,神情冷漠。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进你们家院子了。”
白洛因依稀可以听到他奶奶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医治心脏病的药,白洛因挣扎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你现在念的高中升学率低,教学环境也不好。我帮你联系了一家私立高中,你去那读两年,高考过后,我就可以安排你出国了。”
白洛因就两个字,“不去。”
姜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心里仍旧不放弃。
“你可以讨厌我,觉得我这个妈怎么怎么样,可你不能这么委屈自个。在这么一所破高中读书有什么出路啊?我新任老公他儿子,和你一样大,就在我给你安排的那所私立高中就读,将来前途无量,你比他差在哪了?”
新任老公——白洛因就听见这四个字。
“难道你还想走你爸的老路,一辈子窝窝囊囊,四十多岁还蹬着自行车上下班?”
白洛因面色平静地喝了口水,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所作为,不是看他个人所拥有的财富,而是看他为别人创造的财富。我想请问你,姜圆女士,你开着名车、拿着名包,你养活了几口人?”
这一句话,简直是往姜圆的胸口捅了一刀。
她直愣愣地瞧了白洛因好久,才哆嗦着嘴唇开口。
“我知道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我现在正在弥补,你才十七岁,妈妈还没老,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呢?”
“给你一个机会,你别再来找我了。”
白洛因站起身,径直地朝门口走。
“小因!”
姜圆起身哭喊了一声。
白洛因攥了攥拳头,转身瞧着姜圆。
“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们家人,我烦!”
第六话 可爱的老两口!
“什么?你要办转学?”
顾海点头,“那所高中离我家太近了,我现在搬出去了,上学不方便。”
房菲被顾海弄糊涂了,“什么叫搬出去了?”
顾海的半个屁股倚在柜子上,漫不经心地点起一根烟,“我和老头闹翻了。”
房菲抽出顾海手里的烟,“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大烟瘾,告诉你,抽烟影响发育啊!”
“我已经发育完了。”
房菲的眼睛不自觉地朝顾海的下身瞥了一眼,然后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开始转移话题。
“你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学校?”
“这得看你了。”
“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顾海笑了,“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房菲听这句话倒是挺动容的,顾海从小就和她这个姨姐亲,整天在屁股后面转,长大了之后也是这样,好事坏事都往这里跑。
“你姐夫倒是认识几个校领导。”
“那赶紧着吧。”
“你先等会儿。”房菲拽住了顾海的手,“我先说明,不是重点高中咱不去,条件比不上你之前的那所学校,也不能太差了。”
“只要有学上就可以,随你安排。”
……
白洛因打开电脑,登陆邮箱,二十多条未读邮件,均是来自海外,署名都是同一个人——石慧。
全部删除,然后彻底删除。
既然断了,就断得一干二净。
“小因啊,过来。”
旁边屋子,白奶奶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洛因赶紧起身去了奶奶的房间。
白奶奶坐在沙发上,胖胖墩墩的像一尊小佛爷,如果不张嘴,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健康硬朗的老太太。可是一说话,准把你吓一跳。
“小因啊,给奶奶砍一个苹果吃。”
白洛因习以为常,直接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刚削到半截,白奶奶瞧不惯了,一把拽过苹果皮,嘴里呜噜噜说了一大堆鸟语,把苹果皮塞到嘴里。
白洛因去拦,“别吃了,奶奶。”
“厚,厚。”
白洛因知道,他奶奶是嫌他削的苹果皮太厚了。
一年前,白洛因的奶奶是个很健谈的人,往往一家人在一起聊天,就听他奶奶一个人说。那个时候白奶奶嘴皮子真溜,十个人都说不过她一个。
就在今年,白奶奶因为肺血栓住进了医院,后来血栓被打散,顺着血管流到了脑袋上,压迫了语言中枢神经,导致她说话总是言不对脑,莫名其妙。
把“削”苹果说成“砍”苹果还算是轻的,大多数时候,白奶奶能把爷爷说成叔叔,把大妈说成大姐,久而久之,这个家老老小小都变成平辈的了。
“奶奶,我去那屋了,电脑还开着呢。”
“愣一会儿,跟奶奶聊聊。”
忘了说一点,别看白奶奶现在说话不如从前了,可聊天热情依旧不减,甚至越来越疯狂,几乎是逮谁和谁聊,导致邻里街坊瞧见白奶奶都躲着走,实在是理解不了她那一套自创的人类语言符号系统。
“快开鞋(学)了吧?”
“还有一个礼拜。”
白奶奶攥着白洛因的手,脸上带着夸张的谨慎,活脱脱一个成精的小老太太。
“好好念书,不要骄闹(傲)。”
白洛因用哄孩子的口气回了句,“放心,我不会骄闹(傲)的。”
不出五分钟,白奶奶就开始打呼噜了,都说老人家睡眠少,白奶奶绝对是个例外。早上八点醒,吃过早饭,睡到中午,吃过午饭,睡到下午四点,活动活动之后,开始吃晚饭,晚上八点准时睡觉。
白爷爷和白奶奶相反,他早上四点就起床,骑着三轮车出门,中午回来吃午饭,下午出门,晚上回来吃晚饭,再出去散散步,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老两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稀里糊涂。
这个稀里糊涂从看电视上就能体现出来,两个人一晚上串五个台,愣是能看成一部完整的电视剧,回头还津津乐道地讲给你听。
白洛因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褂子,盖在了白奶奶身上,起身走了出去。
第七话大裤衩拖鞋哥!
临近中午,白洛因被一个电话吵醒。
杨猛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哥们儿,还睡呢?今天开学,你被分在27班了,快来报到吧,保准给你一个大惊喜。”
白洛因坐起身,被电话吵醒的烦躁劲儿还没过去,想着这么快就开学了,心里更觉得腻味。人家都已经坐在教室里,他还慢悠悠地往身上套衣服。
去学校的路上,白洛因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脚,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个趿拉板就出来了。
算了,已经走到这了,不想回去了。
高二27班,就是这里,白洛因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定则,每一个最后进教室的学生,总会引起同学的高度关注,白洛因也不例外。可人家像个没事人一样,迟到了没有半句解释,大大方方的走到最后一桌,抽出凳子就坐下,表情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结果,周围嘘声一片。
白洛因不明白这些嘘声源自何故。
旁边的一个男生解答了他内心的疑惑。
“你刚才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白洛因显得兴致不高,“什么机会?”
“你抬眼看看。”
白洛因抬起眼皮,目光在班主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是学校的风云老师,因为长得极致漂亮,但凡学校有露脸的事情,都是由她做代表,所有男生都向往做她的学生。
“我要是你,绝对利用这个迟到的机会和她道个歉,先套套近乎再说。”
“你可以把桌子砸了,她会主动来找你套近乎的。”
男生憨笑两声,“我这不是不敢么。”
白洛因此刻明白杨猛所说的惊喜是什么了,原来就是这位老师。说实话,白洛因对成熟的漂亮女人是不感兴趣的,尤其这个女人还长得和他母亲神似。
规制东西的时候,一根圆珠笔掉到了地上,白洛因俯身去捡,无意间发现前面的男生也是穿着拖鞋来的。不仅如此,人家底下还配了个大裤衩,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同学们。”
性感的红唇一开启,班里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特别是雄性动物,此时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名叫罗晓瑜,这是我的手机号。”班主任转身写在了黑板上,“以往那几届学生,我都没有公布过,所以,这是你们的荣幸。”
班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只有两个人没把这个手机号记下来,其中一个就是白洛因,事实上他也是最明智的,因为这个手机号从来没打通过。当然,这是后话。
学生轮流上去做自我介绍。
轮到大裤衩、拖鞋哥的时候,白洛因特意关注了一下。
“我是天津人,尤其是我的名字。”
白洛因还在等,结果此男已经潇洒地走下来了,白某人呆愣片刻,顾自嘟哝道:“尤其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怎么了?也不说出来就走!”
结果,白洛因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黑板的一角上写了两个字——尤其。
原来他的名字就叫“尤其”。
白洛因崩溃,幸好刚才没人听到他嘟哝。
第八话这个字念什么?
“这是咱们班同学交上来的名字卡片,你按照位置和顺序写出一份座位表,放学之后交给我。”
白洛因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一张一张地登记。
旁边的男生纷纷朝白洛因投去艳羡的目光,这才开学第二天,班主任就让他帮忙做事情了,凭什么啊?其实白洛因已经习惯了,每到一个新班级,他都会被老师选中抄写座次表,原因就是他的字漂亮。
当然,这张脸的吸引力丝毫不亚于他的字体。
“高超,王健,魏泽龙,古新,方小诗……”
白洛因一个个地往纸上誊写,在拿起倒数第四张纸片的时候,他愣住了。
顾……渴?不像。
顾……母?谁叫这名啊!
顾……琅?也不对。
纠结了将近一分钟,白洛因终于拍了拍尤其的肩膀。
“嘿,这个字念什么?”
尤其一只手拿着卡片,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鼻梁处,沉默冷思的样子很酷。几秒钟之后,他打了一个喷嚏,习惯性地拿出纸巾擤鼻涕,一切都完事之后,大喇喇地回了一句,“怎么和明星签名似的?”
“这就是此人的讨厌之处。”
其实,抄了这么多年的座次表,白洛因什么字都见过,再乱再瞎的字他都能认出来。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故作潇洒的艺术字,完全改变了字体结构,根本无法辨认。
“你可以去那边问问,反正卡片上有他的座位号,直接过去找他不就完了么!”
白洛因平生最懒得搭理这种人,拿腔作势,标榜另类,最大的爱好就是哗众取宠。
顾海正在低头看着书,突然手底下的书就被人抽走了。
白洛因面色冷静地翻到第一页,上面有顾海的名字,只不过还是那一手潇洒的明星签名,看不懂。
在顾海凌厉的视线逼视中,白洛因若无其事地将顾海桌上放着的书本一一拿起来,但凡有他名字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明星签名的字体。
“你要干什么?”低沉的声线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白洛因这才正眼瞧了顾海一眼,“登记座位表,把名字报上来。”
“顾海。”
白洛因愣了片刻,淡淡回了一句。
“是人就写人字。”
顾海略显惊愕,这种攻击性极强的话,除了他爸,还真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说过。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一直带着身份与人相处,现在,成了一个彻底的自由公民。
偶尔被人损两句,感觉也不错。
这个字念海?白洛因恨不得扒进纸缝里面看,这个字怎么就念“海”了?根本就不沾边嘛!
带着几分恼意,白洛因将这个名字重重地写在了纸上。
第九话 竟然这么能吃!
由白洛因抄写的座次表复制了57份,发到了每个同学的手里。顾海接过那张座次表的时候,没有立刻贴到桌面上,而是静静地看了好久。
他是一个字控。
顾威霆自小就教育顾海,字如其人,一个人写的字,可以如实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和修养。白洛因的字,铿锵有力,蓬勃大气,和他昨天对自己说话的那副刻薄样儿,还真是大相径庭。
难道是我太不招人待见了?
顾海想再去试探一下。
下课铃一响,顾海拿着那份座次表,径直地走到白洛因的前桌,也就是尤其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正在着急赶作业,没空抬头,也就等于无视了这位太子爷灼视的目光。
一分钟过后,顾海终于开口。
“这个字是你写的?”
白洛因的脑袋正在高速运转,顾海的一句话,一下把他的思路打断了。拿着尺子,不知道该把辅助线画到哪,最后一怒,直接把尺子甩到了顾海脑袋上。
“有事没事啊你?没事别给我捣乱。”
顾海这才看清了白洛因的脸,还不错,配得上他的字,不属于大众帅哥,但是帅得很有特色。单看五官,哪个都不出色,但是配到一起,组合出一股特殊的味道。
白洛因丝毫没意识到顾海在打量着他,仍旧绞尽脑汁琢磨那道题,突然,顾海的手指伸到了他的作业本上,“这道题我知道怎么做。”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从容地从桌子上推下去。
“谢谢,我能做出来。”
手劲挺大的,顾海的皮肤略黑,不然整只手都红了。
“把尺子给我捡起来。”
这是命令的口吻,白洛因对顾海发出来的,顾海没有动。
“你这人怎么这么费劲呢?不就让你捡把尺子么?你就不能麻利点儿?”
顾海的眼神就像是从北极捡回来的两把冰刀,结果在白洛因这个阳光普照的角落里,这把冰刀竟然奇迹般地融化了。没办法,每个男人都对自己欣赏的人带有异乎寻常的包容心,谁让人家的字那么漂亮呢。
我们的太子爷,屈身将尺子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白洛因的手里。
上课铃响了,顾海回了自己的座位,手里拿着一张从白洛因作文本上撕下来的作文纸,满满当当的一篇字,足够他慢慢欣赏了。
中午放学,尤其收拾完东西,回头朝白洛因说:“一块吃饭去吧。”
“我不是住校生,我得回家吃去。”
白洛因往门口走,尤其在后面大步追上。
“今天我请客,咱们去食堂吃。”
咳咳……白洛因真不好意思说,您请客也选个好地方啊!学校食堂,你是跟我有仇么?
不过想想白汉旗做的饭,白洛因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尤其一直保持一个冷酷的形象,他不喜欢穿校服,喜欢穿格子衫,而且还喜欢把格子衫上面两个扣子解开,露出半个胸膛。而且白洛因发现,尤其只要走在路上,总会带着一副耳机,谁和他打招呼他都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可白洛因说一句刺激他的话,他立刻就炸毛。所以白洛因总是怀疑,尤其的耳机下面到底有没有插着机器。
“我觉得你很冷。”
白洛因以为自己听错了,旁边这位一路上不发一言的酷男,此刻开口说别人冷。
“我有你冷么?”
“我这是装的。”尤其突然坏笑,“你这是真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距离感。”
“别拽那酸词成么?”
尤其没说话,趁着四周没人的时候,又抽出一张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鼻炎啊?”
尤其诧异,“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就成瞎子了。”
尤其每节课擤鼻涕不下五次,只要一下课,尤其从座位上离开,白洛因抬起眼皮,总能瞧见他的抽屉里白花花的一团团用过的纸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厕所的纸篓里倒进来的呢。
别想了,越想越恶心,白洛因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不然这顿饭别想吃了。
“……你咋这么能吃啊?!”
尤其瞧着餐桌上堆起的盘子,有种看到武松的感觉。两份饭菜,八个包子,一碗炒饼,三个烧饼夹肠,外加一份凉皮,一盘子饺子。
这些,都是白洛因一个人吃的。
“这还多啊?我还没吃饱呢!”
尤其一身冷汗,他总想减肥,因为他的腿有点儿粗,穿裤子不好看。他一直羡慕白洛因,不胖不瘦正合适,现在瞧见他吃这么多东西,已经变成羡慕嫉妒恨了。
“你平时做运动么?”
尤其开始取经。
白洛因最后剩下一口饭,擦擦嘴说道:“除了走路上学,没啥运动,能待着就待着。”
“真邪门了,那你吃的这些东西哪去了?”
白洛因指指自己的胃,“你得问它,我不知道。”
说完,抬起屁股走人了。
尤其凝滞了片刻,心里无限懊恼,这顿饭请的,把饭卡都刷爆了,今天一整天都别想去饭堂吃饭了。
“学长,可以借你的饭卡用一下么?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无辜可怜的眼神可以秒杀众生。
尤其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饭卡,邪肆的眼神甩了过去。
“拿去随便用,卡不必还了。”
第十话 剥了他一层皮!
“白洛因,你出来一下。”
自习课上,白洛因被语文老师叫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说你对我留作业有意见。即便真有,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和我玩这套。本来我对你的印象很好,可你这一次的做法,确实让我有点儿失望。”
白洛因被批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语文老师往白洛因的身上砸了一个作文本。
白洛因打开一看,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唯一的一篇作文,还被人撕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就是按照老师要求写的作文,虽说文笔一般,可也没到被撕被骂的地步啊!
“你说,你交一个空作业本是什么意思?”
“空的?”
这句话,让白洛因的眼神瞬间呆愣。
语文老师气得不轻,“别给我装,我教书这么多年,什么花花肠子没见过?回去补一篇,顺带写一份检讨书。”
“不是……”白洛因略显焦急,“老师,我真写了,不知道让谁给撕了。”
语文老师慢悠悠的回过头,幽灵般的眼神打量了白洛因良久,“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撕的?”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下节语文课别上了,在外面反省,想明白了为止。”
白洛因站着没动。
语文老师转过头又咆哮了一声,“别以为我好欺负!!”
……
这是谁欺负谁啊?白洛因暗自咬了咬牙,他大爷的,要让我找到撕我作业的混蛋,一定剥了他一层皮。
崇文门外大街的一家火锅城,顾海正和自己的两个哥们儿一起吃饭,这俩人是他的发小,三个孩子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臭味相投了十几年。
“老爷子这几天真没找你?”
“没有。”
“哎呦,这回老爷子够能沉得住气的。”
顾海哼笑一声,摆弄着手里的酒杯,语气不冷不热,“他哪是沉得住气,他压根顾不上我。要我说,他早就想让我走了,就是不好意思轰而已。”
“好歹是亲儿子,不至于这么狠吧?”
李烁给顾海倒了一杯酒,三个人碰了下杯,都是一饮而尽。
“你刚知道他狠啊?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和他顶嘴,他把我吊房梁上抽?要不是我妈在,我都活不到今天。”
周似虎不住的点头,“反正我迄小看到你爸就犯怵。”
“对了,上次你说有人破坏你的计划,把设备抢走了,逮到那人没有啊?”
一想到这件事,顾海就气得牙痒痒。
“我在二手货市场找到那两台设备了,可卖主用的是假身份证,查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再麻烦我也得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抢我的东西。”
李烁笑着摇摇头,“这人惨了。”
周似虎一边往锅里放肉,一边朝顾海问,“我听说那女的还有一个儿子呢,你看见过么?”
“最好别让我看见。”
李烁笑着调侃道,“你就不怕他哪天骑在你头上?”
顾海朝李烁飚过去一个冷锐的目光,差点儿把李锐碗里那几片热腾腾的肥牛给冻上了。
周似虎拍拍李烁的肩膀,笑嘻嘻地打圆场,“得了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吃饭。”
第十一话 送一袋卫生纸。
“白洛因!”
白洛因回过头,看到高一的同班同学董娜,董娜笑得和朵花似的,两只脚习惯性的内八字,一边走一边从27班的后门口往里面瞄。
“问你个事呗。”
白洛因扫了董娜一眼,“直说。”
“你们班有一个帅哥,坐在倒数第二桌,叫什么名啊?”
“倒数第二桌好几个男的呢,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董娜想了想,眼睛环视四周,特神秘地凑到白洛因耳朵说:“就那个总穿着一个格子衫,耳朵上插着耳机,喜欢听音乐的帅哥,我们班女生都觉得他特酷。”
白洛因知道董娜说的是谁了,可他没想起来尤其的这些魅力之处,脑子里只有一抽屉的鼻涕纸。
“你说,我要是追他,他能接受我不?你瞧瞧姐姐这姿色,有戏不?”
白洛因急着回家吃饭,就敷衍地回了一句,“有戏,有戏。”
“真的啊?”董娜拽着白洛因不撒手了,“那你告诉我,他喜欢什么?我看你俩天天在一起。”
白洛因把董娜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划落下去,很诚恳地告诉她,“你就送他一袋卫生纸,记住,不是一卷,是一袋。”
说完,大步朝楼梯口走去。
董娜在后面喊,“是12卷一袋的还是10卷一袋的?”
白洛因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杨猛屁颠屁颠地从白洛因的身后追了上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嘻嘻哈哈一顿闹哄。
“我们班今天评选班花了,集体投票,有五个女生票数都差不多,长得都不赖。要我说最好看的,不是被选上的那个,是左眼角有一颗痣的那个……”
白洛因颇具杀伤力的眼神一直沿着墙上的红砖缝游走着。
杨猛推了白洛因一把,“你听见我说的没?”
“听见了,你说你奶奶买了一斤生柿子。”
杨猛狠狠朝脑门上拍了一下,刚才那些话全白说了。瞧见白洛因还在一旁愣神,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想石慧姐呢?”
听到这两个字,白洛因眼睛里的波动一闪而过。
“不是。”
“那是什么?”
久久之后,白洛因才开口说道:“我在想,谁把我的作文本给撕了。”
顾海临时租的房子有一百二十平米,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其余所有空间都给了运动器材。在运动这一方面,顾海纯粹是被顾威霆给逼的,打五岁开始就在部队和士兵一起训练,后来离开部队,他却得了强迫症,每天不给自己搞些任务,就好像一天少吃了两顿饭。
二百个俯卧撑轻松搞定,跑步机高速运转一个小时,然后狂打沙袋,把沙袋当初顾威霆和姜圆,还有那个他见也没见过一面的伪兄弟,打得那叫一个欢畅。
运动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顾海这才把手伸进书包里,掏出来的是一张作文纸。
欣赏了一番之后,顾海将作文纸用透明胶条贴在了写字桌上,然后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遮在上面,开始拓写。
他喜欢极了这个字,不是标准的楷书亦或是行书,这是白洛因自己创造的一个体儿,犹如一个人舒展着四肢,自由,放纵,却带着刚劲不屈的力量。
早上,尤其从后门走进教室,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把书包甩到桌子上。结果这一甩不要紧,甩到地上一大袋的卫生纸。卫生纸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这张纸条被卫生纸的惯性一带动,脱离了尤其的桌子,飘啊飘的,飘到了白洛因的桌子上。
四周的同学瞧见这阵势,全都偷着乐,暗想这尤其也忒能拉了,一次性拿来这么多卫生纸。
尤其无视周围的目光,抱起一大卷的卫生纸,抽屉里塞不下,只好立在座位旁边。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瞧见身后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送你的。”
尤其一阵惊愕,白洛因送我的?他送我卫生纸干什么?目光转向自己的抽屉,愣了一会儿。想明白了,白洛因坐在他后面,天天看到他抽屉里那么多鼻涕纸,肯定是觉得不够用,特意买给自己的。
行啊,这小子平时看着挺冷漠的,内心这么火热啊!
早自习开始后二十分钟,白洛因才进教室,在全班同学注视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到最后一桌,拿起自己的英语书,准备到教室外面背书。
这是班级规定,但凡迟到的同学,都要在教室外面站着上自习。开学一周以来,白洛因从未在教室里上过一节早自习。
“诶!”尤其拽住了白洛因,手指着旁边一袋卫生纸,“谢谢了啊!”
白洛因双目聚光,心中惊诧,这丫头也太二了,让她买她还真买了。
“不是我买的,不用谢我。”
尤其笑中带邪,邪中带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送我一袋卫生巾。”
“操!”
第十二话怎么总是睡觉?
自打尤其收到这袋卫生纸之后,就像魔怔了一样。本来就频繁地擤鼻涕,现在更猖獗了,一天得用一卷卫生纸。每次擤完,都得回头朝尤其会心一笑,那副模样就和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一样,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白洛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尤其一米八的大个,长了一张金城武的脸,私底下却总干这么缺心眼的事。
“我说,卫生纸真不是我买的,你别寒碜我了成么?”
尤其才不管那一套,擤鼻涕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最后白洛因无奈了,连头都不抬了,作业早早地写完,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尤其这么闹腾,班里谁没有意见?可就是没人敢提醒一句。班里一半的女生都对尤其有意思,剩下的一半就是书呆子型的,有个地雷爆炸了都听不见。男生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压根没人注意到这一块。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最北排的倒数第二桌,有个闲人,此人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别人两节课写完的作业,他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尤其这左一声右一声的动静,顾海自然而然会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结果每次第一眼看到的都不是尤其,而是白洛因。
他又在睡觉?
……
顾海特别纳闷,白洛因每天晚上都去干什么?他怎么就那么困呢?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那待着呢?要是真睡着了,为什么每次上课点名叫起他来,他都能对答如流。
“你在看谁呢?”
一个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顾海把目光从白洛因的身上移开,转到前桌的女生脸上。此女生样貌精致,声音悦耳,京腔里面混杂的一嘴港台味儿,绝对能听得你一身鸡皮疙瘩。
“你认识他么?”
顾海指指白洛因。
单晓璇柔情款款地看着顾海,“谁不认识他啦,以前我们班班草,我还追过他呢,可惜人家没瞧上我。我和你说,他这个人特个性,而且特聪明,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单晓璇的一句话,无疑勾起了顾海对白洛因的兴趣。
“那他以前也这么爱睡觉么?”
“睡啊!他每天都这么睡,上课下课都睡。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白洛因没有妈。”
这句话,是用一种八卦的口气对顾海说出来的,却扎得他心口窝疼。没有妈,对于一个被母亲宠在怀里的孩子而言,只是一个神秘的悲剧,只要不在他们身上上演,他们总是用一件奇闻来看待。
“你热不热啊?我看你都出汗了。”
单晓璇拿起一个小扇子,用特别漂亮的姿势给顾海扇着风,引来周围男生阵阵咳嗽。
顾海只是扫了那群看热闹的男生一眼,集体噤声。
下课,顾海走到白洛因的课桌旁,看了看他桌面上摆放的文具。一支磨白了的钢笔,在碳素笔和水性笔横行的年代,钢笔是练字的人才有的文具。五毛钱一瓶的墨水,已经快用到了底儿。一把刻度磨没了的尺子,一个简易的文具袋。抽屉里面是一个双肩背包,背包的带断过几次了,上面缝着的线什么颜色都有,显得很突兀。
说实话,穷人顾海不是没见过,但是敢把自己的穷展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顾海还是头一次见。
放学,一辆军车静静地停靠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大树下,这个地方本是不允许停车的,但是此车的车牌号早已成了这个区域做权威的标志。别说停靠在树下,就是停靠在树尖上,也没人敢来铲走。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就成了。”顾海对着身边的人,总是耐性极低。
司机陪笑着点头,“这不是怕你出事么?这边的交通秩序这么差,司机素质这么低,万一被坑了怎么办?……来,上车吧,我的小公子,你和首长置气,犯不上折腾自个。”
顾海往校门口扫了一眼,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定定地瞧了几秒钟,迅速迈开大步朝马路对面走去,还没等司机反应过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颠了。
第十三话 这个人交定了!
“师傅,劳驾您慢一点儿。”
出租车司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要多慢啊?你瞧瞧这迈速表都已经打到哪了?”
“您就跟住前面那个人,穿蓝色校服的那个,跟住他就成了。”
司机彻底怒了,“闹了半天你是让我追一个走路的?你存心折腾我呢是不是?我这车是按公里算钱,不是按时间算钱,耽误我半天工夫走个一里地,值当么?”
顾海掏出二百块钱,直接甩了过去。
司机的态度立刻柔和下来。
“我说小伙子,你要是跟踪一个走路的,何不自己下来走呢?或者找一个电动车,都比我这省钱多了。花二百块钱走这么几步,你不觉得亏疼啊?”
“走路容易暴露……快点儿,他转弯了。”
一直到白洛因家的胡同口,顾海才从车上下来,这是一排排破旧的四合院,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以顾海的经验判断,这里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这些在胡同里穿梭的大爷大妈,很快就要失去他们唯一的暖巢了,因为补贴金是不可能满足他们在北京买下任何一所房子的。
沿着胡同往里走,顾海瞧见白洛因进了一个院子。
他低头看了看表,五十分钟的时间,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白洛因总是迟到了。以顾海所观察到的白洛因的家庭条件,他恐怕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白洛因进了屋子,把书包往杂乱的床上一扔,脱掉校服,赤裸着上身直奔厨房。打开电饭锅,呆愣了几秒钟,朝院子里的白汉旗大吼了一声。
“不是说熬粥么?怎么又变成米饭了?”
白汉旗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
“我刚才在外面洗衣服,把熬粥这事给忘了,这粥里面的水分蒸干了,就变成米饭了。”
顾海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洛因正往碗里倒自来水,碗里是白花花的米饭,搅和搅和就变成粥了。他喝了一碗又一碗,旁边只有一碟咸菜。
吃过饭,白洛因把碗冲了冲就放了进去,没一会儿走出来,看到白汉旗在晾衣服,怒火中烧,拽下一条内裤冷声质问白汉旗。
“这条内裤不是干净的么?你怎么又给我洗了?我一共就三条内裤,一条让你给倒水池子里了,一条脏了,这条干净的又让你给洗了,明天我穿什么?”
白汉旗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湿了吧唧的两只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柔声哄道,“爸这就给你买一条去。”
“不用了。”白洛因一把拽住白汉旗,“我现在就把它穿上,明天早上就干了。”
顾海被这爷俩儿逗乐了。
回去的时候,顾海没打车,直接跑着回去的,也省的到家再锻炼了。他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那对爷俩乱七八糟的生活片段,越想越觉得可乐,可乐着乐着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其实,他来这里有三个目的;第一个是想看看白洛因为什么总是迟到,第二个是想看看同胞的生活状况,第三个就是闲的。
现在,这三个目的都达到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他发现,他们各自拥有的,都是彼此最匮乏的。
根据互补原理,这个人,他交定了。
第十四话 两个人掐上了。
第二天早上,白洛因依旧姗姗来迟,刚把书包放好,就瞧见抽屉里面有个盒子。他直接抽出来扔到桌子上,等瞧清楚了是什么,又赶紧塞进了抽屉里。
怎么回事?
谁往我的抽屉里塞了一条内裤?
就在昨天,他还为一个女生送尤其卫生纸而偷着乐的时候,今天他竟然收到了一条内裤!!会不会是有人放错了,放到了我的抽屉里?
一张纸条打消了白洛因的念头。
“送你的。”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三个字,白洛因甚至连字体都没有对照一下,就扔到了尤其的桌子上。
“你恶不恶心啊你?”
尤其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捡起来一看,呵!竟然是一条内裤。
“行啊!小白,看不出来你这么闷骚啊!前两天送我卫生纸,今个又送我内裤。”
“滚犊子!”
白洛因骂了一声,拿起书就朝外面走去。
顾海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无奈地笑笑,这小子宁愿穿一个湿内裤,也不肯占一点儿小便宜,倒是挺有骨气的!
这一条湿内裤,算是把白洛因给折腾惨了,本来昨天晚上穿了一宿,早上已经干了。可这湿气一时半会儿去不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拉肚子。
三节课,白洛因去了七次厕所。
到了第八次,白洛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干脆不回教室了,直接在外面蹲了半个小时,一直捱到中午放学。
收拾东西的时候,白洛因还听见肚子里面刺啦刺啦的响声。他恨透了白汉旗,从小到大因为白汉旗的疏忽,白洛因受的罪数不胜数。
长出一口气,白洛因刚要走,突然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捡起来一看,一盒药,治疗拉肚子的。
邪门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白洛因再怎么糊涂,也知道这盒药不是尤其送的,因为尤其没有出过教学楼,也就没有去过医务室,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自己拉肚子,把药准备好了呢?
现在想想内裤的事情,白洛因也觉得很蹊跷。
内裤不是在学校买的,所以排除了住校生的可能性,也就排除了尤其。那么再近一步想想,假如是某个开放的女生送的,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特意先放一个内裤试探试探……
不对……时间上怎么会那么凑巧?
我昨天刚好没有内裤穿,结果早上就出现一个。我昨天刚好穿了一条湿内裤,结果放学就出现一盒止泻药,这俨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也就是说……
白洛因把书包摔在了课桌上,冷声质问道:“昨天晚上谁跟踪我了?”
此时班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在,但是白洛因断定,这个人,绝对包含在其中,他一定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顾海神情微滞,他真没想到,白洛因竟然如此精明。单是凭借一个内裤和一盒药,就能推断出昨天有人跟踪他。
“别他妈总玩阴的!”
白洛因怒了,甩飞了那盒药,药盒打到了墙上,又反弹回来,被顾海牢牢地攥住。
此时此刻,班里的人都撤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别惹白洛因,此人十分不好对付。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始作俑者。
“我。”
简简单单一个字,从顾海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子撼动天地的霸气。他朝白洛因走过来,每一步都是那么稳健,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的青年人特有的轻浮。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关心你,顺带为我做的事情道个歉。”
顾海笑着把药塞给了白洛因。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白洛因还是懂的。
“就为你写得那两个破字?”
一直到现在,白洛因还对顾海那个明星签名耿耿于怀,也就从那天起,顾海在他心中留下了极端恶劣的形象,他看顾海处处不顺眼,甚至看他回答问题都觉得堵心。
“当然不是。”顾海很从容地承认,“因为我撕了你的作文本,拿去练字用了。”
五秒钟后,班里响起白洛因的一声怒吼。
“你大爷的!——”
什么语言都无法形容白洛因此时此刻的愤怒,因为这么一张作文纸,他在外面上了一个星期的语文课。现在,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如此轻易地陈述他的罪过,不痛不痒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连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衣领,将他直逼到墙角。
“你没事撕我作文本干什么?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是不是找抽啊?”
“因为我欣赏你的字,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白洛因快被顾海给气疯了,但是现在他不能暴怒,不能大吼,不能铁青着脸乱嚷嚷,那样等于丢份了。他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打!
在挨了白洛因重重的几拳过后,顾海才箍住了白洛因的肩膀,一副不和他一般见识的表情。
“得了得了,都和你道歉了,别没完没了的。”
白洛因喘了几口粗气,指着顾海的鼻子骂,“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顾海也用手抵住了白洛因的脑门,“我也没见过能让我道歉的人。”
“呸!”
一个字,白洛因毫不吝啬地送给了顾海。
顾大太子爷,挺拔健硕的身躯倚在门框旁,眼睛定定地瞧着越走越远的那道俊逸非凡的身影,心里哼笑了一声,你放心,咱俩没完。
上瘾 By柴鸡蛋第一卷 悸动青春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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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景瑜X许魏洲
八十四话疯狂表白攻势!
“你……”
白洛因喉咙里发出朦胧的声音,但是很快被顾海的吸吮声吞咽掉,顾海彻底疯掉了,他的舌尖触及到白洛因的牙床,湿润的感觉让他身体瞬间通电,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心绪波动,顾海胸口的旺火快把自己烧着了。
不够,不够,他还想要索取更多。
为了避免被白洛因的牙齿攻击,顾海用手钳制住白洛因的两腮,强行将舌头探了进去,舌尖触碰舌尖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电流在体内四处流窜,顾海暴躁而贪婪地在白洛因的口腔里肆虐着,捕捉着白洛因逃窜的舌头,又咬又舔又吸,恨不得吞到肚子里。
这和男女之间的接吻不一样,没有过多的前戏和腻歪,完全是心底深处的激情超过了身体的负荷,爆发出来的强大吞噬力。猛烈而狂野,带着山呼海啸一般的破坏力,将两个人的心情带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顾海的唇离开了白洛因的唇,他的手还放在白洛因的两颊上,将他的头发全部别到脑后,露出一张完整的英俊面颊。就是这张脸,迷炫了他的眼睛,勾掉了他的魂儿,抽干了他所有的意志力。
“宝贝儿……”顾海忘情地看着白洛因,神思恍惚,“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心吧?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吧?我和你亲嘴儿,你也没觉得意外吧?”
白洛因的脸煞是好看,一秒钟变一个色。
“顾海!你丫……”
“先别骂人呢!”顾海捂住白洛因的嘴,“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了,你再攒一块骂。反正我在你心里也没什么高大的形象,今儿我就彻底让它坍塌了,你最好恨我,恨我也比这么无动于衷强。白洛因你听好了,我顾海从没把你当过哥们儿,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把你当傍家儿伺候,我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是因为我想上你,我做梦都想听你浪叫……”
白洛因,“……”
“你觉得我特流氓吧?觉得我特变态吧?告诉你,这赖不着别人,就赖你自个!谁让你这么迷人的?谁让你这么骚的?谁让你一笑就把我弄得神魂颠倒的?白洛因,你甭装清纯,你丫肯定看出来我这些龌龊的想法了,你就是故意勾引我!”
“白洛因,我告诉你,我今儿说这些话,我一点儿都不后悔!你想骂我是吧?那你就撒开欢儿骂!你越骂我越兴奋,你每次骂我,我都想使劲**!你知道你现在这种愤怒、隐忍、别扭的表情有多勾人么?要不是我顾海为人正派,我现在就把你裤子扒了!……行了,你骂吧,我听听,你想怎么骂我!”
白洛因觉得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特大的玩笑。
他挺住了,在顾海吐沫横飞的淫语侮辱下,他竟然挺住了!
“我不骂你。”白洛因异常地冷静。
顾海审视的目光在白洛因的脸上盘旋了片刻,最后露出一丝残破的笑容。
“绝望了是吧?后悔认识了我这人是吧?想让我彻底滚出你的世界是吧?我告诉你,我偏不!你把我顾海吃死了,你丫还想跑?没门儿!”
白洛因手里若是有一块板砖,一定先朝顾海的嘴砸过去。
“顾海,你说这些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顾海眼睛里透出一股狠劲儿,“只要能天天看见你,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
“那好,你听清楚了,我今儿早上是打算来找你道歉的!我昨晚和我爸聊了半宿,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你的身份,他劝我把你找回家,我答应了!结果我一大早就被人劫了,五花大绑绑到这,又被一个疯子言语羞辱,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海,“……”
“松开!”白洛因怒吼。
这回换成顾海的脸一分钟一个色了。
“你……说的是真的?”有点儿窃喜又有点儿担忧。
“废话!!”
顾海目露慎重之色,“万一你是故意将我,我岂不是又上当了?”
灾民心态的顾海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白汉旗的电话。
“叔……”
“大海啊,这程子怎么没来家玩啊?叔都想你了,你奶奶天天念叨你。”
“叔,因子什么都告诉您了?”一边说一边偷瞟白洛因。
“是啊,大海啊,是因子不懂事,我让他去找你了,这会儿该到了吧?”
“哦……”顾海气短地应着,“可能快到了,我去门口瞅瞅,那个,叔,先就这样吧……”
局面又扭转过来了。
白洛因沉着脸,目光如刀子一样地刻着顾海的脸。
“松绑!”
顾海依旧没皮没脸地凑了过去,表情从霸道蛮横变得柔情四溢。
“我要是给你松绑了,你跑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绝对不跑!”
顾海把手铐解开了。
白洛因如一头猛兽,拽着顾海的胳膊抡圆了踹,从床头踹到床尾,床上踹到床下,光踹还不解气,拿着冰冷坚硬的手铐抽打顾海,直到这厮完全脱掉了戾气,只剩下好脾气的劝哄。
“宝贝儿,别生气了。”
“你说,你想操谁?”
顾海捂着头,嘴角残留着一抹邪笑。
“不想操媳妇儿的丈夫不是好老公。”
“你丫……”白洛因追得顾海满屋跑。
折腾累了,白洛因沉着脸坐在床上喘了几口粗气,起身往门口走。
“你去哪?”顾海堵在门口。
白洛因黑了他一眼,“你管我去哪呢!”
“那不成。”顾海一脸正色,“话还没说清楚呢,你就想这么走人?”
“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洛因十几年积攒的脑细胞被顾海一天气死了好几亿。
“我这表白得挺带劲儿,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一点儿回应啊!”
“我给你什么回应啊我?”白洛因气结,“我没抽死你就是好的。”
“你说给什么回应啊?”顾海倚在门框边缘,一脸的邪气加流氓气串味儿的笑容,“我都说了喜欢你了,你怎么着也得回我一句吧?”
白洛因的耳根子红得都发紫了。
“顾海,你能不能不抽疯了?”
“谁抽疯了?”顾海站直,铮铮铁骨,一脸正气,“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洛因才吐了几个字。
“咱俩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怎么了?”顾海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你忘了,那天咱俩遛狗,还看见一只狗跟一只猫搞对象呢!”
“那能一样么?”白洛因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顾海依旧满脸坚持,“你甭管男的女的,公猫还是母狗,你就跟我说,你喜不喜欢我?”
白洛因喉结处动了动,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不喜欢。”
顾海僵住了。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靠边儿,我要回家了!”
顾海一动不动。
白洛因恼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喜欢我是吧?那好办!那我就继续关着你,啥时候你喜欢我了,我再放你走!”
“顾海!!!”
顾海身子一转,强壮的身躯将同等身高的白洛因包得严严实实,嘴唇再次堵了上去,无视白洛因底下疯狂的踢踹,两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箍住,满心的热情在白洛因的唇齿间涌动着,一遍又一遍的吸吮着他的唇舌,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顾海的精神再次高涨,似有千军万马在心里驰骋着,狂奔着,小心脏都要扑通扑通跳出来。
“因子!”顾海略带几分妥协的态度看着白洛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知道你早就感觉到了,你可以无视我那些浑话,但是这话你不能不信。我不强求你非得和我明确个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你的心,你也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我可以等,我可以追求你,我可以用大把的爱砸你,我就不信砸不动你!”
“……”
八十五话叫一声哥听听!
“早就想吃一顿团圆饭了,可是我和你爸考虑再三,都觉得先熟悉熟悉再吃饭会好一点儿。”姜圆笑着看向顾威霆,“咱们应该不用再互相介绍了吧?”
“不用了,俩孩子都认识了,咱们就一边吃饭一边聊吧。”
顾海和白洛因坐在一边,姜圆和顾威霆坐在一边。
顾威霆夹了一块海参放到白洛因的碗里。
结果,下一秒钟,顾海就把白洛因碗里的海参夹到了自己碗里。
顾威霆语气有些生硬,“盘子里有这么多,你干嘛非抢洛因碗里的?”
“他不爱吃!”顾海答得很干脆,“他吃这个拉肚子。”
姜圆在一旁爽朗地笑了几声,“瞧瞧这两个孩子,真是好得没话说了。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小海是几月份生的?你们俩年龄相同,月份总有个先后吧?我们总得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一听这话,俩人都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关键是心虚,生怕对方比自己大。
姜圆先开口,“洛因是阴历五月份生的,小海是几月份?”
顾威霆插口,“也是五月份。”
这么一说,俩人更紧张了。
这次换做顾海问白洛因,“你五月几号生的?”
“五月初一。”
晴天霹雳!顾海差点儿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你呢?”白洛因问。
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比我生日大?
顾海腰板挺得直直的,心虚外面镀了一层挑衅。
“我也五月初一,你几点?”
顾威霆毫不留情地在一旁打断顾海,“你不是五月初六么?”
顾海,“……”
“哈哈哈……”姜圆笑得脸都红了,“小海还想当哥哥呢,谁想被我家洛因给抢了先。”
顾海心里头咒骂,全赖你丫的,你把他生晚点儿不就得了。
白洛因的唇角浮现一丝隐晦的笑容。
一顿饭吃到尾声,姜圆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俩关系这么好,以后就搬回家里住吧!这样我方便照顾你们,上学呢也有司机专门接送,我和你爸也放心一点儿。”
白洛因放下筷子,挺直白地告诉姜圆。
“我是不会搬过来的,偶尔吃个饭,已经是极限了。”
对于白洛因的这个态度,姜圆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让他彻底承认这个家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把顾海拉拢过来,既然白洛因和顾海关系这么好,顾海回来了,白洛因就有可能被他劝服回来。
“小海,你看,你也在外面……”
“我不回去。”顾海打断了姜圆的话,“我现在搬回国贸了,住得挺好的。”
“哦……这样啊。”姜圆有些尴尬,“如果你乐意在那边住,就在那边住吧,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住,会不会有点儿孤单了?万一出什么意外,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是,我不仅孤单,我还很寂寞,你要是能说动你儿子和我同居,我立刻管你叫妈。
“有个保姆在那边。”
顾威霆这次倒是挺宽厚,只要顾海能在他所控的范围内生活,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吃着吃着,顾海往白洛因的碗里夹了一些鹿茸片,小声说道:“多吃点儿,这个治阳痿。”
白洛因差点儿把一碗汤扣到顾海的脑袋上,他的眼睛在餐桌上寻么了一下,然后把一盘子牛鞭全都拨到了顾海的碗里。
这都谁点的菜啊?!
吃完饭天都黑了,顾威霆和姜圆坐车走了,剩下顾海和白洛因在路上溜达。
用姜圆的话说,咱们不打扰俩孩子了,让他们自己多交流交流感情,说不定哪天感情熟透了,俩人都美滋滋地搬回家了。
“有点儿没吃饱。”顾海揉揉肚子。
白洛因淡淡应道,“在这种地方,很难能吃饱。”
“要不咱们买点快餐带回去吃。”顾海建议。
白洛因警惕心很重,“带回哪儿吃啊?”
“带回我那啊!”顾海笑得一脸匪气。
“我饱了。”白洛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顾海故作为难的表情,“你要不乐意,去你们家也成。”
言外之意,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
谁想,人家白洛因根本不吃他那套。
“你甭去我们家。”
“为啥不让去啊?”顾海疾走两步拦在白洛因面前,“叔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让我回家呢!”
“我爸只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白洛因推开顾海继续走。
顾海紧紧追着,“叔这人实在,从不说虚头巴脑的话。”
白洛因停了几步,“你真想去啊?”
“废话。”
“这样吧,我叫我一声哥,我就让你一次。”
顾海,“……”
白洛因的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伸手要拦出租车。
“别介!”顾海把白洛因扬起的胳膊拽了下来,“有你这样的么?”
白洛因一副毫不妥协的表情。
顾海沉默了半晌,定睛看向白洛因,“这样吧,我叫你两声哥……”
“?”白洛因面露疑惑。
顾海凑了过去,带着满口的流氓味儿,“你能让我和你一屋睡么?”
“叫一万句也没用!”
顾海邪魅的笑容挤破嘴角,遭到拒绝还一副占了便宜的臭德行,走在白洛因的身后,没羞没臊地狂盯着人家腰部以下的位置瞄。以前他真没这个毛病,就是超级男模放在他面前,也和木头桩子没啥区别。可现在瞧见白洛因这颀长的身材,挺拔的长腿,结实的臀部……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要是哪天由着我亵玩一番,不得跟吸毒一个滋味?
路很长,两个人走了很久。
以往在路上,两个人会无拘无束地聊很多,可今天谁都没先开口。一方面是某个人心怀鬼胎,另一方面是某个人心境变了。窗户纸没捅破之前,还能自欺欺人地放纵自己,窗户纸一旦捅破了,你的一言一行都成了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决定着你们关系的走向。
起风了,一片叶子在树上挣扎了好久,终于还是掉了下来,从白洛因的脸上划过,最后飘飘扬扬的,不知所踪。
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他的领子上挂了一片树叶。
白洛因伸手拿了下来。
顾海扭头朝白洛因一笑,青青的胡茬在路灯的映照下,透着未褪的青涩和魅惑交融的味道。这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特有的味道,没有杂质,没有矫情,纯粹得只剩下瞳孔里的彼此。
顾海这次回了家,穿回了很多之前的衣服,英气逼人。
白洛因觉得心里不落忍,这么优秀的小伙让自己给糟践了。
“顾海,咱俩还能回正道么?”白洛因终于忍不住开口。
顾海把魂儿召唤回来,问:“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路走歪了,我还能把你拉回正道儿么?”
“你拉不回来了!”顾海想都没想,“我们走的这条路不仅歪,而且危险,它是四十五度倾斜角,旁边就是一个粪坑。只能贴着墙壁加速度往前跑,稍微停一下脚,准掉进那个粪坑里!”
“……你丫真恶心。”
顾海坏笑着和白洛因一起回了家。
“大海啊!叔可想死你了。”
白汉旗见到顾海就搂了过来,亲爷俩儿一样的往屋里走。
“叔,我也想您了。”顾海差点儿没喊秃噜嘴叫成“爸”。
白洛因无视这两个神经老爷们儿,顾自去了白奶奶的房间。
顾海在院儿溜达了一圈,最后走进了厨房。
“叔,我晚上没吃饱,家里有什么吃的么?”
白汉旗听到顾海的询问走了进来,掀开电饭锅瞧了瞧,还有将近两碗米饭,又打开冰箱搜了一番,脸上一喜。
“正好还有一盘腰子,叔这就给你热了。”
到了睡觉点儿,顾海被排挤在门外。
“为啥不让我和你一起住啊?以前咱俩不是睡得好好的么?”
白洛因立场坚定,“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待见你,现在不待见你了。”
顾海的脸皮是首钢制造的,半点儿没往心里去,满身骚气地指着白洛因裤裆处,“你是不是怕自己晚上把持不住啊?”
白洛因一脚把顾海给踹出去了。
咣当一声关了门,白洛因心里气不忿,我把持不住?你丫吃了半盘子牛鞭,一盘子腰子,你还有脸质疑我?
八十六话一封情书闹剧。
下课,顾海去了厕所,一个男人偷偷摸摸跑到白洛因这。
班上的同学达成了协调一致的意见,有顾海在的地方,绝不能轻易接近白洛因。顾海的占有心理是非比寻常的,别看只是一个哥们儿,必须由他一个人手把着。女生过来,一个眼神就给吓回去,男生过来一次,下次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白哥,求你个事呗。”
白洛因瞥了此男一眼,“啥事?”
“我追一个女生,隔壁班的,我想给她′写一封情书,但是我这文笔吧你也知道,每次写作文都跑题,我怕我真写了,再把她给吓跑了。”
“都什么年头了?还写情书啊……”白洛因明显对此事不来电。
“就因为现在这种年头,写情书才显得真挚呢。”
男生膝盖一打弯,一边用眼睛偷瞄着后门口,一边把脸贴在白洛因的课桌上,低声哀求:“白哥啊,咱俩从初中那会儿就同班了,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你看你的硬笔书法得过全国金奖,你的文章总是上报纸,我要真能借用你的字体和文笔,什么样的女人追不来啊!”
尤其在一旁调侃,“你应该把他这张脸也借过去,就更完美了。”
“你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啊!”男生黑了尤其一眼之后,又把恳求的目光转向了白洛因,双手合掌,上下作揖,“白哥,白哥,求你了。”
白洛因眼神动了动,“你是让我帮你写情书是吧?”
“对对对。”男生点头。
“然后你再抄一份?”
“不,我不抄了,你一下写好,我就送出去了。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的字儿实在拿不出手,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男生特高兴,飞速地从自己的桌子上拿来带着香味的信纸,还有一张纸条。
顾海已经从后门进来了。
男生赶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就和从没来过这一样。
白洛因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
“那个女生叫董娜。”
准备工作做得还挺充足,连时间不够都考虑到了……白洛因哑然失笑,很快笑容就被惊讶替代了。
董娜?12卷卫生纸?
他怎么看上董娜了?
董娜高一和白洛因一班,但凡和白洛因做过同班同学的,几乎都认识他的字体。
这事不好办了……
看来得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稍微变换一下字体,对,就这么办!
整整一节课,白洛因都在奋笔疾书。
顾海一只手托着下巴,深邃的目光一直在白洛因的笔头上跳跃着。
他在干什么?
不听讲?还不睡觉?顾海心里很清楚,白洛因没有上课写作业的好习惯。
下课,白洛因难得主动转身。
“我去下面买点儿东西,你去不去?”
这是继顾海表白之后,白洛因第一次主动邀请他陪同,这对一个亟需肯定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份诱惑。顾海暗中得使多大的劲儿,才能从牙关里挤出一个“不”字来!可人家就是个纯爷们儿,一咬牙一跺脚,愣是给回绝了。
然后,让尤其给钻了个空子。
这桌子上要是没有点儿猫腻儿,都对不起我这份英勇奉献的心。
抽出白洛因奋斗了一节课的成果,顾海拿到了眼前。
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这里的确藏了个猫腻,而且不是一般的猫腻。
顾海的心瞬间冷了,拿着信纸的指尖都在发颤。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在贫瘠的土地上,更深地懂得风景。一次远行,便足以憔悴了一颗羸弱的心,每望一眼秋水微澜,便恨不得泪水盈盈。死怎能不从容不迫,爱又怎能无动于衷,只要彼此爱过一次,就是无憾的人生。”
这些话不是应该写给我的么?
顾海并不知道这是汪国真的一首诗,他误解成白洛因煞费苦心写给心仪女生的。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钉子在戳刺着顾海的心,之前他以为白洛因不给他明确的答案,是故意拿着他,想试探试探他的真心,谁想,他竟然偷偷摸摸喜欢着别人!
这种冲击,比看到金璐璐和别的男人开房要猛烈得多。
前者影响的主要是情绪,后者是内心深处最脆弱的情感。
顾海深呼吸数次,才把阴沉的面色调和得勉强可看。
距离白洛因回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扬我夫威的时候了!在顾海的感情领域里,他坚决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你白洛因是心甘情愿的也不成!
顾海又从白洛因写好的信纸下面抽出了一张,拿到自己这里,然后看了一眼女主的名字,开始语言攻击,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尖锐有多尖锐。然后,把自己写好的这一张塞到了漂亮的信封里,把白洛因写的那一张拿出来撕了。
白洛因回来,信封完好地放在课桌上。
然后往顾海的课桌上扔了一袋开心果。
顾海心脏都要裂了!你都这么对我了,你还让我怎么开心?
白洛因把信纸拿出来看了一眼,只检查了一下名字,没有检查内容,因为字体太像了,白洛因还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刚才我明明注意了一下,怎么写着写着又变成我的字体了?算了,估计董娜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看不出这些细节来。
白洛因把男生的名字整整齐齐地写了上去,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他快速跑出教室,给隔壁班的董娜送了过去。
这个着急心切的举动又一次刺痛了顾海的心。
整整一节课,他都一个人在后面薅头发,虽然情书可以造假,可白洛因喜欢人家的心不能造假啊!
下课铃一响,班上刚要躁动起来,就听到后门一声哭喊。
“谁叫关达治?给我出来!”
男生看见董娜叫自己,激动得走路都顺拐了。
谁想董娜上去就朝关达治的脸上给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脆响脆响的,班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喘气声。关达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封情书会换来一个大耳刮子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埋汰我啊!
“还有你,白洛因!”董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咱俩是高一……同班同学,你竟然帮他耍我!帮我骂我!”
“骂你?”白洛因愣住了。
顾海也听得稀里糊涂的。
“你甭给我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你写的字儿!我董娜今儿算见识了什么叫不要脸!我以后再给你说一句话,我就不姓董!”
顾海听不下去了,站到白洛因身边当英雄。
“骂完没?骂完了赶紧滚!”
董娜一抹眼泪,把“情书”甩到白洛因身上,哭着跑了回去。
这么一通闹剧过后,白洛因感觉到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他把那张被揉烂了的信纸重新铺开,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才几句话,白洛因的脸就黑了。
不用说了,这么相仿的字体,这么恶俗尖锐的语言,肯定是拜身后这爷们儿所赐。
放学了,白洛因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朝顾海射了过去。
“你偷偷把内容换了是吧?”
顾海大方承认,“是!”
白洛因气得直砸桌子,“你怎么这么能坏事啊?碍着你什么了?”
“你说碍着我什么了?”顾海的眼神不见丝毫退让,“你都给女生写情书了,我再不管管,你都要反了天了!”
白洛因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他明白了,他是彻底明白了。
“那情书是关达治让我帮忙写给董娜的!”
一声怒吼过后,是顾海长久的一阵沉默。
绝处逢生的喜悦在心头慢慢溢出,郁结了两节课的神经此时都跳出来撒欢庆祝了,原来他没有给董娜写情书,原来这情书是他帮忙给别的男生写的。喝了两节课的黄连,终于有人给塞了蜜枣,顾海能不得瑟么?刚才还满载着仇恨的两只大手,这会儿突然像是抹了蜜似的,柔情四溢地朝白洛因英俊的脸颊上揉了上去!
“你怎么不早说啊?”
白洛因恨得咬牙切齿的,猛地把顾海的手抽下去,怒道:“你丫的还笑!你干了这么一件缺德事你还笑得出来?”
“我干什么缺德事了?我告诉你,这要真是你给一个女生写的情书,我写那些话都是手下留情了!”顾海脸归正色,“就算是关达治让你给写的,我给坏事了又怎么样?谁让他累你的?他自己追女生干嘛不自己动手?这么虚伪的一个人,你都不应该帮他!”
白洛因觉得自己和顾海交流无能,提着书包就朝外面走。
八十七话流氓本性再露。
“你过来!”顾海一把拽回白洛因,看着他的眼神里杂糅着霸道和宠溺,“告诉你,不许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和我闹脾气!”
白洛因气结,“顾海,不是一两次了,你管得太宽了吧?我还没跟你怎么样呢?你瞧瞧现在,班里哪个同学看见我不绕着走,生怕惹到您这位爷了。”
顾海微敛双目,“你的意思,你准备要跟我怎么样了?”
好嘛……说了那么多都等于废话,就听见那么一句没用的。
白洛因烦躁地去掏烟。
找了半天打火机都没找到,旁边的一个男生作势要给白洛因点烟,结果被顾海拦住了。顾海拿着打火机把自己的烟点着了,然后用自己的烟头去吻白洛因的烟头,慢悠悠地把白洛因的烟点着了。
旁边的男生看得眼都直了。
“看什么?”
顾海朝男生的脸上吹了一口烟,呛得男生直咳嗽。
男生走了,屋子里就剩下白洛因和顾海两个人。
“因子,刚才你说那句话,是不是就证明咱俩真有戏?”
“顾海,你没完没了是吧?”白洛因拧着眉,“我刚才跟你说那些是想提醒你,在家你怎么闹我不管你,可你别到学校闹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以后咱俩还混不混啊?就说今天这事吧,造成什么影响啊?以后你让我在关达治面前怎么做人啊?”
顾海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在家怎么闹都不管我,你说的是真的?”
啊啊啊!!白洛因在心里狂吼三声,谁来帮我收了这个妖孽啊?
“奶奶,这是我新给您买的按摩椅,您靠在上面特别舒服,它对腰椎、颈椎都有治疗作用,而且可以解乏、减压……最适合您这个岁数的老年人了。”
“真好诶,得#¥%吧?”
“没多少钱。”
“爷爷,这是我给买的脑血栓治疗仪,用着特别方便,您看到这个按钮了么?只要按一下这个开关就能启动了,不用的时候就关上。”
“不会跑电吧?”
“不会,安全绝对过关。”
“叔啊!上次您和我说想把厕所和澡棚子改改,我已经给您联系好了装修公司,附近这几家我都打听过了,数他家最便宜。”
“婶儿啊,您家儿子刚上小学吧?我买了一个学习机,您拿过去给他随便玩吧。”
这几天顾海没事就往家里买东西,大到衣柜、洗衣机、运动器械……小到抱枕、收纳箱、暖手宝……没有顾海买不到的,只有别人想不到的。窗台上摆放了一排的药膏,治疗皮鲜的、青春痘的、哮喘的、鼻炎的、上火的、气虚的……分门别类特别清晰,那个万能痔疮膏已经彻底下岗了。
白洛因在屋子里粘鞋,用的胶水都是顾海买来的。
“来,我帮你粘,这胶水特别粘,洒手上不容易洗。”顾海伸手去拿。
“用不着!”白洛因用腿拱了顾海一下,“你靠边吧,我自己会粘!”
顾海蹲在白洛因身边,看着他那双颇有男人味儿的手在那里动来动去,小心翼翼地捏着胶管,涂抹一点,再涂抹一点……五根手指分工清晰,协调一致,没有一丁点儿的胶水溢出,胶管的口儿上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浪费。
白洛因粘得很专注,等把眼皮抬起来,发现顾海看得也很专注。
“以后不用再去排队给奶奶买药了,我和医院那边打好招呼了,让他们定期来给奶奶会诊,到时候专门会有送药的,这是电话,你只要定期和他们联系就成了。”
白洛因拧着眉,“我不要,我宁愿自己排队,也不想麻烦人家。”
“怎么还麻烦他了?”顾海硬是把名片塞到白洛因的手里,“这是他的工作,你不联系他,他也会主动联系你的。”
白洛因用手指着顾海的脑门,“告诉你,别给我打亲情牌啊!”
顾海笑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傻子还看不出来呢?白洛因心里明镜儿似的,顾海这程子学聪明了,他不在自己身上下手了,专门攻陷他的家人,好让白洛因心里过意不去。谁都知道白洛因的软肋就在家人身上,这小子真可谓无孔不入!
“我脑门上长了一个特别大的包,你给我挤了吧!”顾海用脑门顶了白洛因的胸口一下。
白洛因撩开顾海的刘海看了一下,确实有一个挺大的疙瘩。
“还不熟呢!等熟了再挤。”
顾海被白洛因逗笑了,“这东西还分熟的生的?”
“当然了。”白洛因一本正经的模样,“生的挤了会流血的,而且不容易好。”
“没事,你给我挤了吧,太难受了。”
顾海坐到旁边一把椅子上,白洛因只好走了过去。
两个大拇指对准脑门中间的那个包,轻轻挤了一下,见顾海没什么反应,这才开始用劲,我挤我挤我挤……血挤出来了,顾海都没啥反应,眼睛在白洛因的腰腹部的线条上欣赏打量着,然后,手伸了过去。
果然脸皮够厚,挤出这么多血都没反应……白洛因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两个屁股蛋儿被人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身体猛地绷住,凶恶的目光看向顾海。罪魁祸首一脸陶醉的神情,恶魔的手掌在满富弹性的浑圆上摩挲了一阵之后,又顺着腰部性感的曲线开始往前挺进。
“你丫的找死是不是?”
白洛因怒吼着去抻拽顾海的衣领,顾海攥住他的胳膊,两个人撕扯了一阵,齐齐跌到了床上,顾海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白洛因的心跳开始加速,目光凭空被削减了几分锐度。
顾海邪肆一笑,饿狼一般地朝白洛因啃了上去。自从上次强吻过后,顾海就恋上了这种味道,可白洛因再也没给他任何接近的机会,顾海只能偷偷想着吞咽口水,今天他绷不住了,哪怕结束过后会挨两下板砖他都认了。
第一次被接吻迷魂了心智,顾海始终认为,接吻只是做爱的前戏而已,但是和白洛因的接吻感觉明显不同,每次把舌头顶进去,在他的口腔里驰骋,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的头发薅掉一把,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腾,他在和自己较劲,在和感觉较劲,其实,他真的不排斥,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舒服。
怎么会这样?
这世界为什么乱了呢?
顾海律动的胸口贴着白洛因的手臂,白洛因能感觉到他的急促、狂暴和掠夺。每一次白洛因的反抗,哪怕一个揪头发的动作,都让顾海有种想*身下人的冲动。
衣服外套猛地被抻开,露出里面的T恤,顾海的手探了进去。
白洛因的心脏几乎崩裂,他感觉自己的小腹凉了,胳膊开始拼死用劲儿,硬是将顾海的头从自己的头上拔了下来。
“别闹了!”
白洛因瞳孔里面射出两道利剑,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是提醒顾海的,还是提醒自己的。
顾海的呼吸剧烈地起伏,他的手滞留在白洛因胸前的两颗豆上,他是真的特想摸上去。
“大海,因子,吃饭了!”
白汉旗突然喊出的两声让俩人顿时僵住了。
白洛因恨恨地推开顾海,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平缓了一下呼吸走了出去。
晚上睡觉,顾海躺在自己的被子里,底下那活儿就那么支棱棱地撅着,还未完全精神起来,却已经虎头虎脑、庞大骇人了。
“诶,因子,你腿根的肉是不是特软乎啊?”
白洛因闭着眼不搭理这只发情的兽。
顾海难耐地撸了一下,下流地用脚磨着白洛因屁股外面包裹的那层被窝。
“你这敏感不啊?今儿我摸你你觉得痒不?”
白洛因回头就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两拳,“你有完没完啊?你别闹了成不成啊?”
“幸好你没往下打一点儿,不然我这根就折了。”
言外之意,我这……硬了……
白洛因的脸噌的被烧着了,不自在地背过身,不搭理顾海了。这事放谁身上谁能自在的了啊,身后一个流氓对着你撸管儿,跟你逗贫,拿你意淫,他要是没明说还好,都是男的嘛,谁不知道谁啊!可这流氓不仅下面流氓,嘴更流氓,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这不是存心臊你呢么?
八十八话实在拿不出手!
房菲从办公大楼走出来,看到顾海的车停在下面。
房菲朝顾海招手。
顾海笑着摇开车窗。
“又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你这程子去哪了?”房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右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没去哪,就两件事,上学回家。”
“回家?”房菲惊讶了一下,“你和你爸的冷战结束了?”
“没回那个家。”
“你还在你那新房住着呢?”
顾海但笑不语。
房菲盯着顾海看了一会儿,“最近有什么美事儿啊?一直在那偷着乐……”
“我能有什么美事儿啊?”顾海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有件事还让我挺发愁的呢!”
房菲一副戒备的表情,“你不会又来我这求救了吧?我知道你丫一来准没好事。”
“不是。”顾海一脸正色,“就是想找你谈谈心。”
“谈谈心?”房菲面露猜疑之色,“金璐璐又回来找你了?”
“少跟我提她。”
“你瞧瞧,我一猜就是因为她,你能不能有点儿骨气?她都那样了……”
“打住。”顾海扬起一只手,“真不是因为她。”
“那是怎么回事?”
顾海俊逸的脸上浮现那么一丝小得意,好像下一句要说的话多能给他长脸似的。
“我喜欢上一个男的。”
房菲那俩眼珠子差点儿从车窗飞出去。
“不是……小海,你别闹,你和我说真的……”房菲语无伦次,手不停地在顾海强壮的身躯上摸来摸去,“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呢?你看看你多爷们儿啊!满大街随便挑,也挑不出一个你这么有男人味儿的了。”
顾海冷笑,“我可能是雄激素分泌过多,一般的女人没法满足我。”
房菲噗嗤乐了,“小子,吓我呢是吧?你是被金璐璐打击狠了,报复社会是吧?”
“……我说的是真的。”
房菲的笑容慢慢地僵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海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表情越来越凝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里突然就有点儿没底了。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再和你说。”
房菲给顾海倒了一杯咖啡,窝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我确定我性取向正常没问题,我走在街上绝不会关注男人一眼。可就对他不行,我离开他一天就想,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我就想对他好,无条件地对他好,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塞到他手里。”
“这男的魅力够大啊!”
一说起白洛因的魅力,顾海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口便收不住了。把和别人说了无数次的话又重新和房菲说了一遍,说得天花乱坠,神采飞扬,把白洛因说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芸芸三界众生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了。
房菲彻底变成石雕了。
她身为顾海的姨姐这么多年,从没见顾海这么魔怔过,姑且不说顾海这么夸一个人是奇谈,就是这种表情,这副神态,都让房菲瞠目结舌。
这是何方妖孽啊?把我这弟弟给迷成这样!
“现在这些男的都怎么了?放着好好的美女不要,偏要和男的搞。”
“都?”顾海斜了房菲一眼,“你身边还有这样的?”
“不仅有,而且很多,你忘了?我是在传媒工作,整天接触媒体,真真假假见的不少了。我特好一哥们儿,也是我闺蜜的前男友,不知道哪根弦儿搭错了,居然和男的好了。他也整天苦恼着,父母那边催着搞对象,他整天搂着一个男的,活该他发愁!你也是,活该你发愁!”
顾海动了动唇,“我不是因为这个发愁。”
房菲神色微滞,“那是因为什么?”
“人家没答应我。”
“闹了半天人家不喜欢你啊!那你跟这瞎白活什么啊?”房菲的命都让顾海气没了半条。
顾海脸色变了变,“他也不是不喜欢我,他就是不接受我,我觉得他对我也有意思。”
“这种事我也没法给你出主意啊,我不能误导你啊,要是让我姨知道了,不得大晚上找我来……”房菲小声嘟弄着。
“这样吧,你把你那好哥们儿给我叫来,我跟他取取经。”
“你们俩聊着,我回避一下。”
房菲端着一杯咖啡去了自己的卧室。
顾海的对面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俩人面对面坐着,一点儿都不像是聊天的,更像是格斗的。
“你的意思是,他允许你在他们家住着,还不避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顾海点头,“是,我俩关系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一样,好也够好,亲密也够亲密,可他就是不让我碰他,也不承认他喜欢我。”
“还承认什么啊?”男人扬唇一笑,“他不已经承认了么?”
顾海目光聚焦在男人的薄唇上,他喜欢听这句话。
“既然他听到你表白,没有任何排斥,也没有任何表示,就证明他在心底默认了。你想一想,假如你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一个男人向你表白,你会不和他翻脸么?你会允许他住在你们家么?你恐怕躲着他还来不及吧!当然,我不是说他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他已经接受你了。说不定他很早就看出来了,他只是在装傻,他就是存心拿着你。”
“其实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懂,可问题的关键是……”
“他不让你碰?”男人接了顾海这句话。
顾海起身和男人握了握手。
“其实这个问题吧,好解决也不好解决,关键在于你。”
顾海不吝赐教。
“就四个字,只要你敢!”
顾海微微眯起眼睛。
周一下午没课,学校里安排体检。
尤其一边摆弄着衣服上的拉链,一边随口说道:“听说这次体检的其中一项要求把衣服全脱了,20个男生一个检查室,要把每个人的那活儿都检查了。”
白洛因看似不经意的神情下掩藏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下课,白洛因找到副班长,他负责安排全部体检事宜。
“体检的时候别把我和顾海安排在一个队。”
“为什么啊?”副班长讶异,“你不是和顾海关系最好么?我还特意把你俩安排在一个队呢!”
“……”白洛因扶额,“你甭管了,别安排在一个队里就是了。”
“走,体检去。”顾海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淡淡回了句,“我和你不是一队的,我们队要下节课才去。”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反正也没课,一块去呗,在教室里等着多没劲啊!”
“我有点儿困,我先睡会儿。”
白洛因说完,立马趴在了桌子上。
顾海挺无奈地走了。
到了体育馆,看见外班的学生一拨一拨地走出来,都在议论*那事,顾海这才知道检查里面还有这一项呢。怪不得那小子不和我分在一队,他绝对是事先得了这个信儿!顾海又气又想乐,你以为少了这么一个观赏的机会,我就不能看了么?今儿晚上就扒了你!小样儿,别扭劲儿的。
白洛因刚在班上躺了没多久,副班长就来班里叫人了。
“上一队的人马上就要体检完了,这一队的也赶紧下去吧。因为很多班一起检查,所以队伍排得很长,咱们得找人数最少的那一项排,我看了一下,生殖器检查那一项最快了……”
班里响起无数咳嗽声和口哨起哄声,班里的女生个个大红脸,男生怎么还检查这玩意儿啊?
白洛因下去的时候,上一队的人还没检查完,全都排在生殖器检查这个科室。
顾海回过头,大老远朝白洛因挤了挤眼。
白洛因自觉无视掉顾海这个找抽的眼神。
“27班一队,马上进来。”
白洛因盯着顾海走了进去,体检室的门牢牢关闭,白洛因松了一口气。
顾海是第一个把裤子脱了的。
十秒钟之后,体检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一下钻出来七八个人。
尤其纳闷,“你们怎么检查这么快?”
其中一个男生用手比划了裤裆,面露恐色,“我还是等下一拨吧,实在拿不出手啊!”
几个男生缩着头窜到了队伍最后面。
结果,科室的大夫走了出来,皱着眉说道:“这一队怎么少了这么多人?你们几个,进来补上。”
白洛因愣住了。
大夫朝白洛因这边指了指,“就说你们几个呢,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啊!”
八十九话体检风波再续。
男生站成三排,白洛因特别庆幸自己站在顾海的后面,顾海是背朝着自己的。男科大夫在每个人身边走过,仔细检查男生的发育状况,试图揪出掩藏在里面的雌激素分泌过高者。
“你,出来。”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胀红着脸被请到了旁边的小屋。
尤其小声问白洛因,“他怎么了?”
白洛因很淡定地告诉尤其,“俩蛋一大一小。”
尤其噗嗤一乐。
顾海转过身看着身后俩人,“你们乐什么呢?”
尤其看到顾海身下挂着的物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逆转到别处。我的个娘啊!我可算明白刚才怎么跑出去那么多人了,这厮要是挺起来,得雄壮到何等地步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尤其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一副春宫图了,顾海的那件东西捅到一个火柴棍一样的小姑娘身体里,小姑娘当场嗝屁了。
男科大夫从后往前检查,检查到白洛因这里的时候,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伙子,身材不错,可以报飞行员了!”
镁光灯聚焦到白洛因的两腿中间,白洛因大大方方地让每一个人观赏,男人嘛,谁不乐意显摆自个的这个东西啊!可偏偏有个人例外,白洛因一触到他那两道猥琐的目光,就恨不得把他的眼球剜出来。
大夫检查到顾海这里的时候,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厮不仅下面吓人,表情都很吓人,大夫都没敢细看,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几个男生笑呵呵地在后门口扎堆子胡侃。
“你听说没?今儿咱们刚检查完,那男科大夫就被打了。”
“哈哈哈……真的啊?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啊?肯定是因为伤了某些人的自尊心呗!你想想,凡是发育不良的,都被他单独叫到一个小屋,班里同学都看着呢,他就不能私下里叫啊?”
“有道理。”
白洛因收拾书包刚要走,突然听到副班长在后面叫他。
“白洛因,有点儿事找你,方便说话么?”
白洛因走了出去,副班长把他拉到热水房,里面就他们两个人。
“这事儿吧,你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也不确定,就是怀疑有这种可能性……”
白洛因就俩字,“直说!”
副班长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声朝白洛因说道:“今儿体检不是抽血来的么?那个是验肝功的,你的检查结果里面出现了阳性,就……被怀疑是乙肝。当然,也不一定,可能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咱们班也不只你一个,还有俩呢!你们都是疑似病例,得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怎么可能呢?我高一也体检过,没检查出问题啊!”
“这……你也知道,肝病是传染的,说不定你在这两年内接触了乙肝患者,结果被传染上了。”
“可我打了预防针啊!”
“打预防针也不管事啊!刚才我找的那俩人,和你一种情况,他们也打过预防针,结果还不是出现问题了。这种事得去医院确诊一下比较好,早发现早治疗,兴许能治好呢!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副班长走了,白洛因一个人愣在水房。
顾海在班上等了白洛因很久都没见他回来,后来去水房找,也没看到白洛因。他把白洛因的书包收拾好,关上教室的门走了出去。
最后,顾海在草坪上发现了白洛因。
“放学不回家,在草坪上坐什么?”顾海问。
白洛因没说,脸色有些难看。
顾海觉察到了异样,蹲下身看着白洛因,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在这待会儿。”
顾海乐呵着调侃白洛因,“就因为我朝你那儿多瞧了两眼,您老就不乐意了?”
“滚!”白洛因黑着脸。
顾海勾起一个唇角,用手拉了白洛因一把,“起来吧,这个季节不适合坐在草坪上,太凉了,走!跟我回家!”
白洛因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想回去。”
在顾海的印象里,白洛因不想回去的情况只有两次,上次是被富二代揭穿了家底儿,这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问题肯定不轻,这小子看起来挺着实,其实心思挺敏感的。
“为什么不想回去?能和我说说么?”顾海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爱一些。
白洛因断然回绝,“不能。”
“那你也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啊!走,去我那!”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和顾海走出了校门。
这一路上,白洛因想了很多,每个人都这样,什么事儿没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不叫事儿。一旦真的有了这种可能性,所有的担心、顾虑都来了。女人喜欢折腾是因为想得多、想得密,男人喜欢嘀咕是因为想得远,想得深。
尤其是这个岁数的男人,青涩未褪,半瓶子成熟,就这么晃荡晃荡着,很容易被一件事左右了情绪,稍有些理智却略显不足,没法彻底安稳下来。
白洛因就在想,假如我真的有了这个病,那我爸怎么办?家里已经两个病号了,得的都是不治之症,需要常年服药维持生命。真要再多我这么一个,我爸还活不活了?这个病会给我将来的就业和发展带来多大的限制啊!我的宏图伟业就要这么被断送了么?……
“因子,我可真带你去我那了。”
白洛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完全没听到顾海的话。
很远的一段距离,等车在楼下停住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他被顾海带到了这里,不过也无所谓了,当一个人遭受巨大打击的时候,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生活琐碎了。
顾海打开冰箱底层,拿出了一些速冻饺子。
“只有这些了,凑合吃点儿吧。”
顾海把保姆赶走了,只能自己亲手煮饺子,不知道饺子什么时候会熟,就不停地尝,从下锅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尝,吃了好几个生饺子,总算是吃到了那个熟饺子,赶紧把火关上了。
顾海先给白洛因盛了一碗过去。
“趁热吃。”
白洛因一点儿没动,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这是18层,视野很辽阔,远近的夜景一览无遗。
“还想让我喂你怎么着?”顾海玩味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
顾海好脾气地把饺子夹成两半,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递到了白洛因的嘴边。
“宝贝儿,来,张嘴,吃一口。”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海,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乙肝。”
顾海的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问:“谁告诉你的?”
“副班长,他说体检结果下来了,我的肝功出现异常,初步怀疑是乙肝。”
顾海满不在乎地回了句,“甭听他扯淡,数他说话最没谱了!来,先把饺子吃了,再不吃就凉了!”
白洛因突然就怒了,毫无征兆地开始朝顾海发火。
“没谱的人是你吧?我都说了我可能有肝病,你丫还和我用一双筷子,一个碗,你是不是找死啊?”
顾海的脸也变了,态度特别强硬地把半个饺子塞到白洛因的嘴里,然后又用白洛因舔过的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送到自己嘴里。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顾海,你至于为我做到这份上么?”
“不是至于不至于的问题,是你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毛病。”
“我有!”白洛因倒竖双眉,“我说我有我就有!”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好好好……你有……”顾海磨着牙,“那你今儿就撒开欢儿招我,使劲招,怎么能招上你怎么来,我跟你一起得成不成?”
“你傻B!”白洛因怒吼。
“我就是傻B!”顾海也朝白洛因吼,“我今儿就让你看看,傻B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你都看不出来!你不是觉得自个有病么?你不是好赖话儿不听么?行,今儿爷就给你好好治治,彻底把你这臭毛病扳过来!”
说罢,自己嘴里叼一个饺子,一把拽过白洛因,嘴对嘴往里面送。白洛因紧咬着牙关,顾海就用手强行掰开他的嘴,硬是塞了半个饺子进去。
九十话疯狂迷乱的夜。
白洛因眼神里带着恼怒和感动交斥的纠结,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地方,假如顾海非要用这种态度对他,他宁愿回家。
顾海看到白洛因起身朝门口走,心狠狠被揪了一把,我怎么给忘了啊?他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事放谁身上谁能淡定啊?他现在正是需要我安慰的时候,我那么挤兑他干什么啊?
“因子。”
顾海大步追了过去,在门口把白洛因抱住了。
“别害怕,没事,你听我的,礼拜六去医院查查,肯定不会有任何毛病的。”
白洛因声音有些低沉,“你能保证么?”
“我能保证啊!”顾海把白洛因的身体转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我说话特别准,我要说你什么病也没有,你肯定什么病也没有!”
虽然知道顾海是在安慰自己,可白洛因还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顾海拍了拍白洛因的头,“听话,去吃饺子吧。”
“那你今天也别和我接触,以防万一。”
顾海还没吃饺子就噎住了,不和你接触?那我把你拽这来干什么?
吃过晚饭,白洛因在浴室洗澡,顾海在外面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音量调得还没有浴室的水声大,顾海的眼睛在电视上停留五秒钟,肯定会往浴室瞟一眼。那朦朦胧胧的水声一会儿响一会儿停,顾海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白洛因洗澡的画面,他这会儿肯定脱内裤呢,这会儿该搓后背了吧,这会儿该打泡沫了吧?这么半天没动静,是不是洗那地儿呢?……
顾海的手抓挠着沙发靠垫,心痒得像是长了虫子似的。
白洛因洗完澡,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你这里有多余的睡衣么?”白洛因问。
顾海回过神来,“有,我的卧室有,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白洛因跟着顾海走了进去。
顾海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没穿过的睡袍递给白洛因,“先穿这个吧。”
白洛因或许是有心事,或许是懒得计较这些了,直接把浴巾摘了,完美的身材就这么暴露在顾海的面前。顾海的心猛地一颤,呼吸像是密集的鼓点,一声一声分外清晰。虽然下午也看了,但那会儿是十几双眼睛,现在只有他一双眼睛,那会儿是远距离瞟一眼,现在是近距离肆意欣赏。
白洛因把睡袍抖落开,披上之后走了出去。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足以让顾海心肠澎湃。
这是不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呢?
白洛因在电脑旁坐下,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体检的事。打了一会儿游戏,听了一会儿音乐,心越来越烦,最后在百度里面打了“乙肝”两个字,关于“乙肝”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到白洛因面前。
“乙肝病毒是一种微生物,具有传染性,且难于控制;携带乙肝病毒的人数很多,更多的是隐性感染,更难于控制其传染性;乙肝很容易慢性化,治疗时间长,需要休息,影响学业及事业,会对患者造成一定的精神压力和经济负担;部分病人可发展为肝硬化或肝癌而死亡……”
白洛因吃的那些饺子都堵在胸口了,憋得喘不过气来。
顾海洗完澡出来,看到白洛因坐在电脑前,半干半湿的头发柔顺地搭着,性感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坚毅的下巴上面是紧闭的唇角,那时刻变换的眼神,忧郁中带着无声无息的韧性,好像整个房间的光亮都被他的这张脸吸走了。
顾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微微俯身,两条手臂环住了白洛因的前胸,薄唇就贴在白洛因的耳旁,声音里透着一股热度。
“看什么呢?”
白洛因心里正烦呢,这家伙黏黏糊糊地凑了过来,能不挨骂么?
“滚一边去!烦着呢!”
顾海脸上仍是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着,还学会欲拒还迎了?”
白洛因牙齿磨得咯咯响,“我最后警告你一句,离我远点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顾海一副委屈相儿,“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现在又装得没那么回事似的,你太坏了!”
白洛因恼了,“我啥时候勾引你了?”
顾海扬扬下巴,暧昧的眼神在白洛因的身上流窜,“刚才是哪个小混蛋在我面前换睡衣,故意拖拖拉拉不愿意穿上?甭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丫没安好心!故意让我眼馋是吧?故意让我着急是吧?……”
啊啊啊啊啊!!!!!!!
白洛因直接用桌布把顾海的嘴堵上了。
“你怎么跑这屋来了?”
白洛因已经准备睡下了,结果顾海推门进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海一边关门一边说:“我来睡觉啊!”
“你们家这么多卧室,你干嘛非要在这间卧室睡?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别和我有过分的接触,汗液也传播知道么?”
“还有什么传播?”顾海一边*一边问。
白洛因觉得顾海根本没把自己的顾虑当事儿,说多了也是废话,干脆直接下床,打算找另一间卧室睡觉。
结果,脚还没在地上站稳,就被顾海重新摔回了床上。
“我记得唾液也传播是吧?”
顾海说着,猛地俯下身吻住了白洛因。
睡袍散开,顾海的腿触到了白洛因的皮肤,身体的热度在此刻融合,顾海的眼神被熏得邪红。他的牙齿轻轻啃咬着白洛因的薄唇,感觉到他的抗拒和不安,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惶恐,顾海把自己的嘴转移到了白洛因的耳根处。
白洛因的耳根很软,耳根子软的人,往往抗拒不了别人的哄骗。
“因子,不怕,真的不会有事的。即便真有事,我陪着你。”
顾海的语气不重,但是却有一种强烈的安神静心的作用。
白洛因的眼神转向顾海近在咫尺的脸。
顾海用手轻轻抚着白洛因的脸颊,轻语道:“别害怕,有我呢!”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我没事,你别这样,真的没必要这么冒风险。”
什么风险不风险的?爷是想找机会占占便宜,平时去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又能把便宜占够,还能打着无私的幌子……
“貌似性传播也是肝病传播的一种。”
“不行!”白洛因一把推开顾海,“绝对不成,你别犯傻了!”
“我很清醒我在做什么。”
顾海钳制住白洛因的两只手,身体的重量全部压了上去,脑子里只有一串字符,“只要你敢……只要你敢……只要你敢……”他等不及了,他太想要了,他脑子里除了白花花的肉,什么都没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白洛因睡袍里面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小裤衩都没有,一种想要和他的身体完全贴合的愿望让顾海的脑袋几乎爆炸。
白洛因的手嵌进了顾海的肉里,一种绝望和亟待解脱的滋味在心里交织,牵扯着他的所有感官神经。顾海迟迟未动,白洛因像是在等待一种刑罚的开始,惶恐不安,频临崩溃,却又在无法制止的情况下,渴望他早些到来。
也许,等待比承受更令人煎熬。
顾海的舌尖触到了白洛因的耳垂,试探着,挑逗着,恶劣地打着圈,最后用两片薄唇轻轻吸住,舌尖碾压蹂躏着。
白洛因狠狠一脚踹在顾海的小腿上,嘴里除了“不”什么都不会说了,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玩弄,屈辱、折磨、不甘……所有难受的词汇齐齐涌上大脑。可他却无力反抗,顾海的唇舌太温热,他憎恶自己的感官是如此脆弱,此时此刻他无耻地需要着这个男人的安慰。
“因子,我控制不住了……”顾海的热气吐到了白洛因的脖颈上。
白洛因声音微微发抖,“你别逼我。”
顾海猛地解开白洛因睡袍的带子,带着老茧的拇指按上两颗红豆,在白洛因怒瞪的双目注视下,不容分说的大力蹂躏,并伴随着腿间的摩擦。
“唔……”
白洛因从嘴角挤出一个残破的呻吟声,胸口像是瞬间通了电,快感一拨一拨堵住了他的喉咙。他觉得屈辱,觉得只有女人的这个部位是敏感的,他一直在冷落这两只。所以当顾海的手触碰到这里,肆意地亵玩时,他对这种陌生的快感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悸动的青春
By柴鸡蛋第一卷 上瘾 悸动的青春 悸动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