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 灰色庭园
1
会客者从门外探出头。
金发,短裤,四射的活力比他湛蓝的瞳孔更加显而易见。
“你好!”男孩愉悦地说,“你说过我可以来吃舒芙蕾小蛋糕的。”
“没错。”主人微笑着回应道。
成年男性正在制作巧克力,他将薄片捏合成精巧的玫瑰花形状,松子的香气混合着葡萄干的酸甜,弥漫在狭小的室内。
男孩跳上沙发,捧起滚烫的牛奶杯。
“我很喜欢甜食,平时我都吃不到,我真的可以免费在这里吃东西吗?”他天真地问。
“当然可以。”主人予以肯定的回复。
烹饪锅中雾水蒸腾,过高的温度扭曲着绒黄的灯光,它们在视网膜上落下分散的脚印,家具物件都像梦境一般模糊不清。
房间里安静如十万英尺下的深海,就连呼吸的起伏音都被无限放大。墙壁上钟表滴答,除此之外再无别声。
男孩觉得眼睛酸酸涨涨的,热气在皮肤上熏出细密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凝聚在下巴处,因挖掘矿石而乌黑的脸蛋上勾勒出斑斑痕迹。
于是男孩决定把牛奶一口气喝掉——水珠流过的地方痒痒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大张的嘴还未对准杯口,便被塞入软糯的派饼,奶油和糖霜顺着嘴唇蔓延到鼻尖,过量的糖分几乎化作甘苦,舌头失去味觉似的发麻。
男孩不解地看着主人,吞咽掉嘴里的甜点。
一朵巧克力玫瑰沉进杯中。
“我们可以先聊会儿天。”
主人在男孩的对面坐下。
“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哦,对,在巧克力融化之前我们应该先聊天。”金低声嘟囔着。这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设定,受邀的人应该遵守房间主人的规则,他早就知道,在得到邀请的时候便铭记在心。
他们可以聊什么呢?
工作?生活?还是梦想?
男孩放下牛奶杯,双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主人温和而柔软的视线让他想起一个人,他的朋友,他们同样温柔,且拥有如出一辙的特质。
“我们来聊聊格瑞吧。”金用孩童独有的空灵嗓音清脆地阐述道。
“我们都知道格瑞是个好人,他非常好,特别好,虽然我说不出来他好在哪里。也许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和姐姐一样。
“我不记得我的父母,可能我从没有见过他们,也可能是我忘记了,但是我见过姐姐,也见过格瑞,所以我记得他们。
“记得一个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他会无时无刻出现在你的脑海里,空闲的时候大脑就会把他投映出来,因为这样我就不会觉得无聊,不会觉得挖矿是一件很无趣且没有意义的工作。重复的工作从来都不是通往梦想的道路,它们只会污染你的生活,摒弃你的思维,撕碎你的身体,让你躺在废墟里无人问津。
“我试过去种花,种子是煮熟的大米,我听说只要足够虔诚,信念的力量也可以让种子开花。可是姐姐不信,她告诉我,让我自己去试试看。她是这么说的,但我知道她在骗我,她想告诉我无论遇到什么,都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坚持自己的判断,可我当时只是想看种子开花。
“登格鲁星没有明显的水源,没有肥沃的土地,正午的阳光足以蒸发矿坑大小的湖泊。我把种子埋在巨石的阴影下,格瑞就站在巨石的最顶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背对冉冉升起的太阳,应该刚刚和魔兽打了一架,右手垂在身侧,形状像干枯的树枝,肯定骨折了。
“‘不可能长出花的’他说,‘你不如相信你姐姐能从凹凸大赛活着回来。’。我说‘她肯定能活着回来,所以种子也会开花。’。
“格瑞跳下巨石,和我站在一起,我们背靠石头,中间是翻掘的沙土,灼烫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今天是休息日,谁都不应该出门,太阳距离登格鲁星太近了,呆在户外与死无疑,它会把我们变成僵硬的蚯蚓,干瘪的躺在路边,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我们在巨石下等了一天,不吃不喝,因为我愚蠢的妄想,格瑞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陪着我,亦或者他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他看的是自己的世界,陪的是自己的心灵,我变成灰烬随风而去,身躯滋养着贪婪的太阳。
“傍晚时有人来找我们,格瑞不合群,他走得比所有人都快,快得我只能看到他消失在地平线的远处,银丝的发丝掠过第一缕月光,紧接着狂风大作,满世界只有尘埃,粉末状的石子打在我的胳膊上,比用刀割更疼。大人们呼喊着,在龙卷来临前把我带回了家。第二天就是工作日,我们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劳动力。
“种子肯定不存在了,两个月后的休息日里我前往原处,巨石变成了丘陵,洼地化为高山,需要竭力攀爬才不会被沙堆俘获,陷入漩涡无法自拔。我踩着木板登上顶端,失去遮掩的光芒肆意扎刺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一株早已枯萎的花。
“登格鲁星是不可能有花的,绝对不可能,神明遗忘了我们,他在不断的前进,腐朽的文明却停滞不前,中间的空缺像沙漏一样不断增大,无论怎么挖掘矿石都无法填盖。
“所以我至今都不知道格瑞是怎样种植出花的,它那么弱小,只需要一瞬间的失神就会失去它的踪迹,我幻想过无数次,格瑞拖着骨折的右手奔跑在荒芜旷野,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鸟,拥有孤独且宽广的天空,却被我无理的愿望桎梏在井底。
“他总是在演戏,从来到登格鲁星的第一天开始表演,幕布拉开,舞台上只有一个演员。格瑞的不合群,格瑞的漠不关心,格瑞的孤独都在粉饰太平,他牺牲了自我去完成他人的愿望,母亲,朋友,需要帮助的人,世界上需要这么个角色,规则需要这么条条例,这样做会让所有人都更加轻松,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的人生。
“可格瑞是个好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会变的,我相信这一点。
“就像我相信煮熟的种子会开出花。”
阐述结束。
金低下脑袋。
他没有喝掉加了巧克力的牛奶,紧闭的眼皮微微颤抖,双手失去力道,杯子打翻在地上,玫瑰花已经化掉了。
男孩像一具被关闭了电源的机器,他的身躯呈现出不自然的关节移动,本应受重力掌控的四肢皆被无形的支架撑起,维持着既定程序的安排。
主人抱起孩童幼小的躯体,走进里间,放在第一张床上。
“晚安。”他合上房门,卧室一片漆黑。
2
会客者打开门。
“我来了!没有久等吧?!我可是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金跑进房间,热情洋溢,他大声宣告着自己的到来,接着紧紧抱住主人的肩膀,十秒钟后才放开,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掌。
“我很忙啦,你也知道,事情很多,大赛也挺麻烦的,不过我可以解决哦!”
金絮絮叨叨,停不下嘴,他有太多的见闻可以诉说,且急切地需要一个听众供他差使,主人的邀请是他最好的宣泄点,少年毫不怀疑他会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成年男性往可乐里夹了一块冰,层层盛开的花瓣顺着杯壁缓缓下沉。
房间里的寂静被打破了,钟表停止转动,镜面龟裂,器皿碰撞,沉闷如远处的雷鸣,拧开的水龙头滴下两滴余存,唯有金的声音依旧清晰。
以至于显得少年分外聒噪。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主人说,“就像你相信你自己一样。”
“肯定的!”金接过可乐,猛地打了个喷嚏,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他脚步虚浮,头晕目眩,飘飘忽忽地摔坐上沙发,却依旧好好地握着玻璃杯,没让里面的汽水泼洒出杯口。
烤肉的香气伴随着滋滋的油炸声,不断触动着少年的感官。
他有些饿了,兴许是来时跑得太快,但还不是吃饭的时候。
“我们应该先聊会儿天,没错吧?”金迟疑着说道。
“对,请吧。”
“我不太会说话,”少年深吸一口气,他的视线投向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几乎窥见一点房间外的天光,“不过我觉得也许你和他会有共同语言,你们两个真的很像。
“他叫格瑞,你认识的,也许你对他的了解比我还多,他太容易摸清了,不是吗?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愿意和我说话,什么时候耐不下性子冲动出手,我敢肯定任何一个与他同住了三天的人都能够知道得一清二楚。
“格瑞不善隐藏,他把固有印象维持得太好了,以至于些微的变化都会如白纸上的黑点一般刺目,他觉得一成不变就能构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能的,平衡总会被破坏,计划总会有变动,将未知交给未知,才是最便捷也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我要去寒冰湖钓鱼,把格瑞也拉了过去,鱼竿是从裁判球那里买的,质量很差,它们似乎压根没想到我会去钓鱼,所以完全没有准备野营用品,只能临时用树枝给我做了一根。我贴心地谢绝了让他们帮我找饵料的请求,反正格瑞在旁边,他会帮我的。
“寒冰湖很冷,而且越往深处越冷,我特意准备了外套和暖炉,格瑞什么都没带,他只背上了烈斩,我笑着问他是不是只要有烈斩就可以取代所有的日常用品,他居然很认真地告诉我牛奶不可以。你看,他总是过分注重细节,反倒忘了大体是否符合逻辑。
“我们坐在湖边,洞是用矢量箭头开出来的,没有鸟鸣,没有人声,格瑞站在稍远的地方,那里原先应该是个瀑布,断面光滑整齐,好像还能看见水中的气泡。其实我不知道箭头钻了多深,我只是指挥着它们往下,往下,我感受不到箭头的触觉,因而也不知道到底碰到水面没有,直到我失去了对箭头的控制,任由它们化作元力分子消散。
“鱼线不足两米,尖端吊了块石子,我开始钓鱼,非常专注地把线甩出去,扔进洞里。它们有时会落到冰面上,我需要跑过去重新绑好,这个行为比等待鱼上钩要好玩,所以每过五分钟我就这么玩一次。
“我一直没有钓上来鱼,可能是饵料的缘故,格瑞拒绝帮我寻找饵料,我能用的只有衣服,冰块,石子,和一些植物根叶混合物,鱼肯定是不喜欢吃这些的,但暖炉很舒服,外套也很暖和,我觉得我睡着了,中途肯定睡着了一段时间,因为我抬起头时格瑞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他犹豫了一下,很快很快的一下,如果我没有盯着他的眼睛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格瑞问我‘你真的很喜欢钓鱼吗?’,我说不,我不是喜欢钓鱼。钓鱼是个漏洞百出的借口,我只是想找个和格瑞独处的机会罢了,他走得太快,我要拼尽全力才能追上他。
“格瑞没有再说话,我不确定他明白了没有,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奇怪,我描述不出来,像是在笑,又有点像在哭,我对他说你可以站得更近一点,过来,不要站在那里。他明明非常安全,冰面很厚,不可能掉下去,但我总觉得他要消失了,格瑞好像立在悬崖边一样摇摇欲坠,左手烈焰滔天,右手荆棘满地,都不是格瑞应该去的地方。他很危险,脚踩最后一片净土,无数污秽蠢蠢欲动,随时都能一拥而上,把他啃食得尸骨不剩。
“我害怕了,冲过去抓格瑞的手,抓住他的片刻我发现黄昏已至,暖炉失去温度,我们的双手冻的通红,好像已经同湖泊融为一体。化为自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我可以留在人间,但格瑞一定会去更加美好的地方,他是个好人,彻头彻尾的好人。
“我分给格瑞一半的外套,他出乎意料地没有躲开,我们一起回家了,饥肠辘辘,晚饭是他下厨。”
“我没有对格瑞诉说那些幻像,是的,一定是我的想象,格瑞并没有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他与我同在一个房间,一片土地,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状,是不可能否认的真实。”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东西,也许是因为格瑞做的事情总是很危险,他习惯了在生死的边际走着横梁,丝毫不在乎是否会有其他路线,我在岸边叫他的时候他偶尔会回头,然后继续向前走,格瑞不会解释的,就像我不会问他一样。”
金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我困了,”他小声嘟囔,“等我睡醒了再吃东西好吗?”
他渐渐垂下头颅,有些不安地合上双眼,可乐被放置的太久,已经变成了甜腻的糖水。
主人扶起少年,架住他的肩膀,走进房间,让金躺在第二张床上。
“辛苦了。”他低声道。
3
会客者按响门铃。
“请进。”主人揭起滤网,往杯中放入一块花型棉花糖。
咖啡的苦香渗入骨髓,叫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蒙尘的房间角落蛛网密布,垂丝晃荡,墙面染上浅显的灰记,用力跺脚,便能震下层层粉末。
金走进房间,带上门把,他的左袖空荡荡的,刘海长得过长了,几乎遮住眼睛。
“没有窗户吗?”金的声音异常沙哑,他的喉咙处纹印着鲜红的掌纹,青筋暴起,触目惊心。
青年抽条得厉害,他的发育速度远远超过阈值,身形瘦得过分,肩颈手臂的骨架明显支棱出来,强硬地扳直了脆弱的脊梁。
“没有,”主人放下咖啡杯,“我不需要窗户。”
青年推开杯柄,用指腹轻点桌面,他的疲惫从每一根发丝泄露出来。
“饮食不是我们此次的重点,你想听的是我的故事,恰巧我刚刚完成我的使命。”
他的笑容勉强得像是未完成的人偶,刻印在骨子里的悲伤汹涌而来,灌注青年的全身,痛苦如期而至,那颗跳动的心几欲自行了断。
“如果是在进入房间前,我应该会对你做同样的事情。”
“我应该是瞎了,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我感觉得到,格瑞就在我身边。他像小时候一样,坐在我旁边,没有花种,我们牵着手,世界在另一侧,仅有咫尺之遥。
“格瑞把我带到了火山口,我们躲在花岗岩下,天上没有星星,我口干舌燥,温度太高了,可我找不到水,只能咬自己的手指。情况不容乐观,黑暗正追查着我和格瑞的踪迹,他太过强大,仅凭我们无法战胜他。
“四周寂静无人,尖锐的蜂鸣在我耳畔高速回旋,他们取走了我的手臂,挖去我的双目,砍断我赖以行步的腿,甚至妄图占据我的意识。我不会认输,格瑞还在这里,我还没有找到姐姐。
“我的意识混沌不清,像是在看电影镜头,荧幕在我手中晃动,只有凑的近了才能分辨清楚那都是些什么。但我过不去,烈焰喷发,阻断了我的前路,格瑞很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没事,我看到了红色的火。
“他强装镇定地说这里没有火焰,我坚持说有的,在我的身后,它们步步紧逼,已经燎到了我的衣角。这里真的太热了,我的体温在飞速升高,我央求格瑞可不可以去其他地方,他压抑着嗓音说不行,我必须呆着这里。
“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在害怕,害怕的源头琢磨不透,有格瑞在,世界上应该没有能够真正伤害到我的东西,可是我就是害怕,怕的要命,每一根经络都在提醒着我,我马上就会死去,被遗忘,被抛弃,无人问津。
“你能想象出那种感觉吗?像是一个人呆在最深的夜里,魑魅魍魉张牙舞爪,母亲的怀抱已然远去,可羊水仍然漫过了脚踝,黏着得叫人恶心呕吐。
“我开始没话找话,我问格瑞他的愿望是什么,我问过很多次了,他说要活着,因为母亲要他活着,这才不是愿望,这是命令,他人的要求全都是命令,愿望应该属于自己。何况人都想活着,为了活下去他们会不择手段,本性如此,不会改变。
“格瑞问我,‘如果成功泯灭了黑暗,你会做什么?’,他问的真是太难了,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去做,我想救凹凸大赛里的所有人,想去看看他们的故乡,和姐姐一起,和格瑞一起。我们会成功的,像无数首诗歌中的颂唱,黑暗永远会被正义击溃。也许我不是正义,但格瑞是的,他是绝对的正确。
“格瑞笑了,他在做决定,他的笑代表他已经下定决心,用十万只小斯巴达也拉不回来,我惶恐地问他他要做什么,格瑞不回答我,他只是让我睡吧,等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的意识愈发昏沉,只有格瑞的声音无比清晰,他在朝哪里走?那不是正确的方向,没有光明,没有归路,什么都没有。进入混沌以后就回不来了,格瑞不知道吗?我会找不到他的!
“我拼命呼唤他的名字,但格瑞依旧越来越远,他没有停下脚步,我永远在追随他,这次我要追不上了。他会被错误吞噬,此后再也回不到世间,黑暗终于找到了我们,如愿以偿,夺走了我最珍贵的财富。
“我举起双手,召唤出箭头,火焰附着全身,以我作为养料,我知道我抛不下它了,它会永远,永远灼伤我的灵魂,化为渣滓也不依不饶,至死方休。”
青年倒掉咖啡,地表塌陷,承重墙轰然倒地,倾颓的房屋像一颗陨落的星球,发出绝望的悲鸣。
他走进卧室,躺在第三张床上。
“早上好,你该出去看看了。”金对主人说。
三张床铺消失在金睁眼的刹那。
4
审判者醒了。
他茫然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访客,没也有牛奶,可乐和咖啡,只有金独自徘徊在一无所有的世界里,慢慢蹲下身,仿佛哭泣般耸动着脊背。
可是谁都没有来。
他封闭自我太久太久。
格瑞已经死了。
这里连灰色都没能剩下。
解析
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毕竟想写的太多了。
三位访客是金的不同时期,孩童时期,刚刚参加大赛时期,杀死小黑洞时期。
访客们讲述的故事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有所偏差,因为主人,也就是成年金的愧疚,他们的阐述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访客们在刚进入房间时拥有自己的特点,但一旦开始讲述故事,他们就变成了统一的模式——用着成年金的口吻,机械地说出成年金的感受和成年金认为的真相。
阐述和真相的区别在于格瑞的形象,格瑞的形象举止其实就是成年金现在的形象。第一,粉饰太平,抹杀黑暗,世界需要他的审判维持公正。第二,站在悬崖边,精神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崩溃。第三,被黑暗笼罩,即将化为与光明对立的被审判物。
三个访客都有哭的隐喻,幼年的蒸汽,少年的鼻酸,成年的沙哑嗓音。
金种花时格瑞背着光,他站在阴影下,因为金不认为自己能看到格瑞的脸,那是被扭曲了的格瑞,不是真实的格瑞。最后两个人一起站在阴影下,格瑞先行离去,其实就是金杀死格瑞时的场景。
“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没能战胜他,黑暗正追查着我和格瑞的踪迹。”咋一看是小黑洞在追杀他们,其实是作为审判者的金在杀死其他人之后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杀死格瑞。
刨除上面的部分,其实格瑞和金还是蛮甜的,格瑞为了金种花,陪他去钓鱼,在金觉醒后一直陪伴着他直到被金杀死。
幼年金说完就睡,少年金补了一句困顿,半成年金提出自己想要休息主动进入房间,代表着成年金从封闭到接受现实,逐渐拥有了自控能力。
金没有瞎,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杀死所有人的场景,否则他也不会知道天上没有星星【凯莉死了】,身处极热之地【柠檬死了】,周围寂静无人【紫堂幻死了】。
1“如果是在进入房间之前,我会对你做同样的事情。”意思是成年金已经不再是光明的象征,他被束缚在回忆中,正在向黑暗转化。
1玫瑰花代表着金的爱,它们都化掉了,且没有被喝掉,代表金的感情付诸东流。
1走出房间这个安定且不会在大体上改变的场所,代表金终于不再停步于过去,不过他也呆不下去了,房间在回溯中已经崩塌了。
1房间里一直是安静的,餐点有所不同,没啥特别的意思,纯粹是我人在武汉,快要关傻了,想出去吃东西。
1格瑞的名字在读音上可以是绿色也可以是灰色。
剩下的慎看,是个人观点。
【关于结尾】
整体的思路来源于创世神和小黑洞牵手那张图。
最初的世界只有他们,黑白分明,在创世神死后,小黑洞化为幼年体,残酷的凹凸大赛得以诞生。
我个人的观点是,光明与黑暗失衡了。
在大赛中,金打败了身为黑暗的小黑洞一方,他身体里的平衡也就被打破了,属于创世神那部分的力量完全压过了黑金的力量,因而金惩戒“黑暗”的本性也出来了,他作为裁决凹凸世界黑暗的使者,在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的世界里,只能寻找到灰色的地带,加以审判。
就像有天堂就必须要有地狱作为陪衬,否则光明的定义难以为继一样,金杀死了代表着灰色的参赛者们,包括格瑞在内。
他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真正的本性,只能在履行职责的同时沉溺在过去的梦境里。可金也不想逃避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真相,于是邀请了曾经的自己来参与这一场故事会。
待金彻底醒过来,面临的是一个依旧看到不到任何光明与黑暗的世界,裁决者的本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最根源的神和黑洞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他投身进了黑暗,恢复真正的平衡。
黑金:没 想 到 吧!最后的赢家还是我!
朗郡庭园排屋 滨离宫恩赐庭园
滨离宫恩赐庭园 朗郡庭园排屋
作者/飘雪
在东京居住的外国人也鲜有知道的日式庭园,隐藏在东京都市中的旧皇家庭园:浜离宫恩赐庭园。建于江户幕府时代,原来是一片芦苇,是将军家的猎鹰场所。第四代将军德川家纲占领这处领地后把它改建为别庄,名为甲府滨屋敷 甲府浜屋敷,又称海手屋敷 海手屋敷。
在德川纲重的儿子德川家宣成为第六代将军时,将这片宅地再次作为将军家的别庄,改名为滨御殿 浜御殿,并进行了大幅度的改修。
庭园面积约25万平方米,内有潮入之池和两处猎鸭场,是江户时代具有代表性的大名庭园。滨离宫恩赐庭园及其周边的水面是日本的国家指定特别史迹、特别名胜。
进入园内步行不远就能看到一棵规模宏大的松树,枝桠蜿蜒繁茂茁壮,树龄300年是东京都内最大最老的黑松树之一。虽然年老但是依然精神矍铄,端庄大气。被照顾得无微不至。松树修剪得整齐周正。主干坚挺,分枝走势流畅,占地广大是难得一见的黑松。
是江户幕府第6代将军德川家宣在对庭园进行大型改造时为了宣扬自己的伟业而种植的。松树高约18米,特点是粗大的树枝低低的垂下,树姿显得端庄大方。
再往里走就是一片被周围的高楼大厦保护完好的花田。凌冽的2月这里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远远的就能嗅到油菜花的馨香,周围还有梅花树,和油菜花同时绽放竞相生长。现在就是金色的格桑花,开得花枝乱颤引蜂招蝶。透过花丛更显得楼宇伟岸。
游人不多,这里无论哪个季节都少有团体旅游,让这里别有一番清净。阳春三月樱花盛开,接近五月杜鹃花绽放,5月初雍容端庄的牡丹盛开,一年四季各有风情。
粉色格桑花早早就谢幕了,独有几支孤独得坚持着,让这片花田独有韵味。
浜离恩赐庭园是东京都唯一一处利用潮汐原理引用海水的庭园,这里过去是灯台,瞭望海上的地方,此后,经过历代将军几次的建设和改修,在第十一代将军德川家齐时,这片宅地基本有了如今庭院的模样。
灯台遗迹是一个山坡上,沿着山坡种满了形态各异的松树守护着这里。绿色草坪的山坡上蜿蜒着松树缓缓的爬升着。
走过灯台,是江户时代将军上船下船的地方,对岸高楼是汐溜办公楼区,隔岸远眺不知远古时候的将军们是否能想到现在的变迁?
隔岸观景,也许对岸办公楼里也有人眺望这里,你的风景里也许有人默默的存在。
横崛水门,六代将军德川家宣时代,这里有堤坝,为了调节海水的进出而建造的,现在这里是园内最大的水门,用来引潮,把东京湾的海水引到这里的潮入池。
走向一个小山坡是樋之口山。墨绿色的松树布满山坡装点着园中的景致,三步一景,五步一松是园内的特点,日式庭园无松不成园林,各种形态的松树成为颜值担当。
站在山坡上左手松树右手是现代的高楼,被现代包围的庭园中古风依旧,现代和旧时交响呼应,好像穿越一般恍惚了时间,惊艳了时光。
松树被修剪得精致利落,或伟岸,或端庄,或妖娆或活泼,松树造型也丰富了园内的风格,在松树中穿梭,感受松柏的宜人松香。每棵树都有它自己的故事,见证了历史经历了风雨成就了今日的容颜。
|瑞金、灰色庭园
朗郡庭园排屋 滨离宫恩赐庭园 灰色庭园 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