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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圣文打破反派的局限|

阮圣文打破反派的局限

三国诸葛亮曾在《将苑》中这样定义一位优秀的将军:善将者,其刚不可折,其柔不可卷。一言蔽之,以柔克刚。阮圣文从刚刚热播收官的《楚乔传》中退下来,神色之间还留住了贺萧将军的刚,这大概是一个他深爱的角色给他烙下的印记。但站在刚的对立面,柔却是学古典舞蹈出身的他,多年以来的立身之本。

阮圣文打破反派的局限|

自2008年至今,阮圣文出道已近十年,但鲜少观众能准确辨认出他的样子他的角色在他外貌的塑造上都太多变了。在初出道的偶像剧《爱神的黑白羽翼》中,他是气质迷人的贵族子弟,是高傲王子般的存在;在玄幻仙侠剧《花千骨》中,他是挑起三界事端的大反派魔王单春秋,画风老派,总是带着一股狠劲;而来到《楚乔传》这里,他又是眉目清明的一位忠诚将领,不是在声嘶力竭的训练场上,就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

阮圣文说他收到最多的一个观众反应是:单春秋和贺萧是同一人?每次听到类似的评价,他都会嘻嘻一笑,心里又添一分踏实。我觉得大家认不出来,就是我最大的成功。然后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去成为那个角色。

在阮圣文心里,饰演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向剧本中的人物无限靠拢。采访他的当天,阮圣文在新电影《武者》的片场上,饰演他从未想象过的角色一个小拳种的传承人。这个人设乍一听,会让人想起早前徐浩峰的武林传奇电影《师父》。珠玉在前,阮圣文不是没有压力,但他说这个电影有导演自己的金点子,这是讲在民国时代,武术消亡的境况,还有在军阀时代,作为中国武者那种无能为力的状态。兵器被现代科技所取代,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历史变更。

当武者,就意味着身上必然要有一套功夫。阮圣文有多年拍打戏的经历,虽然磕碰淤青是家常便饭,但得益于他多年习练舞蹈的好底子,对于肢体的各个方面都拿捏得当。现在就是要把舞蹈上的那种轻柔,有所控制,让它有武术的样子。这是阮圣文认为舞蹈给他带来最大的好处对人物体态上的掌控。

打破反派的局限

关于常伴楚乔身边的将军贺萧,阮圣文如今回想起来,反而像一个旁观者,有太多历历在目的琐碎故事可以谈。他有着人尽皆知的忠诚,心心念念守卫家国,却在一开始就被扣上了叛徒的罪恶帽子。在燕北皇族满门被抄斩,群龙无首的时候,他与他的军队被俘虏,并站在了敌对方。

站在一种大英雄主义的角度来看,贺萧没有自刎以谢罪,确实容易被认为叛家叛国。但在阮圣文看来,却是另一番定义,其实他只是能屈能伸之人。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没有能扭转全局的能力。加上世子在长安做人质,而他手底下有那么多将领,对于他来说,最好就是接受投降,然后再从长计议。待到燕洵归国,他就拼尽全力做到不离不弃与生死相护。

诚然,英雄不该只有一种,更不该只有项羽有勇无谋的一种。尽管贺萧一开始就带着反面形象上台,但后面显然打破了阮圣文以往反派角色的局限。也得亏他饰演时带着的一身浩然正气,因此即便是在节节败退之时,也能感觉到他的沉着冷静,也不是在贪生怕死,只是在做选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用尽全力。

拍摄之前,阮圣文做过剧本的功课,把原著《11处特工皇妃》翻看了一遍。这是赵丽颖与他的第二次合作,片场内外,俩人是肩搭肩的好哥们,会细致分析剧本每个人物的前后史,甚至阮圣文这个新艺名,也是赵丽颖请教好友大师帮忙最终定夺的。丽颖是那种小小的身躯,有大大的力量的演员,私底下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儿,努力和感性就是她作为演员最好的化学反应。她天生就应该是一名优秀的演员!

因此,他在剧中对楚乔的态度,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臣服。虽然饰演的是将军,但阮圣文也没有一丁点的大男子主义。我觉得战场上不分男女,看的是指挥能力与战斗凝聚力,这些楚乔都有。这是为什么贺萧听令于她,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救了他,是花木兰或穆桂英那样有情有义的人物。这一种拥护也常常延续到片场之外,有一回,燕洵的饰演者窦骁,把赵丽颖手上的橘子抢走了,瞬间就被阮圣文一把抢了回来,被赵丽颖笑道:看,贺萧还是我的人。

品尝苦头与沉重感

演员在公众曝光的镜头前,大多光鲜漂亮得像瓷娃娃,但通常一撂到片场上,吃起苦来却是倔强得很。阮圣文仍记得拍摄《楚乔传》时,穿在身上那一套将近六十斤的盔甲,现在想起来肩膀上仍感到沉甸甸。为了找到那种最真实的感觉,战士的盔甲都是手工做的,盔甲上的片儿都用橡胶制作,将领的盔甲可能还多一些雕刻的金属,一穿穿一天。一开始的时候还好,慢慢地肩膀就开始垮了,隐隐地开始疼。有一天,阮圣文在剧中与敌人争夺一面旗帜,当时已经极度疲惫,刚好有个动作一扯,淋雨又受寒的肩膀瞬间就受伤了,导致有一个多星期抬不起手。

拍摄的时节正值高温天气,战场上的爆破也不时传来阵阵热浪,煎熬劲儿可想而知。但身着盔甲的阮圣文觉得,恰恰是这一身重量,让他更容易进入将士的状态,也更加能体验人物在战争中的感受,一切是触手可及的真实。他认为这是一种对演戏的真诚。古代真正战士的盔甲,可能比我们的更重。如果说做一个特别轻的盔甲,比如在材料上用棉片,风一吹就哗哗的飘,也不合适。包括你跑步时,盔甲的沉重感是看得出来的,那个骗不了观众。对演员来讲,太轻的服装不能给人物一个沉重感。

轻松的法子确有千万种,阮圣文都觉得不可取。他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演戏时有人拿着一个行李箱走出来,如果为了轻便,里面大可是空的,但无论演员再怎么演那个很沉重,行李箱落地的瞬间中,颠簸的瞬间,一眼即被识破。

对于吃苦,从正规十二岁步入艺术专业,经历了十年苦寒训练,从北京舞蹈学院古典舞表演系毕业的阮圣文,早就吃透了。在学习舞蹈的过程中,最需要持之以恒的,不是对技巧日复一日的磨练,而是对自己体态的的自如掌控。比如一个人身躯佝偻的状态,紧张的颤抖的状态,对帝王三跪九拜的状态,是自信,紧张,敷衍,还是阴谋?好演员能从动作中就传递出丰富的信息,这也是舞蹈中的最高境界,传递出的气场,一种游离于角色周围的磁场,是角色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信息。从舞者向演员的过渡,阮圣文也掌握到了舞蹈表演和影视表演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更多的是夸张释放,用肢体表达内容和节奏,与话剧相似;而影视表演与观众的距离很近,甚至用镜头已经放大了细节,所以在表演上需要更加细腻地去掌控表演。

自省孕育的力量

回想起出道最初的第一部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阮圣文,潇潇洒洒就把男一号演下来了。那个时候,他对自己没有怀疑。但随着越来越多因半路出家而暴露的缺点,阮圣文的自信在不知不觉中被侵蚀,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在走下坡路。我当时没有经过专业的表演训练,对自己要求又高,压力如泰山。我目睹着自己开始变成男三角,后来接到的角色也越来越不如意。

于是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他跟自己较真,大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每天在纠结这是怎么回事。到了白天,精神既紧张也不振,摄像机一打开就开始心跳加速,到最后紧张到,导演说再来一条,调整一下,他只剩下两眼空洞地看着对方,根本听不进导演说的任何话。最没自信的时候,阮圣文跑去问场务场工、服装师和化妆师,茫然不知所措地征询我演得好不好。

此外,他也很着力于演戏的辅助技能。他认为骑马是每个演员都要掌握的一个技能,出工遇到马队,就会询问驯马师傅的电话,业余时间就向他租马,练习骑术。《楚乔传》中有一场戏,贺萧骑着马的同时手里拉着另外一匹马,飞奔冲出去迎接楚乔,一系列奔跑的马戏都是他自己完成的。下一年年初有个新戏,需要他扮演日本人,虽然有配音,但他为了更好地接近日本人的状态,就把所有的台词发给一个日语老师,上课学习日语。我觉得我用日语来表演,日本人的状态不用刻意去表达,语言的节奏、逻辑、气魄,自然而然就会蹦出来。我会尽量去靠近角色,这样比较有成就感。

我觉得大家认不出来,就是我最大的成功。然后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去成为那个角色。

采访、文/Daisy 图/受访者提供 版式/赵薇

图片/本文来源:《凤凰生活》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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