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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 红楼梦豆瓣评分是国产古装电视剧的一座高峰|

红楼梦 红楼梦豆瓣评分是国产古装电视剧的一座高峰

“红楼”电视剧评论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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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电视连续剧的编写与上演是这一时期的一件大事。国家投入了大量资金、人力与物力,将这部伟大作品搬上荧屏,用现代化的手段让它普及到千家万户,这是一件大好事、大喜事,但演出后令人大为失望,并引起了种种评议。它关涉到《红楼梦》的一系列问题,特别是如何对待程、高后40回续书与后30回佚文的问题的重大是非,须要予以分辨清楚的。武汉地区崛起的当代“红学”运动,是对“红视剧”的直接反馈与抗议。

“红楼”无“梦”奈若何

在《红楼梦》电视剧的评价上,也存在着需要明辨是非的问题。

据说:《红楼梦》电视剧是“当前红学的新特点、新发展、新成果”,是“学术上的重大突破和进展”,是“极大的成功”,是个“闯三关”的“拔山扛鼎之作”。或者说:“基本上传达了原著深刻的思想内涵”,“艺术上也是取得了相当程度的成功”……等等。一言以蔽之:“好得很!”——就《红楼梦》这部伟大作品本身而言,不管用什么形式表现出来,都会引起观众兴趣的,即使改编《圆梦》、《再梦》之类,也会有人去看。“电视剧”的出现,尽管有严重失当之处,但凭她名字的魅力,就能吸引观众。何况还有“元妃省亲”、“黛玉葬花”、“宝玉被笞”、“怡红夜宴”等比较忠于原著的场面呢!——但它的票房价值并不足以说明“红学研究成果”。胡文彬先生看到“目前报刊上的批评文章也不少,即使在肯定性的文章中也有相当多的批评意见”。他说得很对:“最可悲哀的”是“面对批评时闭目塞耳,自以为高明,自我满足,自我陶醉”。(胡文彬:《胆识·探索·启示》,《红楼梦学刊》1987年第4辑。)

应该清醒地看到:即现有的批评,已足以对这次改编的失败作出有力的说明了。从某种意义说来,《红楼梦》正是他创造的一个伟大的“梦”。作品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正是表现这种“梦”的境界——实质上有人看出的所谓“大宝玉小宝玉”、“时间倒流”,正是这种梦境的时空错乱。雪芹自说是写“大荒山无稽崖”的故事嘛!——梦,是他生活巨变的写照,又是千红、万艳香消玉殒的象征。所以,他在作品里写了三十多个梦,太虚幻境乃是最大的一个“梦”中之“梦”——“大观园就是太虚幻境”。作者通过它“提供了一条探索‘人生之谜’或‘历史之谜的渠道”。实质上,太虚幻境就是曹雪芹的桃花源、华胥境、理想国与乌托邦。在艺术构思上则是《红楼梦》的枢纽、心脏和高层建筑——艺术的灵魂。改编者无视于此,轻率地删却,变成了“红楼”无“梦”——无“梦”的“红楼”还能说是《红楼梦》吗?当然不能!这项处理失当,非但仅仅是失了“好表现歌舞场面”而已,其影响将是作品整体性艺术构思的背离与艺术风格的破坏。

这两项重大的失当就规定了剧本改编的整体性的、根本性的失败,即使有个别较好的地方,也无法挽救这个颓局。加上在其他方面,也出现了一系列举措失当的地方。例如:既然抽掉了宝黛爱情悲剧,剧本开头及中间一再出现的唱《好了歌》,就变成《主题歌》。但剧本的《主题歌》,据说却是那曲喟叹宝黛爱情悲剧的《枉凝眉》——抽掉内容而又保存这支歌,还说是“主题”,实不知是何逻辑。又如太虚幻境据说因“无稽”而删去,五鬼法却被认为是“有稽”,没有删;既然没有删,写宝玉、凤姐二人因魇魔法致病,却又以“针灸”治好一以“迷信”始,又以“科学”终,造成逻辑上的紊乱。再如“天香楼”的恢复与尤三姐的写成“淫奔女”,实际上意味着《红楼梦》向《风月鉴》的倒转,向《金瓶梅》的倒转,更破坏了《红楼梦》的艺术意象与审美境界。

后六集的问题,更令人失望。其中的“探春远嫁”,据说是“交口称赞”,一致“给很高的评价”、“体现了原著精神”云。如果作为一个单篇看,和后六集中其他部分相较,还有它的可读性。但就整体及“体现原著精神”来说,《红楼梦》尽管不著朝代纪元,也是特定历史时代的产物,有所属时代的特征。这种“和亲”退番兵事件,如移到其他朝代,或许很恰当的,但在康、雍、乾三朝,正是开疆拓土的“四夷宾服”的上升时期。脂本里有大段歌颂“功德格格赫天”、“凡朝中跳梁猖獗小丑,到如今不用一干一戈皆天使其拱手俯首缘远来降”的话,这是曹雪芹的原意。现在却写成兵败,须探春去“和亲”止戎,未免不伦不类,落入了“昭君娘娘”或“杏元小姐”去“和番”的俗套,并不十分高明。

特别令人难以接受的,如那个“今古未有之一人”、“古今不肖无双”的贾宝玉,被归入了乞丐的行列,姑且认为原著中有“贫穷难耐凄凉”、“转眼乞丐人皆谤”之语吧,也应考虑这个典型人物的美学形象的整体。这样当“乞丐”的处理,借用脂砚的话说:“赞宝玉乎?丑宝玉乎?”——谴责宝玉负“父兄教育之恩,师友规劝之德”不走“仕途经济”而落到如此地步呢?还是赞美他改变了“剥削阶级的成分”?——就社会学意义而言,乞丐也是不劳而获的寄生阶级。——尤其离奇的是:让宝玉和黛玉爬到荼䕷花架底下去幽会,就曹雪芹塑造的这两个人物的典型性格来说,不但黛玉绝对做不到,即宝玉也是做不出的。鲁迅说得好:“只要在头上戴上一顶瓜皮小帽,就失去了阿Q。”同样,让宝玉、黛玉一爬到荼䕷花架底下,也就失去了宝玉和黛玉。这种属于“淫邀艳约”、“私奔订盟”的“风月笔墨”,是曹雪芹一再宣称坚决不写的。又如将贾母、王夫人写成宝黛爱情的“保护神”。这样无条件地支持儿女自由爱情的家长,不但两个世纪前的所谓“诗书传礼之家”罕见,即在今天也不是太多的。殊不知这种写法不但违反人物思想性格发展的逻辑,而且冲垮了编导者孜孜以求的“社会悲剧”。

在应该尊重原著,依据原意的地方,如凤姐的结局,原著就有“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的暗示。“人木”句侧脂批云:“拆字法”“人木”是“休”字,凤姐应被丈夫休弃,才“哭向金陵”。这是红学界比较多数人的看法,剧本却让她瘐死狱中,还用席包卷“拖尸”的长镜头反复展出。又如史湘云这个英豪阔大的“诗疯子”,原著的诗、词及其迹象,显示她的结局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即丧夫早寡,绝无沦于妓女的暗示,红学界也没有谁“探”出这个“佚”来,剧本却让她作了“官妓”,破坏了这个优美的形象。再如贾府的结局,男的除宝玉外均被杀头、女的被官媒发卖,不但原著没有这样的暗示,即和作为贾府之“底本”的曹家,被抄后还“蒙恩谕少留房屋,以资赡养”,足见并未斩尽卖光,而是还有“家属不久回京”——是不是愈斩尽卖完“社会悲剧”的价值就愈高呢?也非这样。不管什么性质的悲剧都是视艺术描写达到的程度作为价值判断的,不是题材所能决定。有清一代发生过多次动辄株连三族、九族,杀戮成百千人,未经伟大作家描写均未能成为伟大的“悲剧”。恰恰相反,艺术描写的要求是要将哀伤“冲淡到多少还可以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美”的地步,将“痛苦冲淡,把哀号作为轻微的叹息。这并非因为哀号就显出心灵不高贵,而是因为哀号会使面孔扭曲,令人恶心”。因而,这种斩绝卖光的结局,不但于“原意”不符,也不能增加悲剧——包括社会悲剧——的审美价值,甚至只会破坏它。

“红”视剧失败的检讨

上述可知,电视剧不是如所宣称的那样与“原著取得一致”,“深化了全剧的主题”,表现了“伟大的悲剧美”。恰恰相反:它“砍掉了《红楼梦》中最空灵、想象力最丰富、艺术性最强的那个部分”而“折断了想象的翅膀”;(《红楼梦学刊》1987年第4辑162页。)破坏了“《红楼梦》的悲剧意识,和悲剧艺术独具魅力、形成绝唱的主旋律”。(同上。)所谓依照“探佚成果”创作的后六集,也不是什么“站在巨人肩上”能“取高鹗而代之”的“较成功的续作”,更说不上什么“首尾神龙第一功”,而是“令人失望的新结局”。(《红楼梦电视剧得失谈》(四),1987年8月8日至8月15日《文艺报》。)

87豆瓣评分

在电视剧中,原著那种挹此注彼、目送手挥的神韵,风花水月、一击数鸣的灵气消失了;那回肠荡气、悱恻缠绵的情意,花柳繁华、诗情画意的场面不见了——剩下的是葫芦案、天香楼、风月鉴……直到凤姐的“拖尸”、湘云的为妓、宝玉的行乞……等等评者所说“形”、“实”、“俗”的地方。这就不仅“伤害原著筋骨”而且戕杀了她的灵魂——她那美的、诗的、情的、洋溢着人性之光辉的灵魂!应该承认:电视剧不是这样那样不足,或“基本上成功的”,而是“基本上失败的”。承认这个事实是痛苦的,但是只有正视实际、坦率地承认这个失败的事实,方有可能总结出经验教训为后来作借鉴;掩盖这个事实,不承认它,是有害无益的。迄今为止,大量出现的批评文章指出电视剧处理失当之处,已不下数十项,大多切中要害,涉及到关键性所在。可惜这些意见偏重于谈它的现象,即已经造成的“果”,而很少追究何以如此的“因”。有些涉及到探讨失败原因的,如李希凡先生就归咎于剧本“黛玉之死”的处理失当,他设计为“让宝黛二人夜间在园中偎依、摸手而被人撞见、遭诬陷的现代化手法”作黛玉结局。实则剧本让黛玉和宝玉爬到荼䕷花架底下去,已是“现代化的手法”,出于同一思路,即使移到李先生设想的结局处去,也不过五十步与百步而已。冯其庸先生也承认“删太虚幻境而补入天香楼”的失当,可为什么删却“太虚幻境”而补入“天香楼”呢?这很需作进一步的探讨。刘梦溪先生认为电视剧没有将《红楼梦》这部“诗化小说”和“林黛玉的诗化人物性格”表现出来,这又为什么呢?他也没有作进一步的追究。其他如说“拍电视剧的‘小姑娘’”大都“只看过《红楼梦》连环画”、“素质较差”啦,“电视剧的技术队伍落后于时代”啦……等等。不客气地说,这都是诿诸客观,而不是根本的原因。胡文彬先生居然怀疑到是“‘忠于原著’指导原则”搞错了,“现在看来值得反思”。还有人怀疑:“今日多数观众的审美心理怎么还是与曹雪芹不合呢?是群众落后了,还是曹雪芹过于‘超前了?”……等等。李、冯、刘诸位,是当代红学名家,他们的意见有指导作用的。遗憾的是:他们恰恰回避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导致电视剧失败的指导思想究竟是什么?——万水归源、万叶归根,一切问题都是由这个指导思想的总源、总根派生、衍化出来的。——为什么要冲淡、改变、抽掉宝黛爱情悲剧这根中心情节线?为什么要删掉“太虚幻境”、特写“葫芦案”,补上“天香楼”?为什么要让宝玉讨饭、湘云作妓女、凤姐死后“拖尸”呢?……等等,一言以蔽之,编导的指导思想和主导思想就是:要将《红楼梦》“改”成“不是爱情、婚姻悲剧,而是社会悲剧”。所谓“社会悲剧”者,是在新形势下改用的一个代名词,实质上就是“四大家族”的“悲剧”,“政治历史”的“悲剧”,“爱情掩盖政治斗争”的“悲剧”,或者说“阶级斗争形象史”的“悲剧”。——这中间并没有“断裂层”——为此目的,就必须冲淡宝黛爱情的浓度,拆除这个“掩盖物”,降低这个“主旋律”;必须删却“太虚幻境”这个“纲”而突出“葫芦案”那个“纲”;不是因为“无稽”,而是必须突出“天香楼”的贾珍乱伦,必须突出贾瑞、凤姐的“风月宝鉴”故事,必须突出尤三姐的“淫奔不才”、宝玉的讨饭、湘云的为妓……等等,这是一条直线贯穿到底,一目可以了然的。

这是曹雪芹的“原意”吗?否!曹雪芹字字血泪地撰写《红楼梦》的目的是“大旨言情”,“只是着意于围中”,为自己所经历的“或情或痴”的“异样女子”“编述一集”,使“闺阁昭传”,“不致泯灭”——这是他的“宣言”——他将作品80回的最主要篇幅献给了“千红”、“万艳”之象征的大观园女儿世界的描写,展示了人性的纯洁、美丽与丰富及其异化、扭曲和毁灭的过程。作品最精彩、读者最感兴味的也正是这些地方,它虽不是“唯一内容”,相对而言,却是最重要的内容。相形之下,贾府盛衰的线索不过是“背景”和“铺垫”而已——这是他的创作实践——是有目共见,为两个多世纪来的读者所承认、所接受的不依人的主观意愿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失去这些,也就不是《红楼梦》,无论好坏,只是别的什么。不幸的是:改编电视剧的指导思想不是根据作者的宣言实际、作品实际和两个多世纪来读者的审美实际,以及自王国维、鲁迅、何其芳——包括50年代初期李希凡、蓝翎——的评论实际,而是将《红楼梦》看成不是文学、艺术作品,而是描写“政治斗争”之书。据说:“把《红楼梦》只看成是一部写爱情的小说,这未免把这部伟大作品的丰富意蕴和它所深刻反映的社会生活理解得太狭窄了,不是赞扬它,而是贬低了它。”据说:“肯定《红楼梦》不是一般描写爱情的小说,而是具有深刻的政治寓意的作品”,是红学的“真正的收获”。据说:“曹雪芹的伟大,果只在言情甚至于‘艳情’二字吗?过去的人把这部伟大著作缩小到太可怜的地步了——高鹗续书也正是在‘爱情悲剧’上下了工夫”。所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编者就认为将宝黛爱情的“婚姻悲剧”当作《红楼梦》的“唯一重要的内容”,“真是天大的误会”!它的“意”之所在是“封建大家族的衰亡”。足见《电视剧》是忠实地依照这样旨意改编的。既然如此,又怎能要求将宝黛爱情悲剧作“主旋律”和表现出来“诗情画意”的“诗化小说的特征”呢?既作如此主张,又作如此批评,编导当也会无所适从吧!

这里涉及一个奇异的逻辑:肯定《红楼梦》是描写“爱情悲剧”就是“贬低了它”,只有承认它的“政治寓意”,才是红学“真正的收获”。“爱情”如此可鄙,而“政治寓意”又如此“高尚”吗?——依照改成“社会悲剧”的说法吧!难道宝黛爱情悲剧不是最尖锐、最突出的“社会悲剧”吗?社会是由个体的人组成的,所谓“社会悲剧”也是人的悲剧。爱情婚姻的悲剧,正是人的悲剧的中心悲剧,也是文学的永恒主题。在中国文学中,自俗文学的梁祝故事、白蛇故事到雅文学的《西厢记》、《牡丹亭)等等,莫不是写爱情;在世界文学中,自《罗密欧与朱丽叶》到《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等,也莫不是写爱情——写爱情有什么可羞耻的地方!决定文学作品价值高下的不在写“爱情”或写“政治”,抑或所谓“社会悲剧”。爱情,只要写得深刻,就会反映出重大的社会主题及其他多层主题,乃至显出永恒的超越时空的意义和更深奥的哲理意蕴。反之,即使写的是“政治斗争”或有“政治寓意”的“社会悲剧”吧,也会写得“词意浅露,笔无藏锋”(鲁迅语)。这个浅显的文学常识,应该是早已经普及了吧!

《红楼梦》正因为“大旨言情”,写出了前所未见的“儿女之真情”,如鲁迅所指出的“人性之深”,才自问世之日起,即被封建卫道夫子所痛心疾首、诟詈百端,视同“甚于刀兵水火”的“不操干戈”的“大盗”,要“严禁收毁”,并诅咒:作者“覆其宗”、“阴世治雪芹甚苦”。——他们嗥叫得厉害,也正说明打到了痛处!《红楼梦》的“反封建”正是“反”在这个地方,也正是她的社会意义所在。宝、黛、钗的爱情、婚姻悲剧,不仅是他们间的个人悲剧,而且是地地道道的最普遍、最深刻的社会悲剧。这样的社会悲剧,即在今天,也没有完全绝迹:那“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那人贩子活动的地方,那买卖婚姻、包办婚姻……等等,不都是“社会悲剧”吗?正是《红楼梦》这样“在描写爱情生活上展开了一个新的世界”,让读者“好像从它受过了一次洗礼”,开始“知道在异性之间可以有一种纯洁的痴心感情”,才唤醒他们心头沉睡的自由爱情、自由婚姻的“历史的要求”,开启了自我意识的复苏与人性的觉醒。这正是曹雪芹自期的“发泄”那“从未发泄的儿女之真情”,也是他自豪地称许是“开辟鸿蒙”的唯一“情种”——在中国文学史上破天荒的“第一个”、人文主义精神的“第一声”,这才是《红楼梦》的核心、精髓所在,或者说是她的灵魂所在。曹雪芹的“原意”正在这个地方,冲决中国封建专制主义礼法之“心防”的,也是这个地方。20世纪90年代了,曹雪芹还因这个写“爱情”被当代红学家所诟病、所否认,实在可悲得很!

相反,贾府四大家族——《红楼梦》中实止写贾府一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属于封建统治阶层内部矛盾。“陋室空堂”,“绿纱今又在蓬窗上”,是司空见惯的现象。如果不是曹雪芹作这部“怀金悼玉”的《红楼梦》,谁也不会对曹家的盛衰感到兴味,或去查考其祖宗八代。“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连门前石狮也难得干净的贾府盛衰是“有价值的东西”吗!显然不是!贾府毁灭——如果作为“悲剧”看待的话——那只能是贾政、王夫人的“悲剧”,或者贾赦邢夫人的“悲剧”,贾珍、贾琏、贾蓉一类人的“悲剧”……这样的“悲剧”是不能扣动读者的心弦,激起世世代代人们的同情的。如果要说描写官场黑幕——这倒是有“政治意义”——的话,《歧路灯》涉及的社会面更广,《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作品揭露得更淋漓尽致,就这个方面比高下的话,《红楼梦》里的“葫芦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类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依照写“爱情”可羞、写“政治”才“伟大”的逻辑,上述作品的价值自当大大超过《红楼梦》。这样的论断符合起码的艺术规律吗?这就可知:冲淡或抽掉《红楼梦》的“言情”,即宝黛爱情悲剧及“千红”、“万艳”的悲剧,即作品中最有价值的部分,突出那所谓“政治斗争”或“政治寓意”部分,并说这才是雪芹“原意”者,实质上乃是某些红学家的“原意”。当前“红坛”上谁也没有掌握最后真理,不应轻率地以“一家”来“罢黜百家”,更不应将此“一家”当作曹雪芹的“原意”而强加给其他人,强加给国内外的广大观众。

电视剧的演出,有人说是高鹗和脂砚斋主人的“正式较量”,“高鹗被重新认识,脂评却多多少少失却了昔日的光辉”;(《人民文学》1987年第9期第109页。)有人说“高鹗是幸运的,因为历史给了他一次竞争的机会和较量的舞台”;(《光明日报》1988年3月13日。)有人提出了“保卫高鸭”的口号。(《红楼梦学刊》1987年第4辑第190页。)足见电视剧演出的直接效果之一,就是让大家懂得了“高鹗不能代替”;(同上,第145页。)懂得了“黛死钗嫁的爱情悲剧结局,这是为广大读者所接受”;懂得了相形之下越剧《红楼梦》的“成功”。攻击程、高,贬低续作的声音,在“红坛”上甚嚣尘上,这种论调称:“真是一派胡言,满纸呓语”,“是有后台授意的,是有政治目的的”云云。实质上,要说“较量”,确切地说,是这些红学家和高鹗的“较量”。——这次较量暴露了当前“红坛”存在的严重危机:把某些红学家的“原意”当作曹雪芹的“原意”来改编《红楼梦》,削足适履地合则留之,不合则去之,妄图打倒高鹗,取其而代之,不料跌倒的却是自己。

所以,电视剧的失败,曹雪芹不能任其咎,也不是群众“太落后”,或曹雪芹的思想“太超前”,因为电视剧所坚持和宣扬的,并非曹雪芹的“原意”;脂砚斋主人也不能任其咎,因为有很多地方并非按他的“原意”编写的;演员“小姑娘”更不能任其咎,尽管只看过《红楼梦》连环画,不好的剧本即使有最好的演员也是枉然的;现代电视技术落后也不能任其咎,同样技术不也拍出过许多优秀的电视剧吗?应该坦率地承认:电视剧失败的最重要责任就是参与决策的红学家的指导思想,及其所造成的“红学危机”——他们离开了这部伟大的作品的文学的、美学的特征,而将它当成了“政治历史”之书,索隐、破译、考据之书。这就无异买椟而还珠,以致只存其“形”——残缺不全的躯壳,而失去其“神”——美的诗的艺术灵魂。

《红楼梦》的“梦”,被某些红学家及其电视剧丢掉了,失落了!

“梦”魂无梦奈若何?唯一的途径是:须回到《红楼梦》本身,回到“人”本身,回到“情”本身,回到“人情”或“人性”本身,来个返朴归真。高鹗——应该说是“程、高”——尽管“拙劣”,也有失误之处,但他(们)毕竟没有放弃“情”字,也不“别求深义”,就比较能从作品实感出发,就续得比较成功;当代红学家尽管高明,但被念念不忘“政治”的信念,以及索隐、破译、探佚得出的种种带“政治”性的离奇结论搞得昏头昏脑,刻意“别求深义”,反而失去了最平凡又最有价值的东西。电视剧改编失败的原因无它,即此而已。

87黛玉

“红”影剧导演谈“红楼”

“红视剧”的失败引起的强烈反响震惊了中国学术界、文化界,许多盲目地跟着某些红学家大唱“贬高论”、大搞曹雪芹迷信后头走的人,觉醒过来,看到了被斥为“续貂”之“狗尾”的价值。“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所谓体现“曹雪芹原意”(按:“红视剧”尽管有许多连脂本、脂评提示的“后卅回佚文”情节也任意武断地作了拙劣的更改,但基本框架上,还可说是按照所谓“原意”编写的。)的“红视剧”后六集的失败,在红学家中出现了迷惘、困惑,这是咋搞的?如此美妙难言的“原意”咋变得如此令人厌恶、反感?真的是曹雪芹的思想“超前”到224世纪去了,这些“愚民”接受不了?……实则更多人心里已经明白了,道理很简单,那条程、高后40回的“狗尾”还是“砍”不得的,两个多世纪来的历史已接受了它——它已成为历史的存在、历史的象征。一切毁坏历史的企图,只能以失败而告终。“吃一堑,长一智”——《红楼梦》电影剧本的编写,还是据120回《红楼梦》的整体来进行。主其事的谢逢松先生(89红楼梦编剧)在《电影红楼梦编写手记》中写出了一些很有新意的见解,他说:

曹雪芹是一位大文学家,也是一位大思想家。他写的《红楼梦》是《风月宝鉴》,也是《历史宝鉴》、《社会宝鉴》。我们拿着这面镜子,从纵的方面看,可以看出中国过去的几千年,还可以看出中国的未来八百年;从横的方面看,可以反映出全世界的真实面貌。(《红楼梦学刊》1989年第2辑。)

这个说法虽有夸大之处,却道出了《红楼梦)反映历史真实、社会真实的广泛性、深邃性及其典型意义,和一切世界上最伟大的、第一流的文学作品一样地有着这样的魔力、这样的效应。正如罗曼·罗兰在巴黎街头看到阿Q的面影一样:在世界各地,也可看到《红楼梦》中人物面影的。——他对“太虚境”与“大观园”的说法也很有意思。他说:

太虚幻境是曹雪芹在天上的理想国。这里的环境是美好的,没有人压迫人、人欺骗人的现象。大家平等相处,真诚相待。大观园是地上的理想国。贾宝玉是“绛洞花主”,是大观园的主宰者,是曹雪芹理想国的国君。曹雷芹通过贾宝玉的思想和行动,主张自由、平等、博爱,主张尊重妇女,解放妇女;主张真诚、朴实,反对虚夸、浮华;主张尊重人才,尊重知识。

谢氏对天才的曹雪芹被封建专制主义所毁灭深表愤怒、惋惜之意,也看出了《红楼梦》里对天才、灵智被毁灭的愤怒与惋惜,并认为《红楼梦)的“主题”就是:

它所告诉我们的就是:封建社会最大罪恶是毁灭天才!(《红楼梦学刊)1989年第2辑第107页。)

应该说,这是个卓见:人才的悲剧是中国文学史上的永恒主题。自屈原、贾谊到李白、杜甫、韩愈……的作品直到明、清诗文,像一根红线贯串始终。《红楼梦》中的那块青埂峰下“补天无用”便“自怨自叹、日夜悲号”的“石头”——转化为贾宝玉颈上挂着的“宝玉”,历来咱们在“改天”、“补天”上作文章,从“石言于晋”、“石能言”、“玉石俱焚……所有古籍中“宝玉”与“石头”二字上找出处,却忽略了最常见的《韩非子·和氏》的故事。——青埂峰下那块“日夜悲号”的“石头”不就是卞和抱着在楚山下哭泣“泪尽而继之以血”的“宝玉”么?“绛珠”者,“血泪”也,故“字字血泪”。曹雪芹从屈、贾……等人的身上找到了灵感,在卞和故事中找到了寄寓,故将书名题曰:《石头记》。主人公命名日:“贾宝玉”,还有个似形似影的“甄宝玉”。意思很明白:同是一人,富贵时,花团锦簇,如捧凤凰,人尊为“宝玉”;贫贱时,金银散尽,,备受凄凉,“宝玉”就变成“石头”。是“假(贾)宝玉、真(甄)石头”么?抑或“真(甄)宝玉而假(贾)石头”呢?答曰:无所谓“真”、无所谓“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假”的当作“真”的,“真”的也就当成“假”的了!这是调侃语、牢骚语、“缕缕血痕”的愤慨语、哲理语。什么“补旧天”“换新天”,作者意不在此,而是说:果真无“才”耶?盖有“才”不得其“用”之谓也。“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岂仅“无名”而已,还将因才遭忌、因才遭疑、因才遭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韩非子·和氏》。)“人高于众,众必非之”、“出头椽子先烂”成为中国封建社会中的至理名言,也是个最好的概括。它触及到一个人才被压抑不得其用的真假难辨、是非混淆、价值观念颠倒的根本性问题。“胸中块垒”、“抑塞不拔”的曹雪芹,通过“石头”、“宝玉”、“假假真真”的“假语村言”寄寓了“鹰鸷翻遭罦罬”和“苣兰竟被芟钮”的感慨与悲愤,以“血泪”写成《红楼梦》,能说“怨而不怒”吗?遗憾的是“掘地三尺”的红学家,却忽略了这个最普遍、也最浅显的道理,还是谢导演在谈到“电影《红楼梦》的现实意义”时,说了出来:

什么时候真正做到用人唯贤,用宝玉补天,搞优化组合;不是用人唯亲,用顽石补天,搞劣化组合,中国就有希望了!(《红楼梦学刊)1989年第2辑第108页。)

不是红学家说出了红学家说不出的卓见。

87宝钗当代“红学”运动的崛起

“红视剧”对《红楼梦》的任意篡改——并且是拙劣的对120回《红楼梦》整体性的粗暴的破坏,是对文学的无知、历史的蔑视和对群众的欺骗,除引起电影《红楼梦》改编不得不改弦易辙,回到正确道路上来,还引起广大《红楼梦》爱好者的愤怒抗议——武汉地区当代“红学”运动的崛起,就是由此产生的反馈。

87粉不知道的87版的一些常识性问题:

(1)87版的主旨是“反封建”

1(2)87黛玉曾被没看过小说的观众嗤之以鼻

2

3(3)87版三个编剧都是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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