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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官方小说CantFearYourOwnWorld序章|

死神官方小说CantFearYourOwnWorld序章

原作:久保带人成田良悟

死神官方小说CantFearYourOwnWorld序章|

原文翻译:微博博主 龙背上的扶她(一个很爱死神的博主请大家多多支持她)

『不得追求刀剑交错的美学。

不得追求死而不归的美德。

不得只考虑一己性命。

若欲守护一王五公,则应将敌自叶荫中尽数屠净』

——摘录自真央灵术院教本·死神心得大鉴·旧版

『别在战斗中追求美学。

别在死亡中追求美德。

别只顾成全自己一人的性命。

如果想保护值得保护的事物,就从背后斩杀应当击败的敌人吧』

——摘录自真央灵术院教本·死神心得大鉴·最新版

Cant Fear Your Own World 01封面

曾经有过一场战争。

自称司掌死亡之神的人们,与灭却邪魂之人间的大战。

跨越千年的争执的尽头,是以互相失去『王』这一形式停息战乱。

死神和灭却师的相同点,是都以这巨大的丧失为契机迎来了崭新的时代。

将双方的王斩杀的乃是同一人物,其身为既非死神亦非灭却师的存在,知晓这一事实的只有极少数人。

侵略尸魂界的贼军,『无形帝国』的罪魁祸首,被身为护廷十三队客人的代理死神少年所击败了——这一部分的情报,与『护廷十三队守住了灵王宫』这份布告一同在尸魂界中传播开来。

也就是说,作为尸魂界根基的『灵王』本身的死讯,被以抑制混乱这一目的为由永久地压了下来。

以一般队士为首的尸魂界住民们多数都深信着,灵王如今仍被供奉于灵王宫中。

知晓事实的,仅限于身为队长级与上位席官的一部分死神们,以及于瀞灵廷中身居要职的一些人,而他们中也没有一人即使破坏人们的安心也敢于将真相暴露出来。

自此以后,被破坏殆尽的瀞灵廷的复兴开始了。

不可夺去人们的心灵支柱,上层部的这一决定究竟正确与否——就交由十年、百年后的历史来判断吧。

之后被称为『灵王护神大战』的一连串争端,就以这样的方式迎来了终结。

时间追溯到这场战争刚结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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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王宫本殿灵王大内里

在这过去曾供奉着灵王的场所里,灵王宫的神兵们忙碌地四处走动着。

身为零番队一员的真名呼和尚——兵主部一兵卫一边摸着自己那漆黑的胡须,一边无言的注视着位于正中央的『物品』。

而这时,从他背后传来了一把语气轻挑的声音。

「唉呀……这就是新的灵王大人吗,和尚」

和尚回过头来,那里站着右眼佩着眼带的男子——京乐春水。

「噢,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吗?嗯嗯,身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之人,做不到这样可不行」

和尚以快活的笑声与话语一同回应来人。

他确认了春水的视线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向着神兵们进行作业的空间中心望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你们也知道的吧,灵王大人并无新旧之说。我们称为灵王大人供奉之物继续存在于此处这件事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名字中包含着全部的力量……那套说辞吗」

继续面露复杂的表情,京乐用敬语继续说到。

「……最糟糕的情况下,就不得不将一护君封锁在那个『名字』中了呢」

「没有变成那样不是很好吗?」

视情况而定一护成为被称为『灵王』的存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和尚若无其事地如此宣言着。但是,那话语中没有丝毫可以被称为感情的东西。

然后,带着露出牙齿的笑容谈起了黑崎一护。

「老衲也是很喜爱那个孩子的。若变得连话都说不出的话也还是会有些寂寞的呐」

「没变成那样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一来我也不用被一护君的朋友们记恨了」

「是吗,你给了他们通魂符啊。无视四十六室和贵族那群人」

「……真讨厌啊,你到底看透到哪里为止了啊,和尚」

灵王之座。京乐认为那绝非是件好事,可说是对黑崎一护而言最糟的结局之一。

看着在视线的前方存在着的『物品』,京乐重新将那副画面铭刻于心中。

为了防备那最糟糕的事态,京乐向在现世的黑崎一护的关系者们交授了被称作通魂符(soul ticket)的特殊灵具。

那是可以在现世与尸魂界间自由通行,将以前把空座町的人类活着传送至尸魂界的技术加以改进、到达可以实用化程度的替代品。

京乐静静地垂下视线,在告知黑崎一护的友人们『视力量的种类而定,会出现无法允许他回到现世』这一可能性时的光景浮现于心底。

对说着不是在开玩笑的自己,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以充满深沉愤怒的眼眸回答『……明明不是在开玩笑,却有办法那么简单地说出分别这种话吗』的少年。与认真的为一护而感到愤怒的他相对的,以冷静的眼眸继续强烈地信任着一护的黑发少年,以及比起自己更关心一护的家人,挂念着一护的身影怀抱深深忧虑的少女。

——茶渡君也好织姬妹妹也好,一护君还真是有很多不错的朋友呢。

——不,正因为是一护,那些孩子们才被他吸引的吗……。

想着现世的少年们的事情,京乐为身为结束这场战争重要角色的黑崎一护的平安而感到安心,他微微睁开眼睛对和尚说。

「不管怎么说,一护君没有被和尚你们砍了真是太好了」

京乐很干脆地说出了奇妙的话语。

和尚对他的话既无肯定亦无否定,只是敲着自己的秃头快活的笑了起来。

「毕竟老衲不是友哈巴赫啊。做不到看透未来这种事情……不,本来的话,黑崎一护赢不了那家伙,不如说是非输不可的啊」

「和尚……」

「但是,对那孩子而言幸运的是,友哈巴赫完全的将灵王之力据为己有了。因此不论黑崎一护是否赢了,尸魂界都能像这样避免崩坏」

这么说着,和尚面对放置于大内里中央的『物品』,啪的一声将双手合十。

在闭着眼睛发出清脆的柏手(日本神道祭祀中拜神时拍手发出声音的行为)响声的和尚背后,京乐进一步提出疑问。

「和尚,这也是灵王的意志吗?」

「唔……」

「还是说……是五大贵族的始祖们的『遗志』吗?」

面对在话尾去掉敬语的京乐,和尚轻轻地答道。

「这还真是,对始祖的历史不报以敬意,连敌意都掩饰不住了喔。你也是这么看朽木白哉和四枫院夜一的吗?」

「没有这样想他们的理由哦。他们既是护廷十三队的同志,也是我重要的朋友」

苦笑着摇摇头,京乐继续编织着话语。

「虽然祖先的行为与他们无关,但反过来说,他们也无法消除祖先的罪。是这样的吧,和尚?」

「话是这么说吧,不过说到底五大贵族的始祖也已经一个人都不……」

在和尚这样说着的同时,迟缓的爆音于大内里中回响。

「!」

京乐向着声源的方向看去,从那里感受到了与死神不同的浓郁灵压。

视线的前方,是仍旧与『无形帝国』的一部分融合的区域,那道墙壁的一部分被破坏而飘起了白烟。

然后,墙壁里有几名比起白烟更加洁白的人影出现了。

警戒着大内里的神兵们一齐拔刀出鞘摆好架势,而和尚则出声制止了他们。

「啊—,没关系没关系。那不是你们能应付得来的对手」

于是,已经在向这边跳跃的白影中的一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似的咂了下舌。

「啧……搞啥啊,不打算开干啊」

那让人联想到野兽的白影——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在着地的同时以锐利的目光怒视着和尚与京乐。

「但是啊,你们以为把刀收起来,我就会乖乖退下的话……」

虽然葛力姆乔仍将手放在斩魄刀上,但他的后头部突然被一个小小的虚弹击中了。

「嘎啊……!?」

头部被殴打一般的冲击使葛力姆乔回顾后方,那里是和他一起来到尸魂界的女性破面,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仍想继续发射虚弹那样的将左手对着自己。

「妮莉艾露,你这家伙……!」

「这里是搞事情的场合吗?灭却师的王被打倒的如今,尸魂界最大的异物可是我们哦」

「那就怎么了?你要是怕的话,赶快带着那碍事的家伙一起逃到黑腔里不就好了」

碍事的家伙,葛力姆乔这样称呼的,是伏在妮莉艾露左肩上的一名女性破面。(站一秒W3)

与妮莉艾露相同,拥有『No.3』称号的十刃,蒂亚·赫丽贝尔。

虽然赫丽贝尔在『无形帝国』袭击虚圈之际,曾立于战场的最前线迎击——但还是在友哈巴赫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被无力化,就那样作为压制虚圈的证明束缚着带走了。

而后在灵王宫被改造之时,友哈巴赫将己方居城中的监牢重组,被俘虏的她也就那样被一同带来了这片空域。

是作为对破面们的警示吗,还是说是打算将她也改造为灭却师的尖兵吗,友哈巴赫已死的现在,将她捕获后的目的就变得无法知晓了。

只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她还活着,并于现在,借与黑崎一护一行人一同来到此处的妮莉艾露之手获得了解放。

虽然妮莉艾露将实际上作为虚圈新王的赫丽贝尔救出了,但却对现在的状况抱以复杂的想法。

比起那样期望着到达灵王宫的蓝染,曾经身为部下的自己等人却更先踏足这个场所,继续对这一事实感受着迷惑,妮莉艾露向对死神抱有敌意的葛力姆乔说道。

「和经过与灭却师的战斗而疲惫的对手挑衅吗?那就是能让你满足的斗争?」

「……切。净给我想些天真的事情。总之你当真觉得这票死神会真的放跑我们吗?在转身回去时背后被砍这种事我可打死都不要」

做出回应的,是蓄着漆黑胡须的,秃头的温和老人。

「啊,你们的话,有多少都可以放过啊。不然的话要我一直送你们到虚圈也可以喔。」

「……啊啊?你谁啊。我还真是被看轻了啊」

受伤的自己不构成威胁。

被这样评论的葛力姆乔,全身腾起高涨的杀气盯着秃头的老人。

然而对方却轻易地承受着这份杀气,淡淡地回答道。

「恰恰相反啊。毕竟你们是比起那些随处可见的虚来要浓郁成万上亿倍的灾祸,不论是净化还是消除,在如今的情况下轻易处理的话才是会让三界的平衡完全崩坏的啊」

「……」

葛力姆乔沉默了片刻,是心中已经妥协了吗,抑制住了杀气不耐烦地咂了下舌。

对他来说,比起在这种地方闲逛,更想早一刻也好尽快与黑崎一护做最后的了断吧。

妮莉艾露这样推测着,有了在必要时刻将其偷袭打晕拖回虚圈去的想法——突然,伏在自己肩上的赫丽贝尔开口了。

「……那就是,你们称为『灵王』的东西吗」

那是可以当做是自言自语的,耳语般低语。

她的视线落在了死神们背后宫殿正中央中供奉着的东西上。

「……那种东西,就是尸魂界的根基吗……?」

「唔,破面的女孩啊。果然无法原谅这种事情吗?」

面对这个摸着胡子的秃头男人的问题,赫丽贝尔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今的我只是个残兵败将而已。没有资格说些什么。只是,曾经身为我们的王的男人会持续憎恨着那个的理由,我终于能够理解了」

赫丽贝尔离开妮莉艾露的肩膀,用自己的脚转身背对死神们。

「给你们添麻烦了啊。……这份人情,我早晚会还的」

「啊啊,没事没事。对我们这边来说,你们能好好地在虚圈待着就足够了。更何况,要道谢的话不该向我们而是该向黑崎一护君说才是吧」

京乐这样说着将破面们送了出去,她们就这样离开了大内里。

『啊啊,没错……要向黑崎那混蛋还清人情啊……』男性破面念着与赫丽贝尔不同意义的『人情』,而听到这些的羊角女破面说着『和满身疮痍的一护做了结就是你所期望的吗』这种和之前同样的话来教训他的声音,殿内还能隐约听到。

「唉呀唉呀,一护君还真是面子大呢……。哦呀?」

嘟囔着这种话的京乐旁边,和尚也发足向大内里外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啊,和尚」

「没什么,就是稍微去叫醒一下零番队那群家伙而已」

零番队。

包含和尚在内的五人被称为是足以比肩护廷十三队全势力,是身为王属特务的亲卫队。

其中各自的成员,都是身为创造出斩魄刀啊死霸装之类的,对现今的死神们而言可说是基础事物的开拓者们,说他们正是将尸魂界的历史由零开始堆砌起来的伟人也不为过吧。

然而,京乐听说在他赶来之前,除和尚外的零番队都被友哈巴赫与其部下打倒了。

虽然京乐对于和尚将其以『叫醒』这种话语表现而感到不解,但答案立刻就经由和尚之口道出了。

「我们可不是闹着玩才将自己的血肉化为王键的喔。围绕在赋予我们的零番离殿四周的灵脉,与零番队各自的灵力已经几乎是融合状态。只要没有将零番离殿全数毁灭,老衲一唤名字就足以恢复至能走路的程度了」(零番队队花沉丁花的花语为【荣光、不死、不灭、欢乐、永远】,所以看到和尚复活就觉得他们八成都不会死的)

「那样的话,如果一护君没有赢的话不是就真的麻烦了吗,和尚」

灵王宫,曾一度被友哈巴赫之手替换成了『真世界城』。

友哈巴赫还活着的话灵王宫的残留也终将会消失,零番队会如字面所述面临除和尚以外全灭的情况吧。

「没什么,零番队不会简单死掉的,我不会让他们死去。就是这样的命运喔。算了,不管怎么说,王悦那伙人之后可是要好好给我干活补偿不可了」

平时会像京乐一样用轻飘的语气说话的和尚,此时暂且闭上了嘴,轻抚几次胡须仰望着灵王宫的天空。

「因为这次战争中,也有小鬼趁机搞了些恶作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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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后灵王宫凤凰殿

「……Oh。这下可惨了Ne」

经由和尚之手,从生死边缘好不容易才归来的二枚屋王悦。

他在凤凰殿地下的更深处,平时存在于零番离殿海底的刀櫓中夸张地抱着头(原文就是刀櫓,没搜到这是什么,八成是个放刀的房间吧。)

越过眼镜呈现于他的眼眸上的,是遭到破坏的铁门,与被斩的四分五裂的注连绳和布绳的残骸(注连绳是挂于神殿前表示禁止入内或新年挂于门前取吉利的稻草绳)。

本来的话,这里应该是封印着某把斩魄刀才对。

但是,那个封印被破坏得惨不忍睹,之前提过的那把斩魄刀也已踪影全无。

看着这副惨样,站在王悦身旁的少女——身为二枚屋亲卫队中一人的斩魄刀,燧岛梅拉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长气。(王悦的亲卫队都既是斩魄刀也是刀匠的工具。【砥】川时江是磨刀石,【燧】岛梅拉是打火石,【凿】野望乃美是凿子,【箸】原莲花是刀夹,【槌】宫罪子是锤子)

「馆主大人优哉游哉地被打倒的期间就发生这种事情了啊。真是的」

这个刀櫓平时本是处于深海中,要到达都十分困难的场所。而因为在锻造黑崎一护的斩魄刀时海洋干涸了,现在海底广阔的暴露出来。

「虽说是危机时刻,负面条件也重叠得太多了Ne」

王悦说着将眼镜的位置调整好向四周看去。

在那里倒着数名男子,以砥川时江和凿野望乃美打头的王悦亲卫队的全员此刻正在进行他们的修复。

倒下的是负责刀櫓警护工作的人们。

「毕竟拜海干涸之赐变得开放化,我和鞘伏又都出去了Ne」

这时王悦眯起了眼睛。

他的眼中笼罩着与面对友哈巴赫等人时不同感情的颜色——那是一种静谧的愤怒。

「然后最重要的是……有在尸魂界的emergency中趁火打劫的卑贱之人存在Na」

这里的护卫都是些就算在人形化的斩魄刀中身手也属上乘的,而他们的伤势中有着奇怪的地方。

被火烧伤之人,身体的一部分被冻结的人,因触电而痉挛的人,被剧毒侵蚀之人,身体上被刺穿出洞穴之人,或被钝器砸碎四肢之人等。

看着浑身遍布只有斩魄刀才能造成的特殊『刀伤』的守护者们,梅拉砸舌道。

「真是的,到底花费了多少人力啊。有那种兵力的话给我来支援这场战争啊」

然后,一名恢复意识的斩魄刀对梅拉的话语摇了摇头。

「不对……」

「喂,你还好吧?……你说不对,是指什么」

「是一个人……袭击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

听着对方的话语,梅拉感到更加纳闷。

如果他所言非虚,那这种类繁多的伤痕就是极不合理的现象。

但是,王悦露出了不同的反应。

他在墨镜后眯起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摊开双手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家伙—,那家伙—,wellwellwell。原来如此明白了是这么回事Ne」(rap)

「各种意义上都很恶心,别只顾一个人知道啊馆主大人」

「好过分呐梅拉酱。嘛,我只是从刚才的谈话中确定到犯人了Sa」

王悦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一面想起某个特定的人物一面将散落在地板上的封印布的碎片拾起。

然后,看着那被什么击中而被切碎的布料自言自语道。

「虽说没有让杂碎握的刀……但说到底,『已己巳己巴』本就不是杂碎能握的刀啊」(这刀名儿……满满的无头风)

喃喃着消失的斩魄刀的名字,王悦那饱含作为刀匠少许的悲伤与愤怒,以及莫大担心的眼眸,就那样凝视着虚空。

「那么,那家伙究竟打算让谁来握刀na?……四大贵族大人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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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随着战争的结束,灵王宫的结界被再度封闭了。

让人感受到战争残渣的冻结的空气,与较之以前仍旧不变的『灵王』的威光。

以及些许的,灾祸的火种。

又或者是——

自尸魂界的黎明期延续下来的种种『罪行』,都在浓郁的灵子中继续漂浮着。

序章二

尸魂界里,有一个男人。

憧憬着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死神,自己也踏上同样道路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身为流魂街出身的平民的同时以优秀的成绩被真央灵术院录取,经过席官一路升到副队长的地位。

重义而忠实于命令,为了救助同伴而无畏负伤,为了尸魂界连命都能赌上。

在此之上,更是个对待敌人冷酷无情,在喜好堂堂正正的同时,为了大义也能潜入泥沼中以奇袭将敌人屠尽的男人。

死神。

他是赐予敌人死亡之人。

他是驱除世界死亡之人。

然后他是,将居于现世的人们的『死』变换为『救赎』之人。

简直就是,将之称为尸魂界中死神模范也不为过的存在。

无论善与恶,是与『护廷十三队的死神』最为相称的男人。

这个死神的名字,是桧佐木修兵。(对不起修兵,吹了那么长后看到你的名字不小心笑了)

九番队副队长这一地位是足以于尸魂界的记录中留名的,作为普通队士有明确的一线相隔的强者。

然而,他与同样于尸魂界的『记录』上留名的,如山本元柳斋重国与更木剑黑崎一护那般留存于万人『记忆』中之人间亦存在着明确的墙壁。

将这样的一面也包含在内,他被周围的人以『最像副队长的副队长』之名称呼着。

褒奖也好嘲笑也好全部接受的众人对他的评价,桧佐木修兵本人并不知晓。

话虽如此,但就算知道,他的生存方式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吧。

因为他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生存方式。

在性命为死神所救的时候。

在进入真央灵术院后,初次紧握斩魄刀的那一瞬间。

在演习中失去同伴的时候。

在与其生存方式堪称自己榜样的男人相遇,作为副官将身心性命奉献给那个男人的时候。

又或是——以自己的手,斩杀那个男人的时候。

他是在哪个时间点接受作为『死神』的生存方式的呢,这是谁都不会知晓的事情。

恐怕就连从不停止步伐的桧佐木修兵自己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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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灵廷一番队舍前

「那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总队长的话语,在罪人周围静静地回响着。

自与灭却师的战争结束后数日。

虽然落于瀞灵廷中的迷之鸟状异形已经排除结束(我的利捷啊啊啊啊啊啊),周围的死亡气息已经变淡许多——但在现在的一番队舍前,与战争正中并无区别的紧张丝线却遍布各处。

在身为总队长的京乐周围的,是管理地下监狱最下层『无间』的刑军们,以及防备事态发生的散开站立的队长级死神们。

一时间从『无间』中出狱的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的再收监。

现在,众多死神因死神与灭却师的战斗而死亡,无事生还者也大多都在接受治疗当中。

虽然由于井上织姬的助力,于生死间徘徊的死神们多数都维系住了性命,但她的『双天归盾』的力量并不擅长恢复失去的灵压。要恢复至伤势与原本的灵压都痊愈的话,其他患者的生命也好织姬的体力本身也好都会无法维持。

由此,其他人谁都无计可施级别的重症患者由织姬担当,越过危险期的人则由四番队接收继续进行治疗。

就算是连上半身被吹飞的破面都能再生的织姬的力量,也是存在界限的。

受到致命损伤后经过时间过长者,魂魄完全消失之物,连踪迹本身都没有残存下来之人就算是双天归盾也无可奈何了。

失去众多生命,因无力感而内心崩溃的死神们也很多——就算如此,最终胜利的战报也足以使护廷十三队作为一个强韧的组织重新振奋起来。

虽然在蓝染惣右介面前所谓『完全的对策』这种话语等同于不存在,即便如此,他们也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警戒来到再收监的场所。

话虽如此,最终能进入『无间』中的也只有总队长的京乐一人而已。

虽然京乐出于形式而询问「最后的话语」,但他也知道愚蠢地让蓝染说话这件事本身就是十分危险的。就算是被束缚于椅子上,身体的各处也被封印的此刻的状态也仍旧能够发动鬼道,说到底就连他从口中吐出的『话语』本身也要考虑是计策的一部分。

虽然京乐认为由己方询问其话语,若说出危险的话语时则立刻将其声音封住即可,但似乎是就连这想法都被察觉到似的,蓝染一边露出无畏的笑容一边摇摇头。

「虽然很遗憾,拥有让我留下话语价值之人这里并不存在。京乐春水,也包括你在内」(然后接下来的4000字都是你们的对话。。不愧是嘴炮蓝)

「这还真是再好不过了。对你而言拥有价值这件事,对对方而言也只能是不幸了呐」

「虽然我还想再和黑崎一护谈会儿话,但浦原喜助太多疑了」(这句话有点……)

一护现在和父亲黑崎一心与井上织姬等人一同在位于流魂街的志波空鹤家中停留。

若是考虑到战力的话一护是应当出现在蓝染封印的场所的吧,可不知为何(上层)警戒着一护体内的虚会不会给予蓝染某种影响而放弃了。(八成又是春水擅长的找借口)

「因为一护君本来就是局外人嘛。而且,就算你还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那也已经做完了吧」

京乐说着像是要蒙混过去一样的话语将斗笠戴好,用无伤的左眼俯视着蓝染。

封印经由浦原喜助之手变得比起以前更加强力了,但即使如此也大意不得。而虽然才刚从急救装置中出来的涅茧利说着『浦原喜助的处理能信得过吗』并要自己重新制作拘束器具,但也已经没有等待的时间了。

「那么,就走吧。祈祷刑期结束之后,你能成为尸魂界的同伴」

「净说些虚伪的话」

继续露出仿佛看透一切一般的笑容,蓝染连京乐的脸都不看地继续说着。

「说到底,你真的相信尸魂界能继续存在到我的刑期结束为止吗?」

「那是当然。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就是我们的工作啊」

「你也在灵王宫看到了吧?这个尸魂界的原罪」

「……」

不可思议的是,蓝染与身为原部下的赫丽贝尔说出了类似的话。

京乐是知道的。

他所说的,就是自己在灵王宫大内里中见过的东西。

但是,他并没有回应蓝染的话语,就那样在前方向着通往无间的入口走去。

就算想要回答蓝染的问题,那也应该要到达队长们的声音无法传达到的,无间的深处以后再进行,京乐如此判断。

而蓝染本人也并不期待回答的样子,他又仿佛看透了京乐的,又或是周围死神们的心一样挖苦着说道。

「就你而言还真是有些话少了呢。是在害怕着与我的对话会引起死神们的变节吗?就像东仙要那样。」

于是下一个瞬间,一把充满愤怒的叫喊声回响在一番队舍前。

「别开玩笑了!」

发出怒吼的,并不是京乐。

那是一个喘着粗气,仿佛是就这样急忙赶来似的死神。

脸上的伤痕和刺青十分有特点的年轻死神——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

实际上他确实还是满身疮痍的状态。

他曾被身为友哈巴赫亲卫队的利捷·巴罗击穿了身体,对死神而言可说如心脏般的锁结魄睡受到损伤而陷入濒死状态。

但是,由于利捷的『万物贯通』其力量太过锐利,穿洞以外的身体组织完全没有受到破坏,奇迹般的保住了性命。

虽然在被织姬治疗后伤势完全恢复了,但魄睡损伤的期间失去的灵压却没那么容易恢复,实际上还是陷入了长达数日之久的昏睡之中。

然后,没有理会自己还没有完全痊愈,他来到了将被再封印的蓝染身边。

勉强自己赶来的原因之一是,为了尽身为九番队副队长的职责。

桧佐木的上司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身体被僵尸化而陷入假死之中,为了回归原本的状态而进入了十二番队的特殊治疗瓶中。

正因如此,就算只有勉强能动的自己也要去到现场进行警戒。

而另一个理由是——虽然这是半无意识下考虑的事情,曾经是他上司的东仙要的仇人被收监的姿态,他想要用自己的眼睛清楚的见证,这一出于私人感情的原因。

实际上,他的内心方才应该已经满足了。

如果蓝染就此被再收监的话一切都就此完美收场了。

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怨使事情变得更复杂,桧佐木用力地握紧拳头想要尽力克制住自己。

但是,那份觉悟,被在赶来的同时听到的蓝染的话语轻易击碎了。

「你是想说……东仙队长是因你的话语而扭曲信念的吗……」

「别说些奇怪的话,桧佐木修兵」

在面露怒容的桧佐木面前,蓝染以泰然自若地态度继续回话。

「你不可能有经历过东仙要改变心意的那瞬间吧?因为你成为死神时,东仙要已经是我的部下了」

「……!」

「修兵君,你的愤怒是正当的事情哦。但是,抱歉。现在可以请你先抑制住吗」

「……啊啊,我明白了,总队长」

京乐有些困扰地说着,桧佐木镇静下自己那仿佛随时要将手伸向斩魄刀似的心情,面对着蓝染开口了。

「可能你确实是与黑崎合力击败了友哈巴赫……但不论你做了什么,对我而言永远都是东仙队长的仇人」

复仇。

这个词语,在听到蓝染的名字时曾无数次浮上心头吧。

但是,那是将肯定与否定,这两种不同的意义同时唤醒的事情。

在自己心中,确实一直恨着将东仙引上错误的道路最终招致破灭的蓝染。

但另一方面,也陷入了对被强烈的负面感情所困的自己的疑问与焦躁的旋涡中。(日本的句子真叫个长)

若是身为曾为阻止被复仇心所囚而踏上歧途的东仙而行动着的桧佐木的话,将自己那份『复仇』说出口这件事,就是对以共同战斗过的狛村队长为首的死神们,然后最重要的是对东仙本人的侮辱,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日本的句子真叫个长*2)

仿佛是看透了这样的他的内心,蓝染与淡淡的笑容一同吐出了残酷的话语。

「永远这种话,不是应该轻易说出口的吧?因为就连东仙要的信念都没能永远持续下去呐」

「……咕!你就打算那样……」

蓝染继续用话语压过了桧佐木那激昂的怒吼。

「你好像是,误解了一件事情的样子」

那是非常安静的声音。

但,却是压倒桧佐木的叫声,笼罩着明确的『力量』的声音。

「我并非是把东仙要当做需要惩罚的残兵败将而下手杀他的」

一瞬之间。

蓝染无视了周围弥漫着的困惑,将自己的意志以简短的话语吐露出来。

「那是,我的慈悲」

这句话语,使周围的空气冻结了。

并非只有桧佐木一人,京乐和周围的死神们,都无法马上理解蓝染所说的话中的意味。

将那细微的沉默置于一旁,桧佐木挥动着捏紧的拳头开口了。

「你竟说是……慈悲?」

面对着若无其事地做出宣言的蓝染,桧佐木被更进一步的愤怒煮沸了。

并不是对蓝染。

而是对于放任这种男人简单的将东仙要杀死的自己的弱小感到愤怒。

「你到底……你到底要愚弄东仙队长到什么地步才……」

比起这样的桧佐木,蓝染终究还是淡然地继续说下去。

「那样下去的话,之后到达的井上织姬也好卯之花烈也好,会将东仙要救回是非常明确的事情。但是,那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们是不会明白的吧」

「……?」

「东仙要就那样继续活下去的话,他终将被无与伦比的绝望所吞噬,连心也彻底腐朽吧。我无法忍受拥有美丽到那种程度的觉悟之人,被更进一步的绝望绞杀。正因如此,我才亲自动手为我最为忠诚的部下赋予慈悲(死)。就只是如此而已的事情了」

修兵对于对方在说些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虽说如此,他也不想随意说些什么将这个场面糊弄过去。

在困惑的桧佐木一旁,蓝染继续向四周的死神们说道。

「你们也是,总有一天知晓的时刻会到来的吧。这个尸魂界……以及死神这种东西,是被怎样危险的幻想塑造成型的」

「……就到此为止吧。以你而言有些话多了。」

京乐阻止了蓝染的话语,就那样对刑军做出指示,将蓝染往无间的入口处移送进去。

「请等一下总队长!蓝染那家伙到底……」

看起来无法接受的桧佐木面前,二番队队长碎蜂站了出来。

然后,一瞬间绕到背后抬起桧佐木的一条手臂。(这画面咋这么眼熟)

「你给我差不多点!你以为被那家伙夺去知己的就只有你一人而已吗!」(这台词咋这么眼熟)

「咕……!但是碎蜂队长……!」

「你这种程度能报得了仇的话,那我等早已裁决那家伙了!你的行为只是在无谓的使周围增添混乱罢了!」

「……」

比谁都更加痛感那份事实的,正是桧佐木自己。

自己对蓝染这种强大的存在什么都做不了。

因蓝染所发出的区区『话语』就动摇的自己,究竟能做到些什么。

怀抱着仇恨杀死他无法做到,但原谅也好忘却也好也都是无法实现的。这种事情,桧佐木早就理解了。

这时,连带椅子一同被搬运的蓝染轻轻扭了一下头,向着桧佐木投来了视线。

「——『只将责任承载于刀刃上挥刀是队长的的职责,而以憎恨挥舞刀刃的话就只不过是浅薄肮脏的暴力而已』。这是曾经日番谷冬狮郎向我诉说的话语」

「咕……」

桧佐木面对这句话语只能保持沉默。

虽然曾被人说过自己果然离队长的器量还相去甚远(某创世神说的),但因为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没能反驳而只是垂下视线用力地咬紧牙齿。

但是,蓝染就连这样的桧佐木的这份悔恨都要予以否定。

「放心好了。你所怀抱的并不是仇恨。只是对消散的东仙要与其足迹过分感伤了而已」

「什……」

「你就记住好了。无论抱有怎样强烈的决议,凭单纯的感伤是无法做到屠戮强者的」

「……咕!」

于是,京乐像是要打断对话那样用力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都说了这么多了不是吗?能请你不要用灵压吓唬负责搬运的孩子们了吗?这里没有留下话语的价值的吧?」(这句话的意思是蓝染为了继续对话而用灵压吓唬搬运的人,从而使他们行动缓慢自己多说一会儿)

这句话让死神们将目光移去,搬运着在椅子上被封住而无法动弹的蓝染的刑军的人,全身都流出了黏着的汗水。

「只是单纯的余兴罢了。毕竟这之后就要渡过无聊的时间了呢,我那细微的话语,即使只是些许也好,究竟能否改变这尸魂界的未来呢,就推测着抱以期待吧」

「唉呀唉呀,不能说我不感兴趣呢」

此时终于自灵压中得以解放的刑军成员,都拼命的调整着呼吸再度迈步前进。

距离完全消失于地下的深处只有一点时间时,蓝染用与最初时没有任何改变的安静声音对着周围的死神,投来了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一般的话语。

「想要看透真相的话,就以自己的血肉与灵魂为祭品挣扎着前进好了」

然后对着呆然站立的桧佐木留下了最后一句多余的话语。

「至少东仙要如此做了。这是你也知道的事情不是吗?」

如此,与黑崎一护一同打倒友哈巴赫的大罪人终于消失于黑暗的深处了。

想着无论如何终于被囚禁的看透世间似的蓝染的话语,虽然众多死神们因为他那份傲慢与不服输而感到不快——但众多队长级却想着『那虽然是个会玩弄虚言的男人,但却不会讲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此,将其留在内心的一角后振作起精神来。

桧佐木直到最后为止都无法做到整理自己的感情,而蓝染的话语缓缓地化为了毒药残留在了他的心里。

那份毒虽然没有歪曲桧佐木的内心,但取而代之却侵蚀了他的命运,最终将他引导向一场战斗之中。

又或者说那是,就算没有蓝染残留下来的毒,只要他一直追逐着东仙的道路,就必然会摸索着到达的命运也说不定。

桧佐木修兵既非预言者也非全知全能,当然没有知晓自己未来的方法。

他并非黑崎一护那样会留在人记忆中的英雄、

他没有更木剑八那样纯粹的力量

他没有浦原喜助那样的智慧

他没有涅茧利那样的技术

他没有朽木白哉那样的格调

他没有日番谷冬狮郎那样的才能

他没有山本元柳斋那样的经验

他没有京乐春水那样的华丽

他没有狛村左阵那样的气魄

他没有六车拳西那样的胆识

即便如此,说着『以队长为目标吧、就这样继续做副队长吧、我的不足之处可是数都数不清的』在酒席间自嘲的他也所持有着,为数不多的资质。

那即是,作为死神的矜持。

桧佐木修兵此刻还不知道。

自己会为了保护所有护廷十三队员都作为自己的基础而拥有的那再平凡不过的东西,背负起世界的命运战斗这件事。

而他面对那份现实,是距战争结束仅仅半年后的事情。

To Be Continued.

死神官方小说CantFearYourOwnWorld第一章

原作:久保带人成田良悟

原文翻译:微博博主 龙背上的扶她(一个很爱死神的博主请大家多多支持她)

青年东仙

第一章

数百年前瀞灵廷官厅街

那是,赌上了性命的呐喊。

「请让我见四十六室一面!拜托了!」

被身强力壮的护卫所持的钢铁制六尺棒所阻拦着,一名青年继续高声叫喊着。

青年的眼中没有瞳色,从一些细微的举止可以看出他是个盲人。

失明的青年似乎是只凭声音就能判断周围的情况,他也感受到面前的守卫们那凶猛的氛围了吧。

是因为这些门卫皆是贵族的亲属吗,他们看着这似乎是来自流魂街的青年的眼神中,浮现着明确的侮辱的色彩。

但是,青年没有丝毫畏惧地将手伸向门的内部。

自青年口中倾吐而出的,是渴求断罪的叫喊声。是追求执行正义的,纯粹的恳求。

但是门卫们对那恳求连听都不愿听,对着失明的青年抬起了六尺棒。

布料摩擦的声音,空气的蠢动,步伐移动的流向。

失明的青年感受到了这一切,理解了他将要受到来自门卫的,对自己毫不留情的一击。

但是,他并没有避开。

浮现在那表情上的,是绝望,还是悲伤呢。

只是,只有在这里因畏惧而退却这样的神情是完全看不到的。

青年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决心赌上自己身体与性命的觉悟了。

门卫们则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只是理解为因为是盲人所以无法避开,毫不犹豫地对着无抵抗的对手挥落武器。

然而——响起了激烈的冲击声,门卫们的一击被弹开了。

「!」

映在门卫们眼中的,是仍收在鞘中的斩魄刀。

然后,在看到将其拿在手中之人的瞬间,门卫们的脸色僵硬了起来。

「请别做这种会引起骚动的事,现在还在歌匡小姐的丧期中」

「您,您是……」

「他就交由我来劝说,你们继续警备的工作就好」

「是、是!」

盲眼青年最初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的意识,被那名似乎是救了自己的男人口中吐出的名字所俘虏了。

歌匡。

自己赌上性命来到这里的理由。

那是从幼时起就在流魂街一同生活的,无可取代的挚友的名字。

将这个名字说出口的男人,用温柔的声音对盲人青年说道。

「我知道你的事情喔,确实是,来过歌匡小姐的葬礼对吧」

「你认识……那个人吗」

「就是所谓的同僚了。我也是死神喔。……但是,或许在没能保护她的那时起,我就已经失去作为死神的资格了」

男子面色沉痛地说着,向盲人青年伸出了手。

「换个地方吧,要和那些顽固的门卫们说的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吧?」

救下东仙的神秘男子

「这样啊,你就是东仙要君吗。就算是在队舍中,她也会时常提到你的名字喔。所以你才会被特别叫来队葬仪式的吧」

盲眼青年——东仙要是流魂街的住民,连死神都不是的他本来是无法于瀞灵廷中自由出入的。

这样的他能够进入瀞灵廷,正是因为这种特殊待遇。

「歌匡小姐她,在作为死神入队时,就预先留下了遗书。毕竟在和虚的战斗中何时会死都不知道呢。不如说这其实是为真央灵术院所推荐的行为」

据与歌匡相识的死神所说,遗书之中,「若自己死去的话,希望能将遗体埋于流魂街」,书写着这样的意愿。

「似乎是希望埋在能看到星星的山丘脚下的样子。至于地点,叫作东仙要的亲友知道」

「……没错,那座山丘,我大概知道的」

东仙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曾经在山丘上的村落旁,与挚友一同仰望夜空的记忆。

——「我喜欢夜空哦,要」

——「因为,夜空与这个世界好像啊」

——「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包覆,也有许多微小的光芒」

——「但是,存在着将这些光芒遮挡起的云」

——「我啊,要。想要成为驱散那些云的人」

——「为了不让任何一点光芒消失。我会去驱散那些云的,要」

仰望着星空如此说着的她,最终实现了梦想。

为了保护世界的光而得到了力量与地位。

死神。

作为尸魂界的一切的根基,将生于现世的人们引导至这个世界,使世界得以循环的承担重任之人。

凭借着驱散身为邪魂的虚,成为了人们的希望。

她正可说是被赋予了守护群星的权利。

但是,实现了梦想的她,却没能向着接下来的道路继续迈出脚步。

歌匡

「……我听说,是她的丈夫杀了她」

「啊啊,是这样没错。她的丈夫与同队的同僚因些许的争执而将其斩杀,为此而劝告他的自己的妻子也一并杀了。这是事实。」

「……为什么她……那个人非死不可呢?」

面对因悔恨而握紧拳头的东仙,死神的男子做出了回答。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我想这是因为她是个比任何人都要正直的人……是个一直将正义与和平怀抱于心的人」

这是东仙也理解的事情。

作为挚友的歌匡,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深爱和平,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重视正义。

正因如此,也有着让自己的手被虚渐回的血染红的觉悟。

「我也想着会不会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而时常担心着她。她对于贯彻正义而言太过爱着和平了。如果将爱也好平稳也好都予以否定,只为堪称残酷的正义而活着的话,她就会反过来将丈夫斩杀了吧。但是,她却做不到这样」

「你的意思是她的愿望是错误的吗!?我可是听说杀了她的男人,甚至都没有被追问多大的罪名啊!」

「所以,你才希望见到四十六室的吗?」

死神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似的继续说道。

「……你知道五大贵族吗」

「虽然具体的家名并不知道,但确实是……在瀞灵廷的贵族中也是最高位的名门……」

「斩杀了歌匡小姐的男人,就算这个五大贵族的血脉」

「!」

虽然知道和死神结婚的事情,但从未听说过对方是五大贵族的名门。

对着感到困惑的东仙,死神更进一步继续说道。

「虽说并非本家的血脉,而是分家的末裔就是了。尽管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权力,但所谓贵族就是能够办到使杀人的罪孽减轻这种事情的。如果是本家的人的话,不仅杀人本身会变得仿佛没发生过,反而是会以歌匡小姐被安上叛逆的罪名而遭到处刑这样的形式来使事件平息下来吧」

「怎么会!这种……荒唐的事情……!」

东仙不由得抬高了声音。

自听到杀死挚友的男人并没有被问以多大的罪的那个瞬间起,东仙在心中就也考虑过会是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他不想去相信在被她本人断言为是『为了正义而存在的力量』的组织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正因如此——正是为了将其否定,他才赌上性命来到此处申诉与四十六室的直接谈判。

「所谓死神,所谓护廷十三队难道不是守护尸魂界和现世的稳定的集团吗!所谓四十六室难道不是世界之理的体现吗!」

「是在守护稳定啊。因为贵族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呐。是保住了他们的平稳啊。然后,如今的四十六室正是这不讲理的世界的象征。」

「……咕!」

面对如此断言的死神,东仙只能就这样呆立着。

而对于这样的他,死神很懊悔地开口说道。

「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也认为杀死她的男人并没有被问以大罪这件事怎么想都很奇怪。但是,这就是尸魂界的现实。四十六室对五大贵族……特别是拥有力量的纲弥代家唯命是从啊」

以沉痛的神情说着,男人和东仙一样握紧拳头——

确认了周围没有人后,他小声问道。

「但是,在这基础上,我才敢向身为她挚友的你提出一个问题」

「……?」

虽然东仙的心被无尽的愤怒侵蚀着,但像是被男人认真的语气所产生的气压压倒一般,闭上张开的嘴听着对方的话语。

「如果我或你拥有着以复仇而言足够的力量,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将之付诸行动呢?」

「这……」

「这也是我们应当如何面对她的愿望与尊严的问题。到底她……东仙君,她期望着你的复仇吗?」

东仙虽然无法看到对方的脸和表情,却在这个死神的话语的细微之处中,感受到了些许类似杀气的东西。

这反而让自己重新取回冷静,东仙竭力压抑着愤怒,回忆着挚友的话语而开始编制语言。

她的同僚身上渗出了这样的杀气这种事,与那个人所期望的世界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在心中拼命的作出让步,东仙面对死神的问题开口回答。

「……我觉得,那个人并不期望复仇。如果那就是那个人所期望的……那么我也……」

但是,话语在这里停止了。

——『我也,不期望复仇』

要将这话语从口中吐出这件事,他无法很好地做到。

为了自己而让他人的手被复仇所染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去期望的吧。这点他非常清楚。

但是,那在脏腑的深处不间断地脉动着的感情,却无法认同这样的事情。

——与她的愿望无关。

——为了自己而去复仇吧。

虽然从自己体内涌上的漆黑的感情在这样诉说着,但东仙却无法遵从那个声音。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或其他的某个人屈服于那份憎恨的话——那时就是她迎来第二次死亡的时刻。

那是将她活着的证明全部践踏于脚下,将她的愿望亲手绞杀的行为。

只有这个做不到,东仙扼杀着自己的感情编织出替换过的话语。(与之前没说出口的“我也不期望复仇”相比,替换成了下面那句话)

「我也……想要重视……她的愿望,以及她所期望的正义与和平」

「这样啊……。也是呢。确实她深爱着和平。也因此而殒命于此……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她软弱的地方」

死神让杀死散去,用淡然的语气对东仙继续说道。

「如果有什么能证明她所祈求之物并非弱小而是强大的话,那就是像你这样的人今后要怎样生存下去这件事吧」

「……」

「请你一定要,继承她的愿望而生存下去。为了让这世界不要再继续流淌无谓的鲜血」

「……」

他的内心并不是完全接受了死神的话语。

但是,东仙领悟到眼前的男人是对于亲友的事情与自己有相同理解的人,对于他阻止了自己那被憎恨所染的心这件事而感到感谢。

「……非常感谢您」

「不,非道谢不可的是我这边才对。对于如此一来,是像你这样的人继承了她的遗志这件事」

「不,我并没有那样的资格……」

现在也在拼命地压抑着不断涌上的愤怒与憎恨的自己,没有守护她的意志的资格。对着这样认为的东仙,死神以那温柔的笑容如此说道。

「继承他人的祈愿这种事,是不需要什么资格的吧?她曾经说过喔。自己的愿望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想要保护就像空中的群星那样,只是存在于此便会不断发光的东西,只是这样微小的希望而已」

「……」

她说出那番话这件事,就是她对包括眼前的男子在内的死神同僚们真的是抱有希望的证明吧。

东仙如此判断着,对尊重着她的人在死神中也是存在的这件事感到了安心。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所以,他问了男子的名字。

因为看到她的内在的除自己以外也确有其他人,因为他于自己内心铭刻上了世界虽然残酷却并非无情这一恩情。

然后,男子用平稳的语气,没有停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啊,我的名字叫时滩。纲弥代时滩。」

纲弥代时滩

「是,纲弥代大人是……吗……。……。……?」

此时,东仙的思考瞬间停止了。

强烈的违和感。

那是个耳熟的名字,因为才刚从眼前的男人口中听到过。

——不,但是。怎么会。

——一定是我想错了。

看到这样想着,像是要再问一次的东仙的表情,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既不是误会也没有听错喔,东仙要君」

「诶……?」

「因为我的脸自不必说,你连我的声音也不知道呢。哎呀,没有在最初就问我的名字该说是侥幸吗。抱上假名这种事我并不是很喜欢呢。」

「那个,您到底在说些……」

东仙虽然感到困惑,但他的脏腑开始发出呼喊,本能将两个相反的词语排列在一起。

『杀了他』

『快点逃』

如此,憎恨与恐惧混杂在一起的感情开始自全身的血管奔走起来。

但是关键的理智却无法追上,因而无论哪一边的行动都没能做出。对着这样的东仙,男子用淡淡的语气向对方宣告自己的立场。

「再说一次好了。我是,纲弥代时滩……曾经是你挚友的丈夫的男人。不,现在的话,应该是杀死你挚友的仇人吧」

「……」

「哎呀,你能不期望复仇真是太好了呢。毕竟被没有可失去之物的流魂街贫民一直憎恨着,可要比被那群只考虑自保毫无勇气的贵族们憎恨要可怕得多呢」

若无其事地说着的男子,保持着相同的笑容将手伸向东仙的脸颊。

与此同时,在此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寒气向东仙袭来。

与从挚友身上感受到的不同,只是一味地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重灵压贯穿了全身,将体内激烈冲动竭力压制下来。

超越限度的恐惧,甚至将『快逃』这一来自本能的叫喊声都打消了。

「如果方才的问题你作出『歌匡她期望着复仇的吧』这种回答的话,我是准备将你斩杀的喔。因为与完全不理解她的蠢货谈话只会让人不快呢。同为死神的话暂且不提,流魂街的住民之流不管杀多少都不成问题呐」

虽然这才察觉到方才从男子的话语中感受到的杀气是向着自己的,但这已经是怎样都好的事情了。

对方话语中的意义完全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但是,让东仙的感情爆发,从沉重的恐惧中将身体得到解放已是足够了。

面前是自称是挚友仇人的男子。

而这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他不允许以这般不详气息示人的男子在自己面前谈论挚友。

至今为止在身体深处一直压抑着的负面情绪爆发开来,向着眼前的死神,向着纲弥代时滩袭去。

「——————————————————————咕啊啊」

连声音都算不上的声音。

伴随着简直像是野兽一般的咆哮,东仙用力扭住眼前的男人。

然而——

「吾妻的良友啊,为何那般愤怒呢」

东仙的世界,大幅度的旋转起来。

背后猛烈地撞击在地面上,身体变得无法维持平衡。

血的味道自口中扩散开来,手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而麻痹了。

在即使如此仍旧在想办法站起来的东仙上方,平静的声音持续回响着。

「我的妻子……歌匡的话,可是能原谅我的喔」

「你这……。你这混蛋……!」

虽然东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咆哮着,但从喉头溢出的血使他无法很好地构筑语言。

「刚才的的问题你给出回答了吧?要重视她的愿望,如此。如果真的为我的妻子着想的话,就应该原谅我,忘却仇恨,在我等死神的保护之下安稳地渡过每一日不是吗?」

「……咕!」

「我的妻子,也在期望着你这样做的吧?去试着理解吧,就算是为了她也好」

然后,时滩将斩魄刀连同刀鞘一起抵在试图爬起来的东仙喉头上,使其嗓子无法发声并将之押在地面上。

「说到底,斩拳走鬼中哪一项都不会使用的你,从最初开始就没有能复仇的力量呢」

然后,对着听到东仙的叫声后聚集而来的门卫们说道。

「呀,你们。这可是工作喔?流魂街的住民对我出手了。能不能请你们尽快将他赶出去呢?」

「是、是!」

门卫们在保持着笑容如此诉说着的五大贵族的亲属面前,感受着让人莫名恐惧的什么服从了指示。

男子一边与他们交换了位置离东仙而去,一边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了。

「啊啊,为了避免误解我就提一下好了。我对你没有说过一句谎话。像我这样的男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真的是个奇怪的世界呐。然后,没能从这世界的不合理中保护歌匡这件事也确实让我感到遗憾,她的愿望很珍贵这件事我也确实是理解的」

「———」

嗓子哑掉的东仙,即便如此也咆哮着些什么死死盯着时滩。

因为即使是本应失明的他,也清晰地看到了。

付在离去的死神脸上的,那充斥着恶意与愉悦的凶恶的微笑。

「只不过,我对那种愿望是要呕吐一般地厌恶而已」

然后,比起对那种男人的愤怒还要更深的,对这将挚友所怀抱的心愿践踏在地的世界感到了深深地绝望。

那一天,她所仰望的群星——绝对没有照耀着她。

她自己才是真正照亮这个世界的光芒,而就连那,也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被深深的绝望与愤怒所包覆的东仙的头上,门卫们的六尺棒再度高高举起——

而这次,再也没有人会将其阻止了。

时滩与彦祢

现在瀞灵廷某处

「唔……」

在此时,男子醒来了。

「唉呀唉呀,还真是看到了十分怀念的梦啊」

男子在如王座般奢华的安乐椅上伸了伸懒腰,将目光投向了四周微暗的景象。

于是,最初映入眼帘的矮小身影,眼睛闪闪发光地大声叫道。

「您醒了吗!时滩大人!」

「啊啊,做了个好梦。是个吉兆呢」

「您说梦吗?是怎样的梦呢!时滩大人!」

被尚且年幼的孩童的嗓音如此询问的男子——纲弥代时滩,回想起方才梦到的事情,嘴边因邪恶的笑容而歪曲起来回答道。

「是个既怀念又愉快的梦。就算是现在也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喔。人的心被绝望充满的那个瞬间实在是令人感到空虚啊。将那针对着自己的无穷的憎恶彻底击溃的瞬间,无论品尝多少次都不会感到满足呢。就算那是在梦中也是如此」

「是这样吗?我不太懂呢,时滩大人!」

「啊啊,没关系。你什么都不明白也好。因为你还小嘛」

存在于时滩视线前方的,是一名身裹与死霸装风格相似的黑色服饰的孩童。

表示所属部队的队章并没有佩戴在身上,身上环绕着与普通的尸魂界住民不同的气氛。

岁数的话,相对于现世人类来说大概是在15岁左右吧。相貌虽说算不得十分美型,但因其偏中性的容貌,无法凭肉眼所见来判断其究竟是男是女。就是拥有这样外形的孩子。

「彦祢在干什么呢?不会在我醒来之前一直就那样呆立在那里吧?」

然后,被称为彦祢的孩子,嘴角浮现出孩童一般的笑容回答道。

「当然!一直在做着时滩大人吩咐的事情!想要杀死时滩大人的人们来访了,我就好好地将他们弄得无法动弹了!」

于是时滩重新向周围的景色投去目光。

彦祢的周围躺卧着数名身着黑色装束的人。有几人因四肢的骨头全部折断了而在痉挛着。

从其身上,判断出这是贵族们由隐秘机动中选拔出的暗杀者的时滩,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抚摸着彦祢的头。

「是吗,做的很好呢。辛苦你了」

「是!是!感谢您的夸奖!时滩大人!」

将如幼犬一般双眼闪闪发光的彦祢的置于一旁,时滩缓缓地向暗杀者们走去。

然后,停在还有意识的人面前,以淡淡的口吻问道。

「你不认为,你的委托人已经全数死尽了吗?为什么还如此忠诚地执行任务呢?」

时滩这样说着,瞥了一眼自己的背后。

那里有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椅子上坐着数名贵族样子的人。

由他们的衣服上各自都付着与时滩相同的家徽,可以推测出他们都是纲弥代家的族人。

但是,他们没有一人有任何动作。

每个人都或于喉咙上或于腹部被切开,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已经命绝于此的状态了。

「将纲弥代时滩暗杀掉。普通地思考的话,委托人与我同是纲弥代家的重要人物。但是,他们像这样已经死去了。就这样逃走的话不就是什么都没做就可以将预付金据为己有的的好机会吗?」

「……」

暗杀者沉默着没有回答。是不希望泄露任何自己和同伴的情报吧,但从他们没有自尽这点来看,可以理解为他们还在窥探着杀死自己的机会。

如此分析的时滩,很开心似的放松了嘴角,一副赞赏的样子将两手从上下拍响。

「非常棒。只要是一度接受的委托,就算委托人死去也要完成至最后的那份气魄,就让我打从心底里献上敬意吧。……因为那是我绝对无法办到的事情呐」

「……」

对着仍旧盯着自己的暗杀者,时滩说道。

「啊啊,作为称赞,就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吧。你们的委托人还活着。也就是说,你们的行为并不是徒劳无用的」

「……?」

仍旧躺卧在地的暗杀者不由得皱起眉头。

虽说有中间人,但委托暗杀时滩的是因厌恶而疏远他的同族的人们吧,他们如此判断。

但是,先前说着『你们不认为委托人已经死了吗』的时滩,现在却说出了完全相反的事情,对此感到奇怪的违和感,暗杀者一边窥探着杀死对方的机会一边等待着时滩继续未完的话语。

然后时滩,仿佛在哄孩子一样浮现出笑容开口了。

「是我喔」

「……?」

「委托你们杀死我的,就是我」

「……!?」

时滩对感到困惑的暗杀者继续说道。

「将持凶刃闯入纲弥代家的暗杀者们反过来击败的我,发现了已经断气的一族的众人。非常引人同情的剧本没错吧?」

「……怎么、可能」

面对着宣告着众人皆在自己的手掌上起舞的时滩,暗杀者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负责中介的人,应该和一直以来相同是纲弥代家的养子才对。

绝不会服从于对一族来说如疖子一般的时滩。

但是,像是在嘲笑这个推测那样,时滩说道。

「陷入混乱了呢。嘛,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都无所谓的。因为对你这样的暗杀者来说,绝望这样的感情是从最初开始就一直怀抱之物呢。比起绝望让你困惑会更有趣一些」

「你在……说些……」

面对用微弱的声音低声说着的暗杀者,时滩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如此喋喋不休地说着这种事情呢?就算已经确定了这座宅邸中没有被安置十二番队的录灵虫,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这种事也是很愚蠢的,你不这样认为吗」

然后,时滩就这样将脚放在对方的手指上踩了下去。

「噶啊!」

听着数根骨头折断的声音,时滩很开心地笑着,嗤笑着,愉悦着(原文笑う、嗤う、愉悦う,这三个词注音都是わらう(笑)。装逼用,不太好翻)。

「但是啊,停不下来啊。这所谓的坏习惯。就算冒着会被谁听到的风险,我也还是想看啊!像你这样高傲的暗杀者充满困惑的那张脸!那个表情!」

细心地,缓慢地,时滩无数次地将男子全身的骨头踩断,同时继续笑着。

然后,那笑容十分突然得从脸上消失了,他冷静地摇摇头自言自语着。

「仔细想想的话,如果真的高傲的话是不会去做贵族养子的暗杀者才对的吧」

轻轻地吐出了一口叹息,时滩自腰间将斩魄刀拔出。

看到这幅画面,彦祢仍旧双眼闪耀着说道。

「您看起来很开心呢!时滩大人!」

然后时滩,将自己的斩魄刀慢慢地刺入对方的脊髓中微笑着回答。

「啊啊,自然是很开心了。蹂躏是很开心的。但虽然很简单地就能感到满足,却只要再过半刻就会再次打心底渴求了呐」

时滩他,在那之后花了数刻时间将暗杀者全员毙命后,擦拭着斩魄刀上的血迹对彦祢说道。

「好了,走吧彦祢。要去宣告瀞灵廷我将代替被暴徒杀害的大叔父大人他们,从今日起成为纲弥代家的当主了呢」

「是!时滩大人!啊,今后称呼当主大人会比较好吗?」

「别在意。这可是你我二人间的关系啊。叫时滩就好了」

「真的可以吗!时滩大人!」

在周围摆放着的十几具尸体中央,彦祢闪耀着那天真无邪的笑容。

轻抚着这无法辨别男女的孩子的头,时滩浮现出更加邪恶的笑容断言道。

「哪里,没关系的啊」

「因为彦祢你,总有一天会成为灵王的啊。难道不该用对等的关系相处吗」

To Be Continued.

死神官方小说 WEDOKnotALWAYSLOVEYOU 实体书 翻译 全文手打

WE DO Knot ALWAYS LOVE YOU

松原真琴

久保带人

评语:大战后的婚礼

写在前面:

本系列全部为up手打,为实体书繁中转化为简中。

为防止不过审,在此写点吐槽之类的话,可以忽略。

从第一部分的第一小节我们还是可以得知一些有趣的信息的,书的描写还是很贴近久保画笔下的人物特点,没什么出戏的感觉,后面夜一部分的描写也很有趣。虽然没像久保写的那样看着就哭了,但我属实是笑了出声。/滑稽

本系列全部手打,做了多年的伸手党,今天终于输出一回,由于校核较为粗糙,肯定会有一些错误,还请理解。有条件和意愿的还是去买实体书吧,某宝就有。

「是否有打算把发生在最终回之前,露琪亚结婚的部分画出来?」

小说版编辑部曾这么询问过我,当时我的答案是——不,我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打算画。

最后一战结束后,一口气就跳到一护的小孩和露琪亚的小孩相遇,这是依照我最想画的方式所完成的最终回,我并没有打算再补充些什么。

后来松原老师说,如果我不打算画,她想以露琪亚结婚为主题写小说,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请她一定要写,本书因而诞生。

松原老师说,如果不是久保老师画的告白与求婚场面,包括自己在内的读者们一定都无法接受,所以小说时她也不会描绘那些场景,虽然我一度担心——这样以结婚为主题的小说还能成立吗?结果发现老师完美的呈现了。而且我看着看着都哭了。

跟我一样爱着露琪亚与一护这些角色的朋友们,应该也会看着看着救哭了吧。

久保带人

我是松原真琴。

当我受邀撰写纪念BLEACH完结的小说时,我马上就想到要写一护与织姬、露琪亚与恋次结婚的故事。

但是我故意没有写出中点的告白与求婚情节。因为我不希望影响各位的想象,希望每位书迷都可以在心中自行想象「那两个人是如何告白、如何求婚的啊——」

希望本书能帮助各位想象那『空白的十年』

松原真琴

CONTENTS

报告

登记

婚礼

后记

在无形帝国与静灵庭的战役落幕之后,已经过了三年的时光。

曾经陷入极端混乱的尸魂界,终于得以逐渐回归日常生活。

一番队队舍,队长会议室。

「那么我在此宣布,护庭十三队的队长例会正式开始。有请总队长。」

在一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的示意之下,一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点了点头,走向前方。

「百忙之中打扰各位真是抱歉啊,今天我们只针对重建情况进行报告,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京乐扫视了会议室一圈,各队的队长与副队长都在,重建完成的会议室处处都显得崭新,清新的木材气味扑鼻而来,满室生香。

「啊……木头的气味好香啊。那么接下来麻烦小七绪了!」

「好的。首先……」

七绪翻开一叠厚重的资料,开始报告重建情况。京乐一边侧耳倾听她的报告,一边回想起过去三年的点滴。

静灵庭内受创最为严重的区域,就是一番队队舍与许多行政机关所在的中央一番区——通称为「真央区」之地。

根据战时特令,中央四十六室将自己的居住区域,清净塔居林,在战时特别开放为避难所,拯救了许多民众的生命。然而战斗结束后,人民回到地面上,看到的是被破坏殆尽、满目疮痍的焦土,即使有心重建家园,由于物资与人手皆非常匮乏,大家几乎的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这种情况下,率先踏上复兴之路的人,是中央四十六室的阿万门娜由拉。

蓝染惣右介杀害娜由拉父亲之后,娜由拉继承其父亲之位成为贤者,当时她还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女。同时,她也是大灵书回廊——会强制收集尸魂界的所有现象与情报之处——的首席司书,她以柔软的态度学习关于现世与死神的相关知识,不断摸索、寻找可以改变陈腐的四十六室的方法。

然而就在那时,发生了星十字骑士团袭击地下议事室事件,四十六室的半数成员被杀害,存活下来的成员身负不同程度的伤势,即使伤势痊愈,许多人也因无法摆脱目击虐杀情况的恐惧,纷纷提出辞呈,似乎已经不能期待中央四十六室,可以像战前一样发挥最高司法机关的功能。

不过面对此等困境,娜由拉反而认为正是进行改革的时机,她振作精神,激励意志消沉的老贤者们,与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京乐联手,陆续指定特时法规。年轻的灵魂无所畏惧地向前迈进,老人们也被她的热忱感化,而改变就像这样一点一点的开始产生了。

战役之后,娜由拉首先制定法规,简化申请通庭证的手续。所谓的通庭证,是从流魂街进入静灵庭时,必须提交给各静灵庭守卫的证书。原本申请通庭证需要经过繁杂的手续,通常需要经过数周的时间才能取得,在法规改订后,只需要在各静灵门前所设置的特时户政管理局,通过简单的手续即可取得。因为这项措施,得以轻松从外面将物资与材料送入静灵庭,也能够让流魂街的民众进入静灵庭成为劳动人力。除此之外,民众在特时民政管理局登记指纹时,也会被检测灵力,发现有资质者时,就会邀请他们前往死神培育机构的真央灵术院,尸魂界因此项法规受益良多。

资源与人力皆齐备,重建工作开始快速进行。

「我的报告到此结束!」

七绪行礼之后随即退下。

「好!」京乐将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今天最后还有一件事要向大家报告……你们自己出来,亲口和大家说吧。」

在京乐的催促下,一脸紧张的表情从队伍中走出来的是——

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以及十三番队代理队长朽木露琪亚。

报告

1

拥有三千年历史的死神培育机构——真央灵术院,是由已故的山本元柳斋重国于静灵庭内所设,其目的是为了培育更多将来能够成为护庭十三队、鬼道众与隐秘机动队员的优秀人才。

在灵术院基地内,刚结束暑假的四年级生们,全都聚集在能够容纳所有学院生的大礼堂里。

「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知道,在先前的灵王护神大战中,护庭十三队失去了约半数的队员。」

体格强健的院长看着学生们继续说道:

「我们真央灵术院是六年制的学校,虽然不需要我多加赘述,但根据前年制定的死神实习制度开始实施,在第四年的夏天之后,各位将被分配至护庭十三队各队进行实习,在实际的环境中累积死神的工作经验。」

死神实习制度是为了让面临队员严重不足的护庭十三队得以维持运作机能的新制度。实习队员早上在灵术院上课,下午则被分配至各队协助实际的工作。在这项制度出现以前,学院生要在毕业后才会被分派至各队,而且第一年要跟着前辈队员实习,学习死神需处理的工作。现在的死神实习制度,则让学院生在学期间完成实习。在战后的工作现场,不时听到比如『因为人手不足,各项工作都停滞了!希望能够尽快补充人力!这种时候即使是学院生业也无所谓!』这类哀痛的心声,虽然这项制度只是特时应急的处理方式,不过对于学院生而言能就近观察自己崇拜的对象,不仅提升干劲,上课也令人更乐在其中了,因此在学院生们之间,新的死神实习制度似乎备受好评。

「今天我们邀请本灵术院毕业的校友,三番队副队长的吉良井鹤先生!他要来与大家聊一聊作为死神应具备的心态」

听到学院长的介绍,引起了学院生们一阵兴奋与骚动。尸魂界护庭十三队的队长与副队长,其存在就相当于现世的一流明星。

「吉良副队长,那就麻烦你了」

被学院长邀请上台的吉良井鹤,顶着一张毫无生气的苍白脸孔环视礼堂,四年级生们看到现在的副队长登场后,各个都眼睛闪闪发亮。

(怎么会让一个死人,向未来充满希望的年轻人谈死神的尊严呢……)

井鹤垂下眼睑,小声吸了一口气。

演讲后,被带到来宾室的井鹤跌坐在沙发中,背部向后靠,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年轻人直率的眼神,似乎让他的精神感到相当疲惫。

「吉良,谢谢!你明明那么忙还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

真央灵术院学院长——石和严儿满脸笑容,隔着矮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别这么说。我的两名同学都接受过邀请,怎么可以只有我拒绝呢。」

前年是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去年则是阿散井恋次,他们同样都受邀前来灵术院向学生演讲。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严儿松了一口气后问道:「我可以稍微处理一下文书工作吗?」接着他从桌子底下拉出了一个塞满文件的箱子。

「你平时也在这工作吗?」

「这里的椅子最软啊!桌子也很大。」

看着桌子上愈堆愈多的书面资料,井鹤有点傻眼似的低声说道:「这根本不算是『稍微处理一下』吧。」

严儿与井鹤、恋次同样,是灵术院2066期的毕业生,井鹤在校的六年,一直是第一班——只有成绩优秀者才能进入的资格班——学生,对比之下,严儿六年来则一直隶属第二班。原本没什么交集的两人,因为在院生宿舍属于同一个生活组而熟识。

「……你从以前就是那种吧功课留到最后,再一口气全部做完的人。」

井鹤回想起过去严儿一边大吐苦水,坐在书桌前直到深夜的背影。

严儿眼睛依然盯着文件,不服气地说明。

「什么?这么多……?」

「人手不足的问题在哪都是一样的啊?因为我比较擅长文书工作,其他老师的份现在也变成由我处理,因为再怎么说,我以前可是由人称『文书工作之虎』的雏森副队长率领的五番队队员啊!」

「……率领五番队的是平子队长才对吧?不过……雏森竟然有那种称号……我都不知道。」

「顺带一提『文书工作之龙』是蓝染惣右介,『文书工作之鹰』就是我!你可别老是认为我还是那个第二班的我喔?」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完全谅解五番队非常擅长处理行政工作了。」

看到严儿挺起胸膛、一副得意的样子,井鹤不禁莞尔一笑。

「好了……不好意思再打扰你工作,我也该告辞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严儿急忙阻止正要站起来的井鹤。

「我们好久不见,就多聊一会吧!?我现在除了每个月去一次技术开发句之外,都待在灵术院里,好想知道外面世界热门话题是什么啊~!」

井鹤听到严儿的话,停下来正要起身的动作。

「每个月去一次……开发局?为什么……」

「咦?我没跟你说过吗?」

严儿一副没事的样子,将袴裤往上拉起。

「我在对战的时候两只脚都被打断了,现在装了义肢。」

由表面平滑的乳白色零件制作而成的义肢,从深蓝色的裤管下露了出来。

「虽然也有看起来和真的脚一样的义肢,但那不属于护庭十三队的补偿范围。反正这样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我觉得还蛮好的。」

严儿原本担任五番队第三席。

他在星十字骑士团的攻击下失去了双脚,因为装上义肢,现在的他已经再也无法使用瞬间长距离移动的步法「瞬步」,然而对高阶死神而言,「瞬步」可以说是一种必备的能力。严儿因此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适合担任第三席,他向平子队长提出希望降低自己席次的要求,平子则询问他是否愿意担任真央灵术院的学院长一职。

「我对自己的步法一直很有信心,失去双脚对我而言是一大打击,但是开始学院长的工作之后,虽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还是觉得很开心!我原本就不属于什么都做的好很好的资质生类型,所以我很能理解学院生在何种情况下会受到挫折,何时会灰心意冷……在平子队长的面前,虽然我打算一直扮演着聪明、反应快速的第三席,不过我的本质大概早就被他看投了吧。」

平子形式对他说的话,再次回荡在严儿的耳边。

『我觉得你很适合当院长喔?……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理解学生们的心吧。』

严儿领悟这是因为平子认同自己的资质,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心怀感谢并接受了学院长的职位。

「所以说呢!现在我已经不会在意脚的事情了。」

严儿拍了下膝盖,笑着说道。井鹤心想,原来如此……他的开朗应该可以帮助到许多迷惘的年轻人吧。

「是吗……真是辛苦你了,石和。」

「没事没事,你别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啊,吉良!应该没有人比你还要辛苦了吧!?」

「你这么说……的确也没错。」

「我听说了你战死的消息,但后来听到你以已死之身重回战场,当时真是让我陷入一片混乱啊!」

井鹤在之前的战役中身受重伤,失去了百分之三十的肉身而死亡。现在他能够行动自如的原因,是因为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将他的尸体从战场带回来,对他进行了实验性的肉体改造手术。这项并没有获得本人同意的手术成功了,井鹤因此能够以死之身或者。

「我看到了登在『静灵庭通信』复刊号上,涅队长的肉体改造实验探究报告,才终于理解事情的始末。」

由九番队编辑发行的资讯刊物『静灵庭通信』,因为发行体制不全的缘故,在大战后休刊了一年。复刊后发行的第一本刊物内容,刊登了人数众多的死者名单与重建的进度情况,附在刊物后面的附录,则是涅茧利的研究报告。

【赋予吉良井鹤副队长的死鬼术式成功!即使断送性命也可安心!死鬼术式秘密大公开!】

透过被加上煽情标题的报告内容,井鹤成为技术开发局长的恶魔实验对象这件事,在静灵庭中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无论如何……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呢……总之,我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

「……谢谢。」

井鹤低声回答,他怀中的传令神机震动了起来。严儿说「你确认一下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井鹤看了一眼提示为【未读】的简讯,传送者是阿散井恋次。

「是阿散井传来的简讯,问大家今晚能不能聚聚。」

收信者的栏位也有雏森桃的名字。

「他也邀请了雏森……你也一起来如何」

井鹤回传『了解』两字之后抬起头,看到严儿微笑着将手放在堆积如上的文件上。

「你没看到这些吗?吉良副队长。」

「……我会帮你向大家问好的,学院长。」

井鹤对此回以笑容。

两人继续聊着彼此的近况,这时,忽然有一名黑发女子从打开的窗户飞窜进来,随着她头部的动作,充满光泽干的马尾在她身后摇晃着。

「你们聊得很开心吗?」

她双手叉腰,脸上挂着一抹笑意,来者是四枫院夜一。

「辛苦了,四枫院老师!」

「好久不见,四枫院。」

夜一用手势阻止了两人打算起身的动作,以一派轻松的样子坐在井鹤旁边。

「我跟吉良大搞半年不见了吧,如何,有和凤桥好好相处吗?」

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的音乐造诣相当深厚,不仅喜欢欣赏各类音乐,也喜欢弹奏乐器。夜一担任四枫院家族的当家时,楼十郎会拜托四枫院家的雅乐队帮忙修理或调整他从现世带回来的乐器,因此两人是旧识。夜一回以一年两次的频率,带着现世的伴手礼拜访三番队的勤务室,那时她也曾数度与井鹤交谈,双方算是认识。

「嗯,还可以吧,我已经习惯了工作时听他演奏了。」

「……习惯了这种事真的好吗?」

听到严儿的询问,井鹤耸了耸肩。

不仅是三番队的队长室,甚至勤务室那里都排放了许多乐器,楼十郎如果兴致一来,无论是否还在工作时间,他会径自开始演奏。刚开始的时候井鹤虽然表示反对,但自从井鹤发现楼十郎演奏之后,工作效率会一下子大幅提升,后来也就默许了楼十郎的行为。

「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如果从他手中拿走了乐器,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了吧。」

夜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无视雅儿带着责难的眼神。井鹤在心里偷笑,似乎这两位已经处的不错了。

「话说回来……四枫院老师,讲师的工作做得如何呢?」

「哈!反正就是玩弄年轻人嘛……」

夜一斜睨井鹤一眼之后,将一张手掌大小的纸片交给了严儿。

「写在上面的人,已经可以让他们正式入队了。」

严儿浏览名单上的姓名,边看边连连点头。

「这个有加注圈圈的孩子是什么意思呢?」

「啊~请让他加入九番队。虽然他缺乏白打的才能,但他聪明伶俐,兴趣是好东西。」

「我知道了!」

严儿从怀中拿出了记事本,将夜一说的话注记下来,并将纸片夹在里面,然后关上了本子。

「真是太令我吃惊了……你真的好好当着『老师』耶。」

听到井鹤调侃的语气,夜一微微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把我当成傻瓜对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听队长说,你在接受教职的时候,露出了一副打从心底觉得麻烦的表情……」

「我现在还是打从心底觉得麻烦啊。」

「四枫院老师……请千万不要在学院生的面前说这种话喔!」

夜一看向严儿的表情仿佛在说「我知道啦」,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着头看着天花板。

「我是天才耶,所以说我不是说过我不知道该怎么教导平凡人吗……当初他们给两个选择,是要作为特别讲师,每半个月来灵术院一次,还是归队当八番队的队长,我只能接受教职了啊。」

如果拒绝归队的话,那就每两周去一次灵术院,指导六年纪生的白打与步法的课程——这是京乐总队长给夜一的命令。

「想也知道,当然不能让四枫院这样的人才游手好闲啊……而且不仅是你,全队都接到了命令,每队都至少要选出一人担任灵术院的讲师。」

「因为i灵王护神大战时,许多原本灵术院的讲师都战死了……」对抗无形帝国的

大战时全体的学院生都在宿舍中避难。

由于大量的灵压在此聚集,反而让无形帝国的亲兵与圣兵集中火力攻击宿舍,老师们在学院生眼前,展开了对抗无形帝国的殊死保卫战。虽然老师们都曾担任席官,拥有熟练的战斗技巧,但是由于敌方大军压境,终究寡不敌众,老师们一个接一个壮烈牺牲。

在如此绝望的情况下,一位戴着面具的死神破开乌云,翩然现身。

『超级英雄来了!!』

踩着倒下的圣兵,摆出决胜姿势的人,是九番队的『超级』副队长——久南白。

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在前往迎战星十字骑士团时,并没有让白随行。

「讨厌啦!我也要去!你只带修兵一起去也太诈了吧!好诈好诈好诈好诈~~~!!」

当时,白当然倒在地上打滚抗议,若是平时,拳西应该只会大骂一声『吵死人了!』但这一次,拳西屈膝跪下,看着白的眼睛说道:

「白,你快去灵术院,去保护未来的死神。」

拳西抓住白的左手腕,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那里有着白亲手做的副官徽章。

「……你不止是副队长,对吧?」

从背后被推了一把,白没有回头,向暮色的天空纵身一跃。

在即将西沉的夕阳照射下,【SUPER 9】的刻印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虚化的白在战役中成功保护了学院生,但灵术院的老师人数只剩下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由于眼下培育死神是刻不容缓的工作,补充老师的人数也成为了最重要的课题。

「灵王护神大战……真是令人作呕的名字。」

夜一脱口而出的真心话,让井鹤也深有同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将真相昭告天下,一定会引起混乱。」

黑崎一护打倒友哈巴赫之后,友哈巴赫的遗体由零番队的队员运回了灵王宫。即使已经死亡,其遗体已然拥有莫大的灵力,在遗体上布下数百层结界后,将之作为新的楔放入灵王大内里本殿之中,世界终能免于崩坏的命运。

「灵王已死,现在这个世界是靠着大战的罪魁祸首才得以维系」——这个真相并没有被公开,无形帝国发动的一连串侵略战役,被称为「灵王护神大战」。

「我们守住了灵王宫,灵王并没有被杀害……当我这样告诉学院的学生时,心里总会想,在我们所学的历史之中,应该也有像这样被篡改过的内容吧。」

严儿露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神情,轻轻摇了摇头。

「叙写过去的人因为自己的立场而扭曲真实……这就是所谓的历史啊。」

夜一低声说道,她的眼神中浮现出些许疲倦之色。想到夜一过去曾被视为反叛者而被尸魂界追杀,另外两个人不禁陷入了沉默。

「你们两个别一担忧脸!我又没觉得怎么样……」

夜一不满的抗议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学院长先生!我来拿已经完成的文件资料!」

从门的另一边,传来像是男学生的声音。

「没关系,我会自己拿过去!……抱歉,我出去一下,我也要跟他们说明关于正式入队的事宜。」

严儿对两人说完之后,就抱着处理完的文件走出了房间。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离,夜一转身面对井鹤。

「……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井鹤看出夜一的眼神带着恶作剧的笑意,他觉得背脊窜上一阵凉意。

(好像被蛇盯着的青蛙……不对,这时应该要说想被猫咪的盯着的老鼠吧……?)

正当井鹤胡思乱想的时候,夜一突然靠近他身边。.

「咿……!」

夜一靠近,井鹤就往后退,直到他的背碰到了沙发的扶手,才停下了不断后退的动作。

「我听过传闻,说你的身体有一个大洞,是真的吗?」

「……你,你为什么突然……」

井鹤不自觉的把手放在右胸上,由于里面是空的,那个部分的死霸装微微陷了下去。

在刚完成死鬼术式之后,为了让体内的热度散逸,井鹤被交待不能盖住身上的洞,那一段时间,井鹤穿衣服时都必须露出半边肩膀,大战之后,经过技术升级,解决了散热问题,井鹤才终于不需要露出胸膛上的洞,可以和往常一般穿上死霸装。

「涅曾经说过,眠是义魂改造技术的杰作,吉良则是肉体改造技术的杰作……在哪?让我看一下那个洞嘛。」

「什么……!?我才不要!」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只想看一下那个洞的剖面是什么样子,你又不会少一块肉!快点!快点!」

夜一完全不顾井鹤抵抗的动作,抓住井鹤右手的袖子用力拉扯。

「请你不要这样!」

井鹤试图拨开夜一抓住他衣襟的手,身体不断扭动挣扎,此时他看到——门被打开了。

严儿带着两位女学生重新折返,看到眼前的两人,顿时身体一僵。

穿着死霸装的井鹤已经衣衫不整,而夜一则呈现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严儿立刻把门关上。

「抱、抱歉,吉良!」

「你不要道歉,不是你想的那样!」

井鹤推开夜一,冲出了房间。从走廊上不断传来两人重复的「对不起!」「真的不是!」的对话声音。

「都是他莫名其妙的矜持,才会让事情变得这样……」

夜一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与来时相同,从窗子飞窜而出。

——隔天,『四枫院老师与吉良副队长的禁忌关系』这样的传言,马上传遍了整个灵术院。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当井鹤遇到仰慕夜一的二番队队长——碎蜂的时候,总是会遭到碎蜂仿佛要咒杀他的眼神直直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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