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同人 约瑟夫卡尔囚鸟 九
“其他人也会收到这样的礼物吗？”
“他们？别担心，他们会收到其他的‘礼物’的。”
死亡，就是他送给他们的“礼物”。
卡尔攥紧了手中的卡牌，黑暗中兀自苦笑。他撑起身体，走到已经没有气息的女孩身边，脱下自己的大衣，想要盖在她身上，却在看到她的脸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女孩本来年轻的面貌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副老媪的面容，皮肤干瘪松弛，满是皱纹，仿佛有谁在一瞬间抽走了本该属于她的青春岁月。
卡尔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
他见过这样的尸体。
而且，不止一具。
三个月前，伦敦，南肯辛顿。
“麻烦你来这一趟，卡尔先生。”殡仪馆的馆长说道。
“我听说事情很棘手。”卡尔收了伞，放在一旁的雨伞架上，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他的裤脚都迸溅上了雨水，却并不显得狼狈。
“的确。跟我来看看吧。”馆长说着，领卡尔往殡仪馆里面走去。
冰冷的停尸房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具尸体，全部用白布盖得严严实实。卡尔走到一具尸体前，带上手套，掀开了白布。
白布下的尸体形容枯槁，看上去七八十岁，是位老年男性。
卡尔依次先开剩下几具尸体的白布，他们性别不同，但都是老年人面貌。
“你觉得他们都多大年纪？”馆长问道。
还没等卡尔回答，他就指着第一具尸体说道：“这个人，33岁。第二个，29岁，第三个……”
卡尔皱起眉头，俯身细细地观察这些尸体。
他在来之前就听说过这件事非常古怪，以至于整个南肯辛顿的入殓师都不愿意做这个生意。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会离奇到这种程度。
听馆长说，最近一段日子里，南肯辛顿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被害者的尸体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而行凶者现在还没有被抓住，甚至没有一点关于案件的线索。
卡尔从殡仪馆走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他站在门口和馆长道了别，撑着雨伞走进了大雨中。
雨幕里有黑色轿车从他身边驶过，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记忆里的的画面和面前的尸体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卡尔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风灌入他的胸腔，冷的彻骨，也格外清醒。
他紧了紧手指，还是把大衣盖在了女孩的身上。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坐以待毙才是。
卡尔在黑暗中奔跑。树枝划过他的皮肤，留下淡淡的红痕。他却不管不顾，只想跟着求救信号找到最后一个队友的身影。
忽然，他听见了呼救声。
他顿了一下，往声音的来源跑去。
“你来的正好，还能看到这出好戏的最后一幕。”
月光下，约瑟夫倚在树边，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着佩剑上的血迹。而最后一个队友，正被绑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你一定要杀了他，是吗？”卡尔沉声问道。
约瑟夫把染血的帕子扔到一边，向卡尔走来。
“如果我不杀他，你愿意用什么来换，卡尔？”
卡尔倒退了半步。
他看不透也想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眼前的这个刽子手对他另眼相待。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个人残忍而冷漠，他的语气温柔内里却藏着一条毒蛇，随时可能将人置之死地。
他不能信他，也不敢信他。
“不如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就放了他，怎么样？”约瑟夫步步相逼。
卡尔的后背贴到了墙面，他已经没有退路。
“我不愿意。”他僵硬地开口。
约瑟夫顿了一下，忽然笑了。
“你瞧，卡尔，其实你也没有那么高尚，对吧？”他站直了身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让命运来做抉择吧。”
他拿出那套塔罗牌，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抽哪张呢？不如你来替他选择怎么样，卡尔？”约瑟夫偏头看向他。
卡尔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那我来替他选择。”约瑟夫说罢，随手从那一沓卡牌中抽出一张，放在眼前看了一眼。
“真不幸，是死神。”
他叹息般地开口，忽然抽出佩剑，一把插进了那人的胸膛。
第五人格同人 约瑟夫卡尔囚鸟 十
从胸口汨汨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约瑟夫脚下的那片土地。
“又弄脏了呢。”
约瑟夫从尸体里拔出剑，往卡尔的方向走来。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卡尔。”
优雅的，微笑的，染血的，恶魔。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笼罩，暗淡的天空吞噬了仅存的光亮。约瑟夫在黑暗中越凑越近，几乎把卡尔压在墙上。
两人的身体渐渐相贴，微凉而柔软的唇落在他的额头，沿着鼻梁一点点下滑，一直亲吻到唇边。
卡尔屏住呼吸，表情突然一把抓住了佩剑的剑身，借势把他手里的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
他的动作是如此果断决绝，动作快到连约瑟夫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双沉寂黑暗的双眼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情绪，他疯了一般地把剑身从卡尔手里夺了出来，抱住他不断下坠的身体。
疼痛骤然来袭，卡尔的脑中仿佛炸过一道闪电，将所有的思绪都烧成了灰烬。他瘫软在约瑟夫怀里，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浸湿了两人的衣襟。他艰难地喘着气，如同一条上岸后濒死的鱼。
约瑟夫紧紧按着他的伤口，面容接近扭曲：“你到底有多厌恶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卡尔怔怔地望着阴暗的天空，意识因为失血过多渐渐模糊。
他不怕死，怕的是被强加上他人的意志，从此不再是自己。
他感觉到约瑟夫紧紧抱紧了自己。耳边传来他咬牙切齿般的话语：“你休想用死亡逃避我，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永远！”
头越来越沉，意识即将离自己远去的那一瞬间，卡尔忽然想到那一夜的白玫瑰。
那些纷落在地的玫瑰花瓣，和那夜庄园外柔和的月光。
竟然有些……莫名想念。
——
“你违规了，约瑟夫。”
“我知道。”
“你不该把他带回来。”
“这不关你的事。”
卡尔的睫毛动了动。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到约瑟夫和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动了动手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宽阔的屋子，四周的摆设奢华无比，仿佛一砖一瓦都是用金钱堆砌而成。而他整个人此时陷在一张柔软的大床里，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换成了睡衣，右手上的上已经清理过，包上了白色的绷带。
卡尔想坐起身，刚动一下，拉扯到腹部的伤口，不由得闷哼一声，皱紧了眉头。
房间的大门忽然打开，约瑟夫出现在门后。他换了一身白色礼服，头发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淡金色，没有束起，随意地披在肩头。穿红色和服的女人瞥了屋内的卡尔一眼，留给约瑟夫一个“看你怎么收场”的眼神，身姿妩媚地离去。
“别动，伤口会裂开。”约瑟夫走到床边，“餐厅里留了早餐，我去端给你。”
卡尔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最后，他慢慢地开口：“这算是什么，囚禁吗？”
约瑟夫俯身慢条斯理地为他整理被角，听到这句话时抬头看他，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里沉淀着卡尔看不懂的复杂情感：“可以不是。”
至少现在是。
除非他答应永远留在他身边。
约瑟夫轻轻拨开卡尔眼前的碎发，动作如情人般轻柔，卡尔却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手指。
“我这一生都没后悔过什么。可这一刻我真后悔，约瑟夫。”卡尔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要是我没有来到这个庄园就好了。”
约瑟夫的脸色沉下来了。卡尔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张精美皮囊下隐忍的怒火。
“你什么都不明白，卡尔。”金发监管者开口，“就算你不来庄园，我也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执起卡尔的手，亲吻那几根瘦削的手指，动作虔诚，话语却残忍至极：“好好养伤，因为就算死，你也没办法逃离我身边。”
眼里，是浓重的化不开的执念。
第五人格同人 约瑟夫卡尔囚鸟 一
给予死者，最后的尊重。
――《伊索·卡尔日记第二页》
如同旅人最终到达目的地般，这世界上的人最终结果都大同小异――迈向死亡。
卡尔每天需要面对的，就是那些到达人生终点站的人。
他精湛的手法和令人讶异的天赋让他以仅仅21岁的年纪迅速在殡仪馆扎稳脚跟。这位深入简出的年轻入殓师总是以一张平静淡然的脸庞，在无数个夜晚，独自修复着死者已经僵硬斑驳的脸庞。
让死亡，化为永恒的美丽。
这是入殓师的首要职责。
又是一个深夜，卡尔孤身一人留在殡仪馆。刚刚新送来了一具尸体，女性，四十岁左右。
他掀开盖住尸体的白布，随即微微皱了皱眉。
这位女性穿着的衣物材质很好，身上的珠宝看上去价值不菲，生前也许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但她的腹部，现在满是血污，一片狼藉。
卡尔戴上一次性手套，检查了一下她腹部的伤口。越检查，越感到心惊。
这位女士的腹部，一共被人用利器捅了39刀。
卡尔深深地皱起眉头，一道褶皱出现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他检查了一下她其他的部位，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一张大衣里的纸条露出边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卡尔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纸，摊开。
上面是一封信。
字迹娟秀，从内容语气上，像是写给女儿的。
卡尔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台上的女人。
从信的内容上看，她似乎非常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女儿，满封信都是对女儿的思念。
信尾附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边角有点发黄，上面的少女正微笑着，清秀隽美。
卡尔把信合上，微微叹息。这封信，最终也没能送到她女儿的手里。
这时，他注意到大衣里，还有什么东西。
卡尔把手放进女人的大衣兜里，抽出了一个薄薄的，白色的信封，上面用红色的火漆封死，印上了不知名的符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拆开。
这是一封邀请函。
落款方上写着：欧利蒂丝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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