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审讯 Interrogation 的技巧
对普通大众来说,讯问是一个有点敏感又神秘的领域。但讯问其实是一门科学,有很完善的学术体系。讯问科学中的一些技巧和内容,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处理人际关系,比如可以让你更善于捕捉他人的情绪、洞察他人的意图、实现有效的沟通,或帮助我们反思自己的思想、情绪和行为。
以下列举了一些讯问工作的方法和技巧:
有效的实践方法会随着更多研究的开展和实地验证评估过程而改变。讯问是一个动态过程,专家会在追求目标的同时随机应变。
1. 讯问团队应具有跨学科跨专业背景,对讯问工作进行准备、计划、支持。讯问团队中的所有成员,包括分析师、口译员、主题专家、一名或两名审讯员,都需要经过相同的讯问最佳实践培训。直接与受讯人接触的组员应观察讯问过程,并为讯问员提供反馈,尤其是有关讯问员与受讯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变化。
2. 为讯问做准备,将硬事实和推论区分开。硬事实和推论,与情报要求一起被用来设定长期和短期目标、推断受讯人动机、预测其对讯问策略可能的反应。
3. 创造有助于互动的环境。讯问室的物理环境、讯问员的衣着、讯问员使用的语言都要经过策略性的设计,以更好的影响受讯人,使其公布更多信息。
4. 把握好第一印象。讯问团队推测受讯人最容易对哪种类型的人做出反应,为讯问人开发相应的、逼真的“品牌”形象。讯问人与团队合作,制定有效的开场白,不仅传达讯问人的“品牌”形象,还表达出此次讯问的目的和可能的结果。
5. 评估受讯人的抵抗程度。讯问团队通过意会(sensemaking)评估受讯人的合作水平,识别其竞争或回避态度,并确定受讯人讲话方式的潜在动机——他是否在意与讯问人的关系,是否在意自身的需求和身份,或者他是否愿意参与解决工具性问题。
6. 应对受讯人可能表现出的任何抵抗。如果受讯人拒绝合作,讯问人可采取说服策略将受讯人引导至对话中,例如自我肯定、爱好、社会认同、互惠、温和的展示权威、自我披露、承诺和一致性。讯问人可能通过相互故事讲述重新建构互动的框架,也可能承认抵抗,使用得寸进尺法(Foot-in-the-door technique)或暗示时间紧迫。
7. 发展和保持融洽的关系。讯问人有意地让受讯人感觉到自主性,而不是被胁迫,受讯人将更倾向于合作。讯问人表现出对受讯人的包容和同情,并提出他的价值观和信条,使这些策略适应受讯人的需求。在整个讯问过程中保持融洽关系,这种关系可用于评估讯问人和受讯人相互注意和协调的程度。
8. 使用主动聆听的技巧。主动聆听技巧包括鼓励,释义或总结受讯人在关键时刻的讲话内容,模仿受讯人的语言和动作,映像,情感标签,以及适当使用沉默。
9. 使用开放式提问技巧获取事件信息。讯问人向受讯人解释该事件是受讯人的故事,不是讯问人的故事。这可以加强受讯人的自主性,并且避免讯问人过分明显地关注情报需求。如果讯问人过于专注情报需求,可能会错过受讯人不经意间透露的信息。讯问人可以通过要求受讯人“讲述”、“解释”或“描述”某个话题的方式获取信息。讯问人不会打断受讯人的讲述过程,也不会允许受讯人沉默。
10. 协助受讯人回忆事件。讯问人可要求受讯人闭上眼睛或移开视线,以减少注意力分散并促进回想记忆。讯问人可要求受讯人在脑海中重现事件发生的环境,并描述出时间、听觉和空间细节,例如,询问“你听到什么?看到了什么?闻到了什么?感觉怎么样?”。讯问人可要求受讯人以倒叙的形式或从不同的视角讲述事件。
11. 同时关注讯问人和受讯人的积极性和消极行为。讯问人采取积极的人际交往行为方式:他适应讯问流程、设定议程、适当地和交替地坦白、自信和果断、乐于助人、善于社交和具有热情、尊重和信任他人、谦逊并虚心寻求建议,或者有所保留和谨慎。讯问人避免消极的人际交往行为,例如好争论、苛刻和刻板、家长式控制和居高临下、过分亲近、不确定和犹豫、软弱和顺从、被动和怨恨,或者具有攻击性和惩罚性。讯问人在受讯人身上寻求积极的人际行为,避免其产生消极人际行为。
12. 使用漏斗策略进行提问。讯问人首先在包含目标话题的宽泛领域内询问开放式问题(让受讯人“讲述”,“解释”,“描述”),然后逐步导向目标话题。通常采用逐渐收窄的探究性问题,并根据需要穿插一些需要澄清的问题。一旦目标达成,讯问人逐步将谈话从该目标话题转移到其他话题,最小化该目标话题对于受讯人的重要性。
13. 通过讲故事获取信息。讯问人在掌握有关问题的某些信息的情况下,他可以保持友好的举止,参与到受讯人的故事讲述过程中,并向受讯人反映某一特定话题的信息。讯问人不提出直接问题,而是使用确认或不确认的方式来获取额外详细信息,让受讯人不会意识到他在提供信息。
14. 讯问团队能意识到沟通上的跨文化差异。讯问团队对定向对话、关系对话、问题解决对话和解决方案框架中的跨文化差异敏感,可以避免误解。在一些国家,双方特别愿意以解决共同的问题作为讯问活动的开始;在另一些国家,讯问人和受讯人之间的关系必须首先确立并得到尊重。
15. 讯问人鼓励受讯人提供高度详细的答复。受讯人通常期望回答“是”或“否”的问题,讯问人可通过展示模型化的陈述来说明其想要的信息详细程度,例如,一段2分钟提前录制的、与讯问人所关注事件无关的其他事件的语音陈述。讯问人说明这是其希望得到的信息详细程度。讯问团队评估受讯人提供细节信息的能力,以及这些细节是否可验证。
16. 有策略地制定证据或信息的框架。讯问团队谨慎地评估有关特定话题的任何证据和信息,将信息来源和详尽程度列于2x2矩阵中,一个维度是由低到高的详尽程度,另一个维度是有模糊到精确的信息来源。
17. 有策略地提出证据或信息。在不透露证据或信息的情况下,讯问人可要求受讯人提供一个有关特定话题的自由叙述。然后,讯问人要求受讯人重复相同的叙述,并提出一些具体的问题,锁定受讯人描述事件的精确版本。一旦细节被获取到,讯问人提出一项证据或信息(模糊信息来源,低详尽程度的),并要求受讯人进行解释。接下来,讯问人引入更精确信息来源和高详尽程度的证据或信息,再次要求受讯人进行解释。讯问团队记录受讯人叙述中和叙述之间的不一致之处。
18. 讯问人提出意想不到的问题。受讯人可能会对讯问活动有所准备,猜测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并编造他们认为合适的答案。讯问人提出受讯人不太可能预料到的、但如果受讯人说实话就能回答的问题,可打断受讯人的应对策略。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是,要求受讯人画出他在事件中所看到的情况。讯问团队评估绘画的详细程度、在场人员以及绘画的视角。另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是询问事件的计划,而不是事件本身。
19. 使用固定选项测试发现隐藏的信息。固定选项测试可用来揭露受讯人试图隐藏的信息,或揭露一群人试图隐藏的共享信息。
20. 讯问团队能意识到欺骗迹象的跨文化差异。讯问团队能意识到发现受讯人欺骗行为的障碍,例如在对权威的尊重程度、叙事、抵抗、保留面子、提供自身经历和环境的详细信息、人际关系协调、与使用第二语言进行回忆相关的局限性等方面的跨文化差异。
21. 与口译员合作。口译员通常兼具语言和文化专业能力。作为团队的一部分,口译员应接受讯问实践培训,并能够预计、促进、有时还可以影响讯问人可能部署的某项策略,他们参与每次讯问活动的准备和计划工作。讯问团队应认识到,当口译员参与到讯问活动中时,谈话是一个三方的交流过程,口译员、讯问人和受讯人的位置应使沟通过程尽量保持自然。
22. 讯问团队对此次讯问活动有策略性的进行总结,以便开展下一次讯问活动。一次讯问的结束是下次讯问的准备和计划工作的一部分。讯问人总结受讯人讲述的内容,允许受讯人纠正或扩展总结的内容。讯问人提供接下来讯问活动的路线图。
23. 使用视频或音频记录讯问过程。团队对讯问记录进行分析,来准备下次讯问活动并撰写报告。使用文本分析工具分析受讯人讲述的事件情节,可能会发现受讯人的欺骗行为和心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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