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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海平MHP 我就不是那种 接地气 的音乐人 音乐专访|

马海平MHP 我就不是那种 接地气 的音乐人 音乐专访

“上海Techno之子”,是电子音乐人马海平MHP相关文章中常提到的标签。他在2012年通过美国厂牌Cratesavers International发布黑胶唱片《四方来朝》,成了首位在Techno音乐发源地——底特律发表作品的中国人;2015年,又通过荷兰Nightvision Records发行黑胶EP《黄昏之光》。

马海平MHP 我就不是那种 接地气 的音乐人 音乐专访|

据“音乐人攻略”2013年报道,马海平MHP自小学习美术,在大学时厌倦学院派绘画,将兴趣点转向音乐制作。1996年起接触摇滚乐,后来受知名DJ孙孟晋电台节目《蓝调之夜》感召,涉猎起前卫音乐、电子乐。

经过实验电子组合AITAR、前卫摇滚乐队JUNKYARD的历练,马海平MHP又将音乐视野瞄准Techno、House等电子舞曲,也跨界戏剧、艺术等领域做声音实验。他曾在大学教授现代音乐史、新媒体艺术,为电音派对品牌VOID出谋划策,由他创办、致力于推广本土电子音乐的“友军电台”一直更新至今——二十载心向电音,马海平风华依旧。

Techno究竟是怎样一种音乐风格?据维基百科简介,Techno最显著特征是重复的节拍,这种音乐常见于DJ表演中。核心节奏主打四四拍,音乐速度维持在每分钟120至150拍。Techno音乐人会使用诸如鼓机、编曲机、合成器、数字音乐工作站等电音设备来创作。“Techno”一词起源于1980年代早期的德国,但被用成电子舞曲风格,是在1988年专辑《Techno! The New Dance Sound of Detroit》发表后,“Techno”成为底特律特产电音舞曲的风格标签。

在今天的麻乐音乐专访里,马海平MHP对Techno音乐的特征和电子乐鉴赏作一探讨,并详解其全新专辑《遗落边境》的创作细节。

相比上一张以底特律Techno、House为主调的专辑《折叠痕迹》,6月发行的《遗落边境》加大人声和器乐演奏的比重,马海平MHP想摆脱音乐标签的限制,展现自己的多元性。

马海平MHP是一个科幻爱好者,还曾为科幻银河奖创作主题歌,他觉得科幻包裹着反叛,是想象力的源泉,于是现代人类保存文明的方式、人工智能、时间旅行等议题都激发了他新专辑的创作灵感。

马海平MHP在音乐上的耕耘和出产,总带着些先锋的意味,不过打开他的个人页面听歌排行,《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赫然位居收听亚军,游走科幻的马海平MHP忽然释放出了人间烟火气,这是怎么回事呢?来听马老师的解答。

采写:麻乐

“我就不是那种’接地气’的音乐人。”

麻乐:相比上一张专辑《折叠痕迹》,这张《遗落边境》很大的特点是加入浓墨重彩的旋律,还有大篇幅的人声演唱或人声采样,做这张的观念和思路是什么?

马海平MHP:《折叠痕迹》是一张以底特律Techno和House为基调的概念唱片,我想在《遗落边境》表达更多可能性,人声和器乐演奏比重都更多。大家可能更多认为我是一个电子舞曲音乐人,但我的聆听经验和成长经历,贯穿在独立音乐发展的不同时期,各个时期的音乐都对我都有很深的影响,折射在专辑中比如《我是真实》的IDM(智能舞曲)、《最后一个地球人》的House、《血梦》的Trip Hop、《消失的国王》的电子摇滚,我把自己的多元性描述在作品里。

麻乐:《遗落奇迹》是对科技时代人类保存方式的担忧,怎么会想到这件事?你在编这首歌时,脑海里有什么情节或画面?

马海平MHP:刘慈欣的《赡养上帝》和阿西莫夫的《基地》里都有科技遗落后,文明倒退和衰落的假想。人类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希腊罗马文明衰落到中世纪政教合一的时期,而欧洲文明的保存者恰恰是阿拉伯人。那我们现在引以为傲的科技成就在遭遇战争、政治变动、瘟疫后将被谁来保存,这么一想的确是应该担忧的。

麻乐:《我是真实》为什么在专辑里出现了三次?这个中文标题似乎有语法错误,怎么会想用“我是真实”这样一个别扭的表达?

马海平MHP:《我是真实》是专辑中一个比较重要曲子,我创作在去年日本演出归来后,夜晚涩谷街头的人群如同纽约上海北京一样,焦虑而快速地穿行,歌词中描述了人们在大都会中用酒精和狩猎情人填补焦虑的生活,这种虚无的状态却又是都市人真实的生存状态。

“我是真实”就是一种自言自语式的呢喃表达。

第一个版本是我最喜欢的,由于创作在东京演出后,我就做成类似小山田圭吾灵动的IDM,《攻壳机动队》配乐的疏离感是可以借鉴的,另外一个版本是一个House Remix,更适合在Club里播放,在CD里收录的是伴奏版本,所以出现了三次。

麻乐:这首歌灵感来自深夜涩谷街头漫步,当时漫步的感觉是怎样的?《我是真实》跟其它歌曲不同的是从现实出发创作,而不是从一个架空的幻想而来,你如何看待自己创作里这种“不接地气”的特点?

马海平MHP:涉谷是亚洲人口密度最高的商业中心,它和所有我去过的大都市一样,人们行走的速度很快,歌词中也提到噪音是指地铁、街道、建筑、人群等城市的声音,而人们身在其中却完不介意这种声音的污染。

这首歌的确是基于现实的体验创作,做出来依然不是很“接地气”,因为我就不是那种“接地气”的音乐人。

麻乐:为什么选择跟雷雨心合作多首歌曲?

马海平MHP:《即刻电音》后,我们都觉得应该做一些更多的合作,于是有了三首合作曲子,总体来说合作很愉快。

麻乐:《血梦》跟雷雨心EP里的版本有些不同,尤其人声上,为什么做了不同的处理?

马海平MHP:《遗落边境》里的是英文版,也是最早的版本,人声和混音更电子爵士和Trip Hop一些,《八部半》里的版本是中文版,混音更华语流行一些。

两个版本的差别主要是为了保持这首歌在我们两个各自专辑的风格统一性。

麻乐:《消失的王国》里跟TIMERS乐队(母带制作由TIMERS乐队成员夏侯哲Zack.X操刀)和孙凌生(TIMERS成员)合作是出于什么考虑?他的特殊中式口音,尤其是“keep the doors open”这句,会不会让你在高级感的把控上有些为难?

马海平MHP:我喜欢并尊重一直在音乐上追求变化和突破的音乐人,孙凌生就是,TIMERS在音色和音乐细节上的打磨是非常精美的。

关于演唱的英语口音问题我不是很介意,Italo Disco、日本昭和时代的流行音乐里的英语口音对于听众来说都是OK的。

麻乐:专辑后半张收录不同DJ的Remix版本歌曲的用意是什么?

马海平MHP:这个其实是欧美流行音乐和独立音乐很常见的做法了,club是音乐转播的一个重要的场景,音乐人或者乐队会邀请其他制作人去制作适合跳舞的remix版本便于DJ播放。

麻乐:你的作品里会使用很多重复的乐段,在做歌的过程中如何让它听起来没那么单调?或者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在意的问题?

马海平MHP:电子舞曲常见的表现形式就是loop(即循环)的循环,可以追根溯源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极简主义作曲,而在club里一个稳定的节拍比较容易让身体保持律动,这是电子舞曲为什么是以loop为基础的原因,一个loop要做得好听,甚至有时候比写一首歌还要难,使其不单调要考虑音色、混音、能量的堆叠和释放等各种问题。

麻乐:科幻叙事一直是你音乐灵感的重要来源,为什么喜欢科幻?最近有哪些科幻作品让你着迷?

马海平MHP:的确,因为我们的时代正是一个现实与科学幻想交织的时代,今天的幻想明天可能就是现实。科幻作家我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想象力的一群人,二十世纪以来,科幻题材一直也是先锋派艺术的重要题材。

最近推荐特德姜的新作品《焦虑是自由引起的眩晕》和小林泰三的《醉步男》。

“我的作品听上去是很有底线的。”

麻乐:怎样欣赏Techno音乐?

马海平MHP:可以先从底特律Techno听起来,再从九十年代的Rave音乐,之后的Minimal Techno,到现在的柏林Techno,再到Drumcode、Afterlife厂牌的等主流Techno。

Techno是一个很庞大的体系,这个体系下的细分风格之间可能听感差异极大,而且Techno作为一个大电子音乐分类,它一直在演化,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感受。

麻乐:你曾经说一个loop走到底肯定是有很多人接受不了的,一个loop走到底是先锋还是枯燥?如何看待Techno风格里的传统?

马海平MHP:对于大多数人来说loop音乐不是一个很容易接受的音乐形式。六十年代的极简主义非但不具备先锋性,我们甚至可以视其为一种经典,所以我认为Techno这些年的先锋性并不是体现在结构上,而是主要在声音设计上的。至于是否枯燥,要看Techno的听者和收听环境。

Techno的传统主要是两块——Krafwerk的未来先锋感,黑人Funk音乐的舞蹈性。由于最近十多年柏林的电子音乐场景成为Techno最重要的阵营,黑人的Funk传统逐渐从Techno语言里减弱。先锋艺术和影像艺术的介入让Techno变得不仅仅是一种音乐风格,而是一种综合媒介的艺术。

麻乐:什么原因让你钟情于Techno、House这一类电子舞曲?你在其中获得了什么体验或感觉?有没有什么Techno作品影响了你?

马海平MHP:2000至2004年期间我创作重心是实验音乐和工业音乐,2004年之后我在寻求音乐创作风格的突破,Techno和House是一个很适合的方向,尤其当我听到Juan Atkins和Drexciya的Electro作品,那种工业质感的作品像极了Front 24Psychic TV给我带来的感受。Jeff Mills《大都会》配乐和Vengelis《银翼杀手》的配乐都是我当时很喜欢的唱片。

麻乐:多年来一直在Techno领域钻研,这个风格领域里近些年有哪些变动或改革?你的新专辑相比以往作品,在音乐编曲制作上,有什么进化?

马海平MHP:前文已经提到,Techno在当今世界已经是一种“破圈”的音乐风格,Techno制作人Gesaffelstein为The Weeknd担当制作人站在欧美流行音乐的顶端,而柏林又作为地下电子音乐的王国影响全世界。

而我在《遗落边境》想做的是构建一种中国电子可能性,吸收但不模仿,更多是一种审美表达。

麻乐:看到电板鸭对《遗落边境》的乐评,说传统的舞曲被狭隘的EDM浪潮挤压,你自己有这样的切身感受吗?为什么说现在的EDM是狭隘的?你认为自己是否是完全脱离潮流,回归到了正经电子舞曲的思路?

马海平MHP:关于EDM我并没有那么偏见,如果需要那么仇恨EDM,那么大多数的华语流行音乐也应该被仇恨,它们无非都是音乐工业生产线上的套路产品。

板鸭说的挤压应该是指,国内大家对电子音乐的认知还比较模糊,EDM的商业运作,让听众少有机会接触EDM以外的电子音乐。但只要我们这样的音乐人坚持自己,未来的电音环境会更宽容,市场也会更多元。

我不觉得我的音乐偏离潮流,我想我的作品的编曲、音色都是属于这个时代的,Techno这样的电子舞曲风格本身也在进化。我不会盲目追求潮流,也不愿意为了功利的目的去“接地气”,所以我的作品听上去是很有底线的。

麻乐:你有一个观点是电子音乐将变成一种音乐手段,而不再局限是一种风格,所以是否预示你以后的风格可能会更多元?

马海平MHP:是的,我坚信音乐家和音乐作品自身的魅力要大于音乐风格才有意义。音乐人应该创造属于自己的风格而不是在一个画好的风格范围内固步自封。

下一张的唱片我已经准备了一些曲子,我想做一张声音设计为方向的专辑,肯定又会和《遗落边境》不同了。

麻乐:7年前你说过,理清概念和培养乐迷是帮助国内电音环境成长要做的事情,你觉得现在电音的乐迷培养起来了吗?培养效果如何?

马海平MHP:我觉得已经比七年前好太多了,电子乐和club已经成为一种年轻人的社交和生活方式,乐迷也开始细分,所以我们也看到新一代的电子音乐制作人在成长,他们都是新一代乐迷转化过来的。这就是效果所在。

麻乐:看到一个粗暴评价在《迷失国》下留言写到是“夜店必备歌曲,笑死了”,你自己有什么反应?

马海平MHP:接上个问题,乐迷素质还需要继续提高。

麻乐:你曾说“做音乐的最重要的是让我的音乐实现我自己的样子”,你觉得你的音乐里有哪些你的特色印记?

马海平MHP:主要是旋律的感觉、音色的独特性、传达的主题。我希望我的音乐是流畅的,孤独的。

电音巨子也听江南皮革厂?

麻乐:你的听歌频次总列表里,除了自己的《迷失国》排第一,《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是排名第二的歌曲,这是为什么?

马海平MHP:这首歌刚出的时候觉得真的好好笑。

麻乐:SOHN的《Carry Me Home》(排在第三)又对你有怎样的意义?

马海平MHP:我很喜欢这个歌,我觉得SOHN在这首歌里描绘的末世感很到位。

麻乐:最近(8月初)你很爱听《你把我灌醉》,怎么突然怀旧起来?

马海平MHP:前一阵唱K,我点了一波魔岩三杰、郑钧、崔健,大家都不喜欢,他们只允许我唱黄大炜,所以回家找来怀旧。

麻乐:现在是否还在大学教现代音乐史?你会提供哪些书目或影像材料,来帮助音乐爱好者学习和梳理现代音乐脉络?

马海平MHP:现在重心主要在创作,目前没有代课了。

上课主要根据音乐风格在不同历史时期出现的时间线梳理一些课件,讲课以影像和聆听为主,之后做一些解读,国外会根据我想说的内容找维基百科,而国内的乐评人李皖、郝舫、颜峻的文章都会拿来参考。还有就是我会给学生安排一些DIY录音和采样的作业,让他们重新看待身边的声音。

麻乐:2016年你接受采访说女儿当时三岁半,还不理解你在干什么,现在她对你做的事是否有了概念?她对你的音乐有什么反应?

马海平MHP:她去年来看我上海即兴艺术节的演出,我的表演很实验,但她听得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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