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斋看文人江湖 文人江湖
文人江湖 小小书斋看文人江湖
书斋听起来好像是吸风饮露、梅花雪水,没有烟火,其实不然。
仕途的起伏,让许多古代文人隐迹江湖。所谓隐迹江湖,实际上是退回那个清静的书斋,寄情于闲雅自适的生活。而官场失意的文人,在书斋中真的能过上清静、安逸的生活吗?
明 仇英 《人物故事图》册 十开之一
故宫博物院藏
书斋所谓的“清静”,是对非意趣相投者的拒绝,而对于知己而言,书斋中的交往又是最为喧闹、快意的。
明 沈周 唐寅 文征明 仇英人物四段合卷 局部
上海博物馆藏
中国画大多在南窗下只画一个人,即书斋主人。如果窗口 出现两个人以上,则题为《清话图》。因为读书只能一个 人,两个人以上怎么能读在心上呢?
| 知己难遇 |
提起书斋,给人的感觉总是隔绝尘世的,而我们在古典小说中也经常会看到“书斋议事”这样的字眼儿,总给人一丝神秘的感觉。其实书斋议事,如同山亭坐禅,只是一个说辞,没有多么神秘。其实议事可以在田间地头,也可以在酒馆厕所。书斋议事往往被外人取笑,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当然也有个案。最有名的书斋议事,恐怕要属诸葛亮与刘备的隆中对策了。深居隆中书斋的诸葛亮居然能给刘备指出一条创业明路,除了看到他学问渊博、见识丰富以外,也能体会到书斋确实是一个文人江湖的所在。书斋中的文人看透了天下大势,想来这隐居也是为了政治家服务的吧。
这也能看到另一面,书斋所谓的“清静”,是对非意趣相投者的拒绝,而对于知己而言,书斋中的交往又是最为喧闹、快意的。
元 王蒙《西郊草堂图》轴
故宫博物院藏
很多时候,书斋其实只是一间小茅屋,但因为书斋里那个人不同,这间小破屋的气质也与众不同。
| 清静难得 |
书斋是个什么样子没关系,主要看屋子里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好比庙多大、多堂皇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庙出过哪些大和尚。有时那个书斋其实就是一间小茅屋,因为书斋里那个人不同,后来这间小破屋忽然被世人视作圣地了。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杜甫在他的草堂里写过《茅庐为秋风所破歌》,成都青羊路37号的杜甫草堂算是杜甫先生的书斋吗?如果是,杜甫的书斋简直与民工过夜的工棚差不多,寓居此屋的主人就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他怎能与世隔绝呢?
所谓隔绝尘世,或许是你感怀了更多的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体悟到更多的云水丘壑、日月星辰,然后偏居一隅,借笔墨抒胸臆。
元代的倪瓒出身名门,日常往来皆是高朋雅士。而他却突然散尽千金,以船为家,20余年放舟江湖,独来独往。他寄居的小舟堪比一个流动的书斋,而斋中生活简单到了惟笔墨而无长物的地步,真可谓一奇人。近人似也有效仿,袁世凯被赶下台后于故乡安阳一条小船上留影,蓑衣斗笠,仿佛渔翁。人类社会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进跨马,退骑驴;马上大丈夫,退休小神仙。小圈子是小江湖,大江湖可以囊括整个人类社会了。至于自适清净,一方面来自外部环境,更多是与个人心性相关。在朝中为官不一定不清净,庙里诵经不一定就清净。
元 倪瓒《紫芝山房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元代倪瓒出身名门,却散尽千金,以船为家,放舟江湖。他寄居的小舟堪比一个流动的书斋,而斋中生活简单到了惟笔墨而无长物的地步。
明 仇英《梧竹书堂图》轴
上海博物馆藏
| 藏书难借 |
文人还有个毛病,自家书斋中的藏书往往会被束之高阁,而借来的书却迫于还期的压力使人废寝忘食。对于爱书之人来说,借书犹如借钱,有借无还的自古就不是新鲜事儿。所以,很多文人最不待见向自己借书的人。借书,这恐怕也是一种另类的书斋文化了。
不过也有例外。三国时期东吴人范平家世好学、富有藏书,家中遍备诸子百家著作,据说达7000余卷。他对远近前来阅书的读者开放,每日读者常达百人之多,并命其孙范蔚为读者办理食宿,是私人藏书家中最早对外开放借阅的典范。范平对于来借书看的人,先酒食,再奉衣,以致敬重读书人。
孔乙己是否以为何家对待他也会像范平一样隆重呢?因此才道出:“读书人的事,算偷么?”苏轼有诗曰:“不特两鸱酒,肯借一车书。”倘若孔乙己向苏轼去借书,肯定会是另外一番局面了。明代袁枚在《黄生借书说》一节中说:“书非借不能读也!”这样说的原因有二:一怕玷污,二怕催还。书在过去是奢侈品。如今人们全看钱,谁还为一本书计较呢? 本文节选自2021年第4期《中国收藏》杂志,欲知详情请关注当期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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