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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两情相悦,在循规蹈矩的命运下,皆为悲剧的开端。”
我不相信这句话。她也不相信。
她曾在夜幕降临时分,轻吻我的脸庞,向我倾诉她的爱意。带着甜蜜爱意的吻,我陶醉于此。
我也爱她,爱她入骨。每当她亲吻我的时候,我都回报以更深的吻,吻到她娇嗔着,用小手轻轻拍打我的胸膛。
她说,她常常梦到自己身处一座不知名的游乐园。虽然被快乐环绕,但终究落得个内心的孤寂——因为梦中的游乐园,没有你。
我拥她入怀,想填满她内心的空虚。凑近耳畔,我低声呢喃,你就是我的游乐园。
的确如此。她是我的游乐园。她是我的一切。
她在我怀中颤抖。她害怕。
害怕被古板的家人发现,害怕被强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害怕郁郁而终。
她害怕,重蹈大家闺秀与上层名媛的覆辙。
我们离开这里吧。她悄声说,尽管这废旧的阁楼只有我们二人。紧接着,她转过身子,眸中浩瀚的星辰吸引着我。
你想去哪里,我问她,静静等待她的答复。只要她想,我可以即刻动身。我愿倾我所有,换取我们一生的幸福。
她摇着头,发丝间的清香萦绕在我的鼻尖。我将她搂得更紧,感受着她在我怀中微微挣扎最终依偎在我身前。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想去的地方,只求与我在一起,已是知足。
我吻着她的眼眸——这代表我对她的珍视,在她耳边情动地呢喃,我告诉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会在晨曦来临时,带你到那盛大的游乐园。
于那天清晨,我们便启程。
这是一座冷清的游乐园,昔日的繁华依旧残存,却已成往事,回忆阑珊。
她像个初次来到游乐园的小孩子,在各式各样的设施之间撒着欢。
旋转木马上,我抱她上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双手搂住我,说,你是我今生唯一的骑士。
我吻着她细嫩的手指,回答道,遵命,我心爱的公主。
直到斜阳已经西下,她才觉得疲惫。我们坐上高耸的摩天轮,静静注视着被夕阳笼罩的机械的城市。
人们在这种城市里难道不会厌烦吗?她问我。她纯洁无瑕的眸中,倒映着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的丑恶面容。我答道,他们或许早已乐在其中,又或许无力改变这令人厌恶的现状。
她突然勾起了唇,弯着好看的眼眸注视着我,她问我属于哪种人。
我告诉她,因为她的存在,我才不会认为这座城市如此百无聊赖。
当我们升至摩天轮的最顶端时,我们相拥而吻。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我们,留下浪漫神秘的漆黑剪影。
夜。游乐园中开始了烟火表演。各色礼花冲上无边无际的夜幕,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她喜欢烟花,目不转睛地仰视着一团团争奇斗艳的花簇。伴着阵阵炮声,她伏在我耳边,悄悄说着她深埋已久的秘密。
我得了病,家族病。
烟花已逝。我震惊地看着平静淡然的她。
我哭出声来,抱起她,跑向那不欢迎我们的城市,向她哭喊着我的罪过,以及要她回家好好生活的决定与央求。
她不走。她亲吻着我的泪,告诉我是治不好的,而且回到家里也会因为疾病孤独而亡。她也哭了,我们的泪水交织在一起,落在脚下的土地上。
听我的话,她说着,语气让我瞬间觉得她的虚弱与苍白。她用手擦拭着我的泪水,笑话我的狼狈不堪。我却哭得愈加激烈,口中含糊不清地抽噎,重复着也许只有我能听清楚的对不起。
日复一日,我们停留在这游乐园中。
烟花似乎正映示着我们的爱情——我们以为的轰轰烈烈与上帝眼中的转瞬即逝。我见她日渐憔悴,但她对我的爱越发深刻。
她依在我的怀里,几近枯竭的双眼呆滞地反射出烟花刺眼的光芒。
我将她抱得更紧,看上去像是为她抵御冷冽的寒风,心里却是更想把她揉进我的身体,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痛,她轻轻说,轻到说出口就被疾风吹散,轻到让我心痛。我微微放松,让她好受些,可又被她紧紧抱住——从她来说的紧紧抱住。几乎是本能,她用拥抱告诉我,不要离开她。
你说过要做我一辈子的骑士。她像是在寒风中颤抖,又似乎被寒冷逼出了眼泪。
好,我回答,轻轻拍着她。
她已在痛苦之中昏昏睡去,再也没醒来。
从那以后,我便远走它乡,带着她的骨灰。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甚至忘却了从哪里出发。
但我知道,我们要离开这里。
因为我们之间的爱——转瞬即逝却又轰轰烈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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