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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特巴特尔|

努尔特巴特尔

我叫努尔特巴特尔,我是一个强奸犯,准确来说并不是以我为灵魂的这个个体是一个强奸犯,而是与我同名的这个人是一个强奸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渐渐分不清了,也许我就是那个强奸犯吧,谁知道呢?

努尔特巴特尔|

但无疑,随着那个与我同名同姓的人的故事传开,在我身边的事情也开始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

“哎,是不是他啊。”

“什么啊?”

“什么什么啊,强奸犯啊。”

“怎么可能,那个强奸犯又不是我们学校的。”

“你确定?”

“应该是吧。”

“哎呀,就算不是一个人,名字都一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哎哎哎,他过来了,我们离他远点。”

诸如上述的谈话,在我所上的大学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我实在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我是我和那个人有着同样的名字吗?仅仅是因为我和他都是哈萨克族人?所以就都要用这种眼光来看我?

我走进食堂,所有看到我的人如同看到从动物园逃出的老虎一般,避之不及,原本拥挤不堪的食堂居然在我面前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我身后窗外的阳光笔直的射在这条道上,将我的影子拖的长长的,如此明媚的道路上,除了无数的影子,空无一人。

我走到饭堂窗口处,要了一份土豆丝,我只吃的起土豆丝,我来自新疆最穷困的地区之一,家里除了两头羊和三亩地,什么都没有了,我从小学习成绩就不错,但上大学对我家来说依旧是不小的负担,上大学之前为了供我读书,家里唯二的两头羊全被卖掉了,好在上大学还能申请助学贷款,我每天打打零工也算过得去。

但就这样没人会羡慕的生活,如今也要被打破了,整个食堂所有人都对着我指指点点,偷摸的交流着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想我也不会想知道。

我机械式的扒拉着饭,一口一口,但送到嘴里我却连咀嚼的欲望都没有,只是呆呆的盯着饭,恼火却又无奈。

看着饭,我再三纠结,终究还是多花了一块钱打了包,我虽然舍不得这一块钱,可在这我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与其浪费这一顿饭,还不如打包带走。

我压抑着性子,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上无数的目光看向我,渐渐的,我似乎有些麻木了,也许我真是个强奸犯吧,谁知道呢?

我回到宿舍,宿舍里倒是依旧,一共四个人,两人在打游戏,一个在看书,打游戏的老赵和老钱是发小,两人也是神奇的缘分,居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还分在一个宿舍。

躺在床上的是老张,他倒是个怪人,虽然也有普通人都有的爱好,也打游戏,也踢足球,但似乎大都时候看到他,他都在看书,什么书都看,例如《中国古代哲学史大纲》,《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人间失格》,《了不起的盖茨比》,有的是借阅的,但似乎大部分都是买的,一般借阅的书如果他能读完的话,过两天他的书架上定然会出现一本相同的全新的书。

我站在门口良久,似乎整间房间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除了敲键盘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回来啦。”

反倒是平日里不太爱说话的老张先说了话。

“嗯。”

我平淡的回了一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拿出打包的饭,开始在座位上一口一口吃起来。

“哎,我说你出去吃好不好,全是味儿啊,影响我操作了。”

老赵在一旁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但我瞬间就被这句话点燃了,这段时间承受的怨气一下子就因为这件小事全都迸发了出来,我起身站到老赵面前,他也注意到了我。

“你干嘛?你不会也要强奸我吧,哈哈!”

我没有回话,只是抓起他的头猛的往电脑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我开始还在数着,后来就懒得数了,他的电脑屏幕被我砸的从中间如蜘蛛网一般碎裂开来,最中心处还砸出来一个大洞,他本人更是被砸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其它二人似乎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老钱急忙跑到老赵身边,把他扶起来,但他低着头,看都没敢看我一眼,搀扶着老赵走了出去。

老张也放下了书,走下了床,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怒火。

“你不该打他。”

“他不该说让我出去吃。”

“的确,他平时也在宿舍吃饭,叫你出去确实不妥,但你不该打他。”

“为什么,他应该得到些教训。”

“但不应该是由你来。”

“那应该由谁来?老师吗?学校吗?但这种对他们来说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懒得管吧。”

老张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有答案,但对现在来说,那答案解不了现在的问题。

“哎。”

老张叹口气。

“我会和老师说明这件事。”

“随便。”

老张快步走出了门,紧追着老赵和老钱。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片,心情却说不出的舒畅,心里似乎有什么紧抓着的东西被放开了。

心情被解开,肚子也饿了不少,我抓起饭一顿狼吞虎咽,地上衣服上,桌子上掉的全是饭粒,不过谁在乎呢。

我打了个电话,约了我唯一的好朋友在操场见面。

我走出了宿舍楼,目光依旧,也许还更带了一丝害怕吧,谁知道呢,反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不一会,我就走到了操场,操场的座椅上坐着一个男孩,他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褐色的皮肤,微卷的毛发,一双眉毛十分浓密,他是我在这唯一的朋友,江布尔。

“怎么了,努尔特,突然把我叫出来。”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江布尔你了。”

我顺势坐在江布尔旁边,搂着他的肩。

“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兄弟啊。”

“你怎么了,努尔特,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啊。”

“记得那个强奸犯吗,江布尔?”

“嗯,就是和你名字一样的那个强奸犯,怎么了?”

“自从他出了名之后,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似乎我就是那个强奸犯一样,但我只是和他名字相同而已,我没有干任何一件坏事,可似乎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是看强奸犯的眼神,真的是莫名其妙,好像就算我不是,我下一秒也会做出和他相同的事情一般。”

江布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沉默良久。

“可是我们还是得做好自己不是吗?”

“为什么呢?江布尔,为什么我们要任由他们摆布呢,他们觉得我会是强奸犯,我就必须是强奸犯,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错的,我做好事,会被认为异常,我做坏事,似乎才是理所应当,那我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好人呢,如果全世界都认为我是坏人,那我就已经是坏人了,我做再多的好事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不是吗?”

“那你不就是被他们摆布了吗,努尔特,再说不是全世界都认为你是坏人啊,至少我不这么认为,努尔特你是我见过所有的人里最温柔的。”

我看向远方,天蓝蓝的,但似乎蒙了一层雾,蓝的却又并不是那么的真切。

“对不起,江布尔,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想除了成为一个坏人,我无路可走,怎么说呢,什么叫成为坏人,我不已经是一个坏人了吗。”

“努尔特…”

江布尔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我却没心情再聊下去了,我只身一人走回了宿舍。

宿舍依旧一片狼籍,我也没有兴趣收拾,在床上躺了一会,不知不觉间已经从下午到了晚上,夜幕降临,另外三人依旧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不禁有些饿,下了床,准备去食堂吃顿饭,却看见洒满碎玻璃的桌子上有一盒泡面,泡面上还有一个鸡腿和一根烤肠,想来是老赵准备吃的。

我没经过多激烈的思想斗争,就把泡面打开了,拿起另一边老钱的水壶,把面泡开,就着火腿肠和鸡腿就吃了起来。

虽说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对一个平时只吃一个土豆丝的我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罕有的美食了。

不一会儿,面还没吃完,三人便回来了,老赵的头上里三层外三层缠了厚厚的纱布,额头处似乎还能看到些许的鲜血渗出。

看着正吃着他泡面的我,他们也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似乎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应当。

老赵和老钱这晚并没有在宿舍住下,只是回来拿了手机和钱包就走了,留下了老张和我独处。

老张回来后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地上的散落一地的物件和垃圾都收拾收拾好,默默的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

“还愿意和我一起住?”

“这并不能说完全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

“说了又能如何,现在的我,孤身一人,我无力改变。”

我不再理会他,一个人闷声把面一口气吃完,也没洗漱,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课,老师并没有找我谈话,也不知道是懒得找我,还是他们并没有告诉老师。

走到阶梯教室,整个教室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我走到角落一个位子,位子上已经做了一个人,他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他就自觉的站起身来走开了。

课很无聊,也许曾经对我来说很有趣吧,但我坐在这个自己从未坐过的位子上,耳畔的风声,模糊的屏幕,些许的讲话声,就是再有趣的课程也会变的无聊吧,说起来真的是,周围的环境真的是能完全影响一个人呢,也许有的人能克服吧,但至少不是这个普通的我。

夏日的气息有些烦闷,蝉儿一直叫个不停,风也时有时无,本就暴躁的情绪变得愈发不可控制,我伸手抓住了前面同学的衣领,指了指他拿着的小电风扇,示意他把电风扇给我。他并没有反抗,很自然的把电风扇给了我,似乎我做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应当,好似有一种‘啊!终于暴露了吗!’的感觉,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怪罪于我,只会怪自己今天为什么运气这么不好,我偏偏选中了他。

我吹着风,心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负罪感,反而有些爽快,原来一切可以这么轻松,我似乎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有一种自己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快感,说实话,这种感觉令我一时沉醉。

夏日的天实在的太热了,我忍不住爬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向教室的另一边,教室的中央处坐着一个女孩,她穿着粉色的短袖T恤,一条简约的牛仔裤,一头齐肩的短发看上去充满了活力,她正和一边的朋友说笑着什么,笑的很是随性,没有遮掩,也没有过分张扬,就是那么放肆的不加掩饰的笑着,很美。

我暗恋她已经很久了,说实话,其实我跟她之间的交流不过寥寥数句,想来她应当只是勉强能记得住我的名字吧,其实就是这件事,我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并没有再多做些什么,只是扭了头,趴在桌子上,没过多久吹着凉风,就着窗外的蝉乐,浅浅的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只黑白交相印错的熊猫,我有着双黑色的眼圈,我看着眼前的人,我张开我的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了下去,周围的无数人围了上来,他们看着我,并没有做些什么,只是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变得愈发暴躁,我想吃了他们所有人。

忽的,我醒了,整个教室已经空无一人,我身前的电风扇也不知何时被拿走了,我浑身都被汗湿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炎热的夏日还是那个令人不悦的梦。

我起身拿手臂擦掉了脸上的汗,回到了宿舍,宿舍里老钱和老赵已经回来了,虽然估计不太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但想来他们也没那么多钱天天去住宾馆。

我也没有多说话,整个宿舍没有一点生气,电风扇呜呜作响,键盘不停的敲击,翻书时的簌簌声,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些什么,也许这样对我也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状态了吧。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校园的天空依旧蔚蓝,传来的铃声依旧如故,夏天的风依旧清凉,可我,却变得不再像我自己。

我知道人应当是会变得,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发生的如此之快,如此的剧烈,如此突兀,却又有些恍然若失,回想起来,仿佛自己从另一个世界突然间穿越过来了一般。

我很少再去上课,有时只是心情好去一下,这段时间老师倒是找了我,但只是问了我为什么不去上课,我随便搪塞了两句糊弄了过去,不过倒是让我确信了一点,那就是其实老张并没有告诉老师。

我倒觉得老张应当不是无的放矢,他应该是准备告诉老师的,他的眼神看上去坚定又炽热,虽然时常带着无可奈何的哀怨,但那炙热的眼神坚定的令我害怕,像他那样的人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不用问他也大概能猜到,他不怕,不代表老赵和老钱不怕。

我这段日子也算是变得好过了些,每天就在校园里无所事事,没事敲诈一下低年级的看上去就很是柔弱的学弟,他们的钱真的很好拿,随便吓唬一下就拿出来了。

我坐在操场的椅子上,抽着烟,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禁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快活的,抽着以前抽不起的烟,每天的伙食也都不像从前如同垃圾一般,行头也换了一套,金发,纹身,耳钉,没有学校里的人看到我不畏惧,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开始的快感到如今,我已经感受不到快乐,渐渐的只剩下空虚,也许,也许还有一点对自己的厌恶吧,谁知道呢?

两个学生向我走来,一男一女,应该是跑完步后准备休息一下,看到我之后,女生拉着男生似乎要走,男生却不太乐意。

“哎呀,快走了,那个人以前可是个强奸犯,不过因为你懂的,民族习俗吗,就没判,来的时候更狠,直接把他室友打住院了,听说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你听谁说的,要真的这都没人管他?”

男生一头寸发,肌肉健硕,国字脸,看上去很是憨厚勇猛,似乎对我不太惧怕的样子。

“谁敢管他啊,你不要命了?你跟他动手,把他惹急了,他搞不好会杀人的。”

“真的?”

男子显得又些不可置信。

“他们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啊,哎呀快走了快走了。”

操场很安静,只有蜻蜓和麻雀不时的扇动翅膀飞过,那两人刚跑完步,声音没有控制的太好,被我听的清清楚楚,我也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因为其实他们说的并没有错,也许又些夸大,但无疑说的就是我,我看着天空,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操场走进了一群人,人我都认识,是和我一个专业的,原来下午还有体育课,太久没上课我都记不清了,我没有下去,只是继续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我不想下去跟他们一起,想来他们也不想我下去吧。

我又看到了她,不知为什么,我之前看到她的羞涩和胆怯已经不知道被抛向何方了,我猛的抽了一口,将烟扔到脚底踩灭,走了下去。

我走到她身边,把她从人群中拉到一旁,在她耳旁耳语道。

“今晚在东树林等我。”

我没有再多说,径直走出了操场。

等我走出操场,众人才围了上去。

“小西,怎么了,那人渣找你什么事啊。”

人群中一个微胖的看上去很是文弱的男生先跑上来嘘寒问暖。

小西回头笑了笑。

“哎呀,没什么了,他说借我点钱买包烟,我说我没带钱,他就走了。”

“啊,他怎么找你啊。”

“运气不好吧,反正听说他要钱好像也是没什么规律吧,可能就看我好欺负吧。”

“也是,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听说他是个强奸犯呢。”

“嗯,知道了。”

我在不远处缓步听完了他们的谈话,没再多停留,快步离开了。

黑夜很快降临,我在树林外看着树影从短到长,再渐渐淹没在夜色之中,时间渐渐推移,我越发不是很耐烦,我知道她在哪个宿舍,想直接去她宿舍找她的冲动更是愈发强烈。

好在我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她就从远处踏着月光走了过来,依旧是那身粉色的T恤,依旧是那条牛仔裤,依旧是我梦里多次出现的模样。

她走到我面前,我看着她,我却一时间有些语塞,但也就是不长的一瞬而已。

“嘿,小西,做我女朋友吧。”

我心里略带希翼的看着她,也许我心里还带着一丝希望吧,也许她能成为我最后的救赎吧,我带着这样的期盼。

“不行,努尔特。”

我略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失望,说实话我早就知道结果了,谁会答应做我这种渣滓的女朋友呢。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当然记得,你曾经是我们班上我认为最善良,最温柔的人,我曾经喜欢着那样的你呢,否则我今天也不会过来。”

“那为什么?”

小西用她那明亮的眸子看着我,那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流转着什么,怜悯?惋惜?还是觉得我已经不可救药?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变成什么样了,旷课,敲诈,打架你以前身上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了,你变了努尔特,你不是我们初见时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了,你现在变的我完全不认识了,你身上的一切都令我害怕又厌恶。”

我看着小西,不敢相信她居然曾经喜欢过我,哈哈,她居然曾经喜欢过我,可我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所以我曾经离获得幸福的人生多么接近啊,只有一步之遥吧,可我却亲手毁了这一切,哈哈。

“那你说,小西,这一切都该怪谁呢?”

“怪谁?你还没有反思吗,努尔特,这都是你自己的错啊。”

“是啊,是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要是早点悔过,要是,啊!!!努尔特你在干嘛!不要啊!”

我强暴了小西,想来我选择在这个小树林见面的时候我潜意识里就没安什么好心吧,也许是在规则之外游走了太久了吧,我没做太多心里挣扎就选择了强暴她,她反抗的很是激烈,我花了很大力气,身上全是淤青和抓痕,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快乐,反而是无尽的绝望,我本该拥有一切,却最终成了这副模样,我对自己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厌恶,想要从我黝黑的骨髓中拽出我肮脏的灵魂,与他一同燃烧,净化干净。

第二天,小西报了警,我很快就被带走了,我被两个警察架着,看向远处眺望着我的小西,看着她那眼神,她应该是想杀了我吧。

我没有做什么反抗,没有辩解,没有多说些什么,直接选择了认罪,我也没有那么的好运,也没什么背景,我只是个来自新疆的穷困小子而已。

最后我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六年,立即执行,说实话,只判了六年,我都觉得对自己来说有些轻了,有不知道多少人期望着我死吧,不过既然是法院的判刑,我也只得感恩戴德的接受。

监狱的生活并不太好过,每天的劳动量很大,伙食也很难吃,不过讽刺的是,居然比我最早之前吃的好,哈哈,原来最开始我活的还不如监狱吗?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依旧想回去,想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我正在车间工作,突然狱警找到我。

“努尔特巴特尔,有人探监。”

我着实惊讶居然有人探监我,我这种连家人都不愿与我见面的人,居然还有人愿意看我。

我走到探监室,是江布尔,这倒让我没那么惊讶了,是江布尔的话,似乎还是合情合理。

我接起探监的电话,两边却是良久的沉默。过了许久,还是江布尔先开了口。

“为什么,努尔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布尔开头这句话真的很讨厌,我真的很讨厌这句话。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是强奸犯!我一直都是强奸犯,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强奸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我,等着我变成强奸犯,我敲诈,我打架,我强奸,对他们来说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我就应当如此,我生而如此,那你说我为什么不去做呢?有什么区别吗?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强奸犯了。”

“不是的,努尔特,不是的。”

“我哪里错了吗?江布尔?”

“你不能因为人家觉得你是强奸犯你就去做强奸犯,你不能因为人们对你的刻板印象就去成为他们印象里的人,也许我们曾经是那样的,但那只是曾经的我们,不是现在的我们,我们需要改变,但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努力,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三十年,终有一天会打破他们对我们的刻板印象,我们会树立起一个更完善,更智慧,更谦逊有礼的形象,但努尔特,任何像你这样的人,都是对我们每个遵纪守法,希望打破他们对我们偏见的人的背叛,努尔特,我讨厌你,曾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

江布尔走了,他离开了我,也许是我离开了他吧,谁知道呢?

“努尔特巴特尔,探监时间到了。”

我回到了自己牢房,抬头看着钢筋水泥混合而成的钢铁巨兽,我感觉它想要将我吞噬,而我却生不起一点反抗的情绪。

“努尔特巴特尔,有人探监。”

没过一会儿,狱警又来了,一天居然有两个人探监,对我来说真的算是备感荣幸。

没过多久,我又走到了探监室,这次来的居然是老张,我想到很多人会来,但我没想到他会来。

“你怎么来了,老张。”

“没什么,就觉得应该来看看你。”

“哈哈,我不过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强奸犯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过,不全是你的错。”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进这里喽,哈哈。”

“不,你罪该万死,我觉得你应该被枪决,只判你进去进去几年实在太轻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有机会阻止你罢了,有很多机会。”

“不,你阻止不了,对于我来说真,这一切的发生是必然的。”

“不,我可以,也许现在不可以,但终有一天,我会不再是一个人,等到那天,我也许可以阻止。”

“但无论怎么样,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老张没有再说话,我知道他答不上来了,我挂断了电话,跟狱警回了牢房。

监狱的生活过的很快,因为太过重复,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让人记不清日子,好像只是过了一天,又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我最终因为表现良好,服刑了六年就出来了,走出了钢铁的监牢,我站在路口,一时间不知所措,转身看着身后的铁门,仿佛这里才是我的归属,我看着它,我迷失了。

突然,我的心脏一疼,一把利刃从我身后刺入,我刚准备回头看,又一把从我身前刺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把从我的左侧肋部刺穿了过去。

我瞬间倒在了血泊中,我用即将模糊的双眼望去,只依稀看到了三个黑色的模糊身影,我笑了,我并没有痛苦,因为我觉得我不再迷茫,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忽然间,我醒了,我依旧在宿舍里,窗外正午的阳光从宿舍的窗户上笔直的射入,照亮了宿舍,却没有照到在二层床角落的我。

身上的淤青与抓痕告诉,一切都已经发生,但小西没有报警。

我回想着那个梦,它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详尽,就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也许他真的会发生吧,但不是现在。

我爬下床,看向窗外的校园,天空依旧蔚蓝。

我叫努尔特巴特尔,我知道,我是一个强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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