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白亮 戏子白x戏子亮
“惊鸿一面浓墨红钗，白衣还是红袍，诸君听我唱这情。”
文梗来源百度测试蛙 感谢作者初次发白亮的文 ooc致歉
戏班相关设定与史实现实无关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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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妙生坊的戏台上，帷幕缓缓拉开。
这是戏班子的最后一场戏，台下观众寥寥，多数还是陪了戏班好几年的老看客，是这回专程来看李白和诸葛亮的戏的。
一片掌声中，两名束发鹤冠的少年从幕后走出。
奏乐，声起。
李白朗声向一身戏服的诸葛亮道：“赵兄且请留步，愚弟这几日寻赵兄不见，还未恭贺赵兄荣登榜眼大喜，实属不敬之错，还望您恕愚弟未贺之过。”
那对面意气风发的“赵兄”闻声回头，知了原委来由，怀笑温言道。
“贤弟谬赞，愚兄不过侥幸偷师得登殿试，权为陛下恩赐，不比贤弟真才，今日听卿一席，实在惭愧不已。”
李白一挥水袖，与诸葛亮拜过两拜，才住步道。
“赵兄此去，可是前往京都？”
“正是。听闻贤弟这几日也要前往京都述职，不如我们二人一同前去？”
李白一拱手，上前两步道：“正有此意，愚弟不胜荣幸。”
一番左谦右让后，还是诸葛亮先行一步，行至幕后。
2
诸葛亮和李白原本都是这戏班的台柱子，一出拿手好戏便是风靡全城一时的《俱皇恩》，这戏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最能引人入胜。
这本戏折子讲的是同乡的赵俱与陆长恩双双考取了功名，同朝为官后一路扶摇直上，后遭奸人陷害被打入天牢，含恨赴死。
诸葛亮还记得刚学这段戏的时候，原定的是另一位演生角的演员，谁知那人突发风寒推了这场，班主没法子，只得指了新人李白来顶替。
李白刚进戏班的时候才十岁，是被班主从外面捡回来的。那时候的诸葛亮比他大了三岁，正是每天跟着班主咿咿呀呀唱个不停的年纪。
班主说李白是个演武生的料，小小年纪就身段好打戏绝，一定能被调造成才。
诸葛亮有时在练功的间隙往武行的宿处偷瞄一眼，也对李白暗暗赞叹了几次。李白训练更累些，有时一个动作就要摆上半个时辰都不能歇息，所以只是听说戏班里有个姓诸葛的大哥哥，却一直没有机会正式见到。
训练的日子虽然艰辛，但李白总能在苦中作乐找些事情干，今天跟着去后台化装的花旦姐姐学些花腔，明天又偷拿了武老生的道具画戟砸了脚。
还有几次想要溜出戏班上几里地外的集市逛逛，都被班主抓了回去挨了一顿教训。
诸葛亮则规矩的多，偶尔实在练乏味了，也会请示下教习师傅才敢去一旁歇息，甚至吃饭时都不忘侧耳听远处台上的鼓乐声找踩点的节奏。
五年过去，李白少扮老净，与当红的青衣成了搭档，一出霸王别姬惊动四方。
3
诸葛亮有些黯然，他已经十八岁了，同年纪的演员不是大红大紫，就是辞了身份出去自立门户，只有他苦练了数年，却还是高不成低不就，连固定的搭档和一出拿得上台面的戏码都没有。
倒也不是班主对他不上心，只是他父母已故，得了班主是他远房亲戚的缘故才寄居于此，与戏班的众人既不亲近，也不像李白与班主那样非亲非故，能让后者下了狠的提点。
李白虽然年纪轻，但一身功夫了得，尤其是闲时披上戏服拿一把三尺青莲剑登上台，在舞台上独自舞得虎虎生风，直看得路过的看客喝彩连连，自此，李白也在戏班得也了美名，叫“青莲居士”。
诸葛亮入行本就晚些，自初入戏班，他便暗暗立誓，既然做了这一行，就必定要混出个名堂，他心里憋着一股劲，不仅要唱一出名动京城的好戏，更想要当上戏班的台柱子，只是现下情景实在令人始料未及，他有些少年迷茫，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成角，像李白那样年少成名、光芒万丈。
4
班主发了新本下去，说有位贵人要点出新写的《俱皇恩》，点名要当红的演员做其中的一位主角。
诸葛亮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毛遂自荐，向班主求了两日，终于拿到了这来之不易的主角之一。
后来便是主演患病，李白被临时叫来顶替。
与李白正式见面的那天，诸葛亮特意穿了件素点的衣衫，为的是不抢对面那位的风头，谁知李白更离谱，一身练功的短打便来了，虽然如此简便的服装也掩盖不了二人的容颜气质，但这样的会面场景属实有些滑稽。
诸葛亮连忙起身相迎，李白虚扶一把将人拉到座上，反倒拱手向诸葛亮行起礼来。
花梨凳上的诸葛亮坐立难安。
“诸葛兄是李某前辈，按理说该是我来拜见才对，听闻您文戏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器宇非凡李某惭愧不已。”
诸葛亮总觉得，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吐出来就是明嘲暗讽，可是看李白眼神真挚，完全不像有假的样子，便宽心了。
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熟络起来。从小时候练功不专心被师傅打手板聊到第一次登台时台下无人鼓掌冷冷清清，时而垂泪时而欢笑。
案上的茶水添了几碗，二人彻谈至天色渐晚。烛影摇曳，李白的眼中似有繁星闪烁。
“诸葛兄，其实......”
“嗯？”诸葛亮微微偏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没怎么在意道。
“其实要是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诸葛亮被这猝不及防神似告白的话整的有点蒙，他眨眨眼，示意李白继续说下去。
明明只喝了一壶茶，李白却像醉酒了一样，他红着脸伏案笑道。
“我刚被班主捡回来那一阵，训练特别苦。”
他眼中隐隐约约似有泪光。
“那时与我年纪相仿的，只有诸葛兄你一个人，班主说只要我好好练功，就能认识你这个新朋友。
“我好不容易登上了戏台，却发现诸葛兄你好像不太喜欢我。有次我在后台躲着看你化装，于是就托演虞姬的姊姊问你有关我的印象，你只答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
诸葛亮一愣，努力回忆起那天。
那时李白刚演了《霸王别姬》，一时名满京城。班主高兴的很，连给李白多排了好几场戏，还挤掉了原本属于诸葛亮的一场。
他承认他是有一点点嫉妒的，明明是班主捡回来的孩子，却比大三岁的他更早成名，诸葛亮心里知道，李白是从前吃了比自己多得多的苦，才有了今天的名气。
但在那日回答的时候，他还是极其冷淡地说了一句：“李白他年少成名，是我远远高攀不起的。”
站在帘后的李白原以为他会夸他用功刻苦，天赋奇佳，未想到诸葛亮会如此回答，满脸期待瞬间僵住，眼眶慢慢变红，自打入戏班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想哭。
他一直默默关注着诸葛亮，想实现登上戏台的诺言，这样就可以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是亲耳从心心念念的人口中听见冷冰冰的四个字，他实在接受不了。
就好像一场期待了很久的梦想被掐灭，他罢演了好几天的戏，直到这回见到诸葛亮，才半醉半醒地说出了心里话。
“我以为你一直很讨厌我的。”
5
人的新鲜感总会过去的，几个月没见李白的戏，人们也就都捧起新的角了。
诸葛亮起身，拿了块帕子递给李白，李白接过来擦了擦脸。
“我当时......的确心里不快。但是后来我想通了，你能在台上大放异彩，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
诸葛亮抬眸认真地看着他。
“我有天忽然想明白了，咱们唱戏，不止唱给别人看的，还是唱给我们自己的，戏如人生，只要演绎好每一场戏，就算是历练了不同的人生，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自己的经历也会丰满。”
诸葛亮苦恼了很久，才想通了自己做这一行的初衷。不是为了取悦某某或是在达官显贵的花名册上留下一笔，而是真的热爱戏中人物，想把他们的人生完完整整地演绎出来。
“所以......”李白抬起头看他，眼角的泪痕还未消去，“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为了名气去演绎，也希望我为了自己而活。”
诸葛亮闻言舒心地笑了笑，点点头赞言道。
“不愧是新起之秀青莲居士，一点便通。”
6
“赵俱陆长恩，铜岭乡人也。弱冠年，均居从七品执事。二人同窗，近似手足，兢业爱民，任职期为百姓做实事百余件。后因赵俱撞破朝中歹人结党营私，遭构陷入狱。陆长恩心急如焚，欲救不成反倒被诬，俱恩被斩，行刑当日血流数尺不断，忽得尸身化作一对白鹤向南飞去，从此二人下落不明，仅有奇事流传至今。
李白和诸葛亮演罢，携手前往台上露相。台下掌声雷鸣，官民齐赞。
他们虽然都在看着台下行礼致谢，手却不由得握紧了，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这么有温度。
7
经此一役，白亮二人名声大噪，一跃成为了城内的两位红人，甚至当朝皇帝也在宫里的戏院点了一出《俱皇恩》，当然大家耳熟能详的，还是原先的主演青莲居士和卧龙雅士。
为了排练方便，李白干脆搬到了诸葛亮的屋中住，二人每日同吃同住一起排练念词，倒也更热络了些。
就像是一片雾蒙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诸葛亮本来温和到疏离的礼貌也添了些人情。
“诸葛兄。”
李白倚在榻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叫我阿亮就好。”诸葛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淡道，“师傅夸你的身段都丢哪里去了，腰杆挺直。”
李白哈哈笑了两声，跳下榻来。
“我哪敢直呼诸葛兄的名字啊，那阿亮，以后你就叫我阿白怎么样。”
诸葛亮笑着摇摇头：“班主敲打了你六年，还是没把你这活泼的性子磨平。”
“阿亮哥哥。”
“阿亮哥哥？”
“阿亮——”
眼看李白占了便宜又尾音拖长的浑叫起来，诸葛亮无奈地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揉了几下，又塞上耳朵，自己背念词去了。
8
诸葛亮在台后候场，不自觉想起来些数年前的往事，忽然听得鼓点传唤，连忙整理起衣冠往台上去了。
戏的最后一幕是陆长恩在刑场上与赵俱诀别。
数九寒冬，北风飘雪。
李白一身素衣，纵然戏中被绑仍是不减书生狂气，他朝天大笑几声，昂首凛然道。
“雪飘雪洒雪纷纷，兆我忧民向逝奔。
不见君王一怒斥，唯闻宦者提酒昏。”
李白情到深处，不由流下泪来。
“赵兄，相逢便是快事，来世长恩必定报您今生的手足之情。”
诸葛亮强忍泪水，哽咽道：“长恩——此去凶险，愚兄，不能陪你了。”
幕布落下，台下飞出两只白鹤，那鹤悲鸣三声，展翅高飞而去。
9
京都连年大旱，邻国战乱四起，流民奔散。
妙生坊的演出渐渐的也没人看了，独有些守了好几年的老戏迷，从牙缝里挤出些铜板捧一捧场。
《俱皇恩》作为压轴大戏已然完结，诸葛亮的泪仍在眼眶中滚着，他看着李白趴在角落收拾行囊落寞的身影，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别回头。
“诸葛兄。”
他闻声回头，李白起身退入晌午阳光都照不到的阴影中，诸葛亮欲言又止，却见他悠悠地开口，用他教过他的唱腔高声道。
“李某，拜别了——”
回声四起，皆是黯然。
李白静默地垂首站着，那个风光一时的少年似乎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刚及弱冠就没了戏台过活的落魄戏生。
良久，李白带着自嘲的笑自言自语道。
“戏散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诸葛亮的指甲嵌进手心肉里，丝丝痛感从那处传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一块，紧接着是四肢百骸，跟病入膏肓似的，一根戏骨猛地从顶端裂开了。
他勉强直起腰，走近李白，像以前一样揉了揉他的散落下来的头发，扯出一个微笑。
“心中有戏心，哪里都是戏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般荒唐又可笑，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但就跟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他认真地和李白敞开心扉那次，灵魂撬开了他的躯壳，掰开他的喉咙让他说出这句话。
“真的吗。”
李白眼中掠过一丝亮色，诸葛亮帮他束好发冠扛起行李，向外面的一片光明走去。
“是啊，我原也是不信的，遇见你以后，倒是愈发觉得曾有一人相伴，此生便无憾了。”
诸葛亮行至门口，居然趔趄了一下，从袖中掉出了一张黄铜纸。
李白紧跟上去拾了，发现是张去别镇的船票。
“亮，你的船票掉了。”
诸葛亮的身形顿了顿，还是回过头来，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
“多谢。”泪水抑制不住地从他眼中流下。“我也送你一张船票吧。”
10
“惊鸿一面浓墨红钗，白衣红袍？诸君听我唱这情。”
台上的小生们咿咿呀呀地彩排着，翻来覆去念了一柱香的时间，坐在树底下乘凉的看客们都有些乏了。
“李班主，这唱着的戏叫什么名字啊，是哪传开的，我怎么从没听过，哎哎，我们都爱听那个《霸王别姬》，您要不先操排着，过会啊还有官老爷来看呢。”
戏台边坐着的一名老者捻着胡须，定定地往台上看去。
“这不是什么戏，是妙生坊从前的开幕唱词。”
“妙生坊？听说就是城里红了几年的戏班子，害，您瞧瞧您这戏园多大多敞亮，还不比那个风光多了。”
坐在那老者身边的另一位垂朽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这妙生坊，可不仅仅是个戏台子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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