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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rWalk 漫漫旅途 同人魔改剧本|

YearWalk 漫漫旅途 同人魔改剧本

(一年前写的,突然感觉在b站蹲了两年,只吃粮不产粮,心生愧疚。虽然水平有限,但是好歹是粮。)

YearWalk 漫漫旅途 同人魔改剧本|

第一幕 (start)

1984

现代风格的研究所,整体白色。一张白色书桌。两把白色椅子。书桌上放着许多文件夹和文案。

丹德:(快步走进门,腋下夹着一本书)一群白痴!

西娜:(秘书模样,抱着一摞文件)你实在不必和他们生气。

D:(坐下)他们不知道我在研究什么,也不关心,只是可怜似的望着我。嗤!我告诉你,民俗学者就这样,往往被当成街头卖艺的。“你抱着的那堆是什么?论文吗?还是幻想小说啊?”

X:(坐下)好啦,我可不觉得你是卖艺的。

D:我清楚你的想法。--好啦。话说回来,我们的工作还是很有意思的。比幻想小说有趣多了。

X:(笑)难以想象。仅仅是100年前,他们还相信饿着肚子,黑灯瞎火,在雪地里乱撞一气,就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儿。

D:(假装严肃)别这么说。万一是真的呢?

X:所以你也信喽?

两个人哈哈大笑。

D:你知道吗,我在想……如果我不幸失业了,我们当真可以写惊奇小说维生。大卖。

X:绝对的。

西娜笑着拿起一叠纸,翻了翻,插进论文堆里。她直起腰来的时候丹德也站起来,轻轻吻了她。

投影出论文堆最上面的标题,白底黑字YEAR WALK。灯暗,屏幕变成黑底白字,字不变。灯暗。黑底白字依次显示如下:

在古老的过去,人们用最奇异的方式窥探未来,

他们将自己锁在暗室,不吃不喝,

当午夜钟声敲起,他们踏入黑夜,

穿过黑色森林,与鬼魅同行,去探知未来。

他们是否富有,是否快乐,

他们是否还会活着,是否还会被爱

1894

灯亮。

主色调棕褐色的室内。桌椅位置不变,上铺居家式的花格桌布和垫布。桌上放着一篮鸡蛋。一位少女坐在桌前织围巾。她围着厚厚的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坎肩,外面有北风呼啸的声音。她正是斯蒂娜。

少女皱了皱眉。用手将围巾团起来放在腹部,背靠在椅子上。突然听到敲门声。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迟疑了一下,很快地开了门。

斯蒂娜:丹尼尔?

丹尼尔穿的很寒酸,但帽子,围巾和棉衣一应俱全。棉衣是深蓝色的,脏兮兮的,破了个口子挂着一截树枝,露出了棉花。

斯蒂娜把他拉进房间,碰地关上门。

丹尼尔:(深吸气)我想问问你。(顿))决定了吗?

S:该问的倒是我。你为什么要进行“YEAR WALK(长旅)”?

丹尼尔没有回答,低下头把衣服里的小树枝捡出来,捏在手里。

S:他们说去年约翰疯了,就是因为—

D:我知道。

丹尼尔抬起头。

D:斯蒂娜,我也知道他们看不起我。

S:我没有。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D:我还知道劳伦斯家像你求婚了。你让我不要着急。这怎么可能呢?你会答应他吗?天知道!斯蒂娜,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啊。我说,你家可有整整一座磨坊,劳伦斯家也是。我呢,除了力气什么也没有。你让我不急,怎么可能呢?

S:我不会答应他的。丹尼尔,你不会是为这个去长旅吧?你不要做傻事。

D:(低头避开目光)不。

S:你不要去。虽然我不信。但是(压低声音)看得见未来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D:(揉着那截树枝,深吸气)你说的对。我不去了。

丹尼尔很快地走向门,在门口回头。

D:再见,斯蒂娜。求求你不要答应他。我会难过死的。求求你。

S:别做傻事—啊!帽子。(从桌上拿起帽子)你会冻掉耳朵的。我和爸爸说了,下次不会让你在下雪天赶工了。走路小心。这条围巾给你了。(比划一下)真不错。拜拜。

门关上了。

D:可是你还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父亲吧。

斯蒂娜没有听见,也没有开门。丹尼尔在门外戴上帽子,顿了一下,离开了。

第二幕 (walk)

1984

研究所

许多东西被打包了,稿纸散落在地上和桌椅上,桌上放着订书机和图钉。

丹德:(看见西娜,笑了一下)一语成谶。

西娜:没事的。他们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意义。

丹德:(订纸)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我常常想着,所谓民俗学者,就是从历史的沙滩上捡拾漂亮贝壳碎片的人。但是从来都没有什么意义—明白吗?

西娜:别这么说。我可以去找份打字员的工作。--事实上已经找到了,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然后,你可以去社区小学教历史—我已经联系了校长,他说有空缺。我们很幸运了。

D:是啊,--我做了大半辈子的工作,很可能不如一个历史老师伟大。真好。

X:是你自己先说那没有意义的!

D:我得先把这本书写完。

X:你怎么这样?你得考虑一下生活开销吧?明天的鸡蛋还没买呢!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么多人失业—你知道一个教职有多难求吗?

D:是啊,谁会想聘用一个民俗学的研究员呢。(突然抬头)--所以你还是去找了你父亲。

X:你听我解释!

D:(转身)我们不是说过吗?你为什么要去求那个老势利眼!难道你以为—没有他,我就是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书呆子吗?

(停顿)你连我在研究什么都不知道。

X: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话说在前头,我不相信那一套鬼话。什么羊怪的心脏啦,小孩子的鬼魂啦……依我说那些摸不着的东西叫我恶心。过去的人为什么要自己吓唬自己呢?

D说不出话来,有些愤恨地望着她。

X:……真是愚昧。好啦,我承认这东西很有趣,但你是不是太入迷了?考虑一下我们的生活吧。不过,想想可怜的丹尼尔,也只有你这个怪人还记着他。真可怜。那也不坏。你看,你还可以半天工作,半天研究;历史老师是个闲差。怎么样?

D:(表情放松下来)好的。刚刚是我的问题……这几天我太紧张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

(开始订文件)

X走过去帮他一起订。突然D顿住了。

D:你刚刚是不是说丹尼尔?

X:是的,那个可怜的小伙子。我还知道你关注他好些时候了。是他吗?(举起一份剪报,读)

“……丹尼尔对其罪行供认不讳。死者家属要求从严判决。”

他是个杀人犯,对吧。

D:你知道吗?也许“长旅”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影响。有趣的是他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什么?恐怕不仅仅是黑暗和饥饿导致的。那样的影响不会如此持久。……你在听吗,西娜?

X:说得好像很可怕的样子—我可不会被吓着。不过你有一半的篇幅都在写丹尼尔—这家伙有什么秘密吗?

D:过去相信这些的多半是农民,而他是个磨坊学徒工。他却会读书写字。多半省了我不少时间。我呢,找到了他写的忏悔书。对于一个半截入土精神不佳的死刑犯来说,他出奇的镇定。想看看第一手资料吗?

X:毫无兴趣。

投影剪报,放大,熄灯。

1894

舞台上一片黑暗。随着零点钟声的敲响,一束光打到舞台边侧的小木屋上。

丹尼尔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穿着破旧的厚衣服,带着斯蒂娜送的围巾,提着一盏灯。

舞台稍亮,看得见这是树林里。背景是光秃秃的棕色的树的剪影。

丹尼尔慢慢地,困难地横穿舞台。灯光及处是纷飞的雪花。

突然丹尼尔碰上了什么人。

D:哎呀!抱歉。你是--(用手灯照)

他看见那是个女人,光着脚,穿着单薄的衣服,戴着面纱。他突然看见那女人长着一条牛尾巴。

D:哎呀!你是个--(女人想走,丹尼尔拉住她的袖子)是个胡尔德尔(林中女妖)。我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H慢慢回头。她摘下面纱,丹尼尔看见了斯蒂娜的脸。

D:(气恼地)你干嘛装成她的样子?你又不是她。我听说你们是死去的未婚少妇变的。

H:别去教堂。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D:为什么?你很清楚想看见未来只有去找教堂里羊怪的心脏吧。还是说你准备就在此地告诉我一切?

H:你会后悔的。快回去吧。

D:我会给你报偿的。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H:你会死。

D:无所谓,我们总有一天都会死。告诉我我正找的东西在哪里。

H沉默了许久,盯着D。只听见猫头鹰一起一伏的叫声。丹尼尔准备迈步离开。

H:你先去河边找到我的孩子。把他交给我。我给你教堂后门的钥匙。

H消失在黑暗中。D盯着她脸消失的地方。

D:你很清楚我只能照做,即使你想害死我。

第三幕 (rose)

1984

狭小的房间,厨房和起居室没有分开,餐桌上散落着白色的方便盒,纸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还有手稿,沾上了咖啡渍。一台破旧的台式机。

西娜怒气冲冲地碰地推开门。丹德紧随其后,白衬衫上有块蓝黑色墨水渍。

X:你不能就是因为那群孩子不合你脾气就去辞职—快给我去向校长道歉!还能挽回的。

D:挽回不了。

X:你怎能—怎能如此自私呢?

D:我真正的职责不在此。

X:得了吧!我看你就和那帮混小子一般见识—因为他们朝你扔了个墨水瓶?你真是个—自私—自私又不成熟的人!

D:(突然回头,极其大声)不是因为这个!

X:你!(冷笑)我看你是恼羞成怒了。我说中了吧?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去写你的狗屁论文?让我来处理这一堆鬼事?我问你—那台机子多少钱?

D:(恼火地张开嘴,似乎想要用激烈的言语反驳,但最终是闭嘴并背转身去,冷淡地回答)是。

X愤愤然地摔门而出。

D独自在书桌前坐下。开始编辑文字。

投影出文字。

……我们一般认为,“长旅”是瑞典地区部分村庄的的特有风俗。从16世纪左右该风俗初成,到19世纪末期的几个典型案例,可见该风俗正在不断成熟。我们有理由相信,直至今日,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仍在继续:雪夜,黑林,鬼神,与未来。

下面我们就1894年的丹尼尔·奥维森一案进行讨论。

丹尼尔·奥维森是一名磨坊学徒工,生年不详,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在25岁以前就死了,因为涉嫌杀死斯蒂娜·乔恩被判处绞刑。值得一提的是,犯人虽被指有精神病,却在审判中表现的异常镇静,乃至留下了一份逻辑清晰的忏悔书,现已成为“长旅”研究的中心材料—虽然严格来说,研究者也仅在下—丹德·奥尔森一人。

这份忏悔书里,丹尼尔详细描写了“邪恶的异教仪式”,即长旅的详细流程,也忏悔了他“在异教仪式中被魔鬼蛊惑所做出的种种罪行”,包括杀人。受害人斯蒂娜乔恩小姐是磨坊主乔恩先生的独生女。法官的断案过程与想法完全遗失。(输入)笔者查遍历当地所有可能知情人士和档案馆,均一无所获。资料的匮乏度令人痛心。(这句活又被删除了)

……

投影里,可以看见丹德很快地翻过以上的文字和资料,继续编写

但凡有理智的人多半把预言未来看成无稽之谈。但是,我们绝不能忽视大多数长旅的执行者在不久后就精神失常而死。把这理解为黑暗导致恐慌是不负责任的。下引用丹尼尔忏悔录:

“我并非首次夜中进入森林,但那一天,林中的一切都变了。小径改道,暗门隐藏在树下,林中女妖在游荡,红色的雪地与河流,就好像是镜中的鬼国。

我得到了我所探求的答案,即使我并不相信,他也以讽刺的结果成真了。如果神灵确实存在且拥有力量,我想这是一种惩罚,一种令他们大笑的娱乐。因为我竟自以为能够执掌命运,自以为可以趁他们打盹而窥探时间;结果,我就像以为猫儿睡着了而在猫儿肚皮上打滚的耗子一样可笑。

神甫先生,你尽可以嘲笑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但我确实看见了时间的尽头—他们让我看见以逗弄我—那从公羊心脏里生长出的有白色房间的小屋,在星光下缓缓塌陷的地方--你尽可以驱赶我身上的恶鬼,只有我知道那不过是我的记忆而已。我想他们是真实的。我杀了人,顺便把他们带进坟墓。

证据?你去锈溪的上游看看吧,那破旧马车翻到的地方。我在那里埋下一个铁十字。你往下挖。”

笔者不知道神甫有没有照做,看样子是没有。

……

1894

丹尼尔在河边。他看起来很困惑,不知道怎么完成胡尔德尔的任务。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他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辆破旧的板车,倒扣着,雪都飘到车底了。于是丹尼尔走过去,把板车翻过来。可是当他一碰到它,朽坏的木辕就折断了,黑色的木块碎裂在雪地上。

木材底下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丹尼尔用手扒开木材和白雪。雪下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丹尼尔跪下来,把灯放在一边,用手扒开雪下的黑泥。他隐约感到这个任务与他想要追寻的东西有些关系。

丹尼尔看到一具新生儿的尸骨。它在淤泥地下保存得完好,还蜷着身体,双手抱膝。哭声戛然而止,一团小小的鬼火从那里升起来,游进了丹尼尔的灯。

丹尼尔想提起灯,但一双手将灯抱走了。是那个胡尔德尔。(本段演员将在舞台上演出,同时投影出演员视角)

D:(双手沾满泥土,身体微微发抖)好了。我的钥匙呢?

H:别去。你看见的未来就会成真。求求你别去。

D:该求的是我。我要钥匙。

H没有回答,走到锈溪的河中心,双臂交叠把那盏灯紧紧地搂着。突然间一切都变化了,雪天的锈溪变成了枯水的河道。河底长满了枯草,岸边铺满了红色的落叶。胡尔德尔的尾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长得像斯蒂娜—穿着小羊皮坎肩,戴着银婚戒和项链。但是裙子却很单薄,且被树枝挂破了。她抱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想必是孩子,还熟睡着。她走到前台来,观众很明显地发现,她头发不整,脸色潮红,只穿了一只鞋,气喘吁吁。

投影出1849

从树后面钻出了一个老太婆,手里拿着一个垫布的篮子。

老太婆:姑娘?这一路来可真不容易呵。

抱孩子的女人:(她喘着气,有些发抖)……我没有办法。求求你。帮帮我。

老太婆:呵。我们做这行的呀,可不能心太软。呵。这一天我已经看见三个像你这样的姑娘啦。要是个个都求我们,我们就答应,那还做什么生意呢?呵。我们收钱办事。你出多少?

女人掏出一把银币,递给老太太。两三枚银币从她指间滑落,她弯腰到处捡。老太太蘸着唾沫数着。

老太婆:啧。也不是不行。这样吧,我就把他交给锈湖的范德彭家吧。开旅馆的。想要个娃娃。(她抬眼睛瞟女人)

女人:(摘下戒指与项链)这些都给你。求求你给他找个好点的人家。求求你。

她把孩子递给老太太,最后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交出去。

老太太小心地把孩子放进篮子。准备离开。女人伸出手,又放了下来。

老太婆:我说啊,你这种头脑不清楚的女孩子我见得多啦。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呵,贞洁呀。你呢,你莫不是磨坊主乔恩家的二小姐么。呵,也做得出这种事呀。是那个长工的种喽?

女人:我不知道父亲把他赶走去哪里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要是父亲看见这个孩子—他的孩子,父亲会怎么想,怎么做呢—他会掐死这个孩子。到那时我又怎么办呢,毕竟他说他会回来找我,带我一起走,他要是知道孩子死了又会怎么想呢,那我只能—只能在这个破磨坊呆一辈子—说真的,我不在乎什么磨坊—我也不在乎什么贞洁—但是要是他回不来了怎么办啊,那可怎么办啊。已经整整两个月了,我什么消息也没有听到,什么人影也没有看到!(她开始哭泣,捂住脸弯下腰)

老太太没有理睬她,兀自走远了。

老太太:呵。一个个都是这样。(下场)

女人在场上徘徊,像是等着什么人。火红的落叶腐烂了,河水结冰。她在台中央不曾走动,白雪纷飞落满她的肩头。她等得人没有来到。或许那人把她忘了。或许那人无法依约前来。或许那人已经死了。

最终女人长叹一声,向锈溪走去。冰面开裂吞没了一个不为家谱记载,为双亲所耻辱的不贞女人。开裂的冰面重又冻上,于是无人记得曾有某人在这河床之下腐烂。

熄灯。

仍然1849,秋季。

女人哭泣着从舞台的另一边离开。老太太重新回到落叶纷飞的舞台,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拉着一辆破板车。篮子里放着的婴儿刺耳地大哭着。

她在台中间拾起一块石头,将婴儿放在一边,用石头狠狠砸下去,一次,两次,哭声骤然变大,戛然而止。然后她从班车上取下一把铲子,粗鲁地刨起几锹土,将婴儿的小尸体捅了下去,再把土埋回来,扒上几片落叶,将板车倒扣在其上,动作简洁干练。然后,她向溪边走去,洗掉手上的血,又将手上的水甩去,自顾自地下了台。

Ring around the Rosy.

A pocket full of posies.

Ashes, Ashes.

We all fall down. (转场)

突然间1849年的秋天消失了,又回到了1894年的冬天。丹尼尔和胡尔德尔相对而立,无言。胡尔德尔将一串钥匙扔向丹尼尔,钥匙像灯一样发着光。

H:你还要去吗?这是最后的放弃机会了。

丹尼尔无言地点头。于是胡尔德尔带着悲哀的神情,捧着那盏灯,缓缓地沉入锈溪中。

锈溪的水变得一片鲜红。

熄灯

第四幕 (starlight)

1984

白房间因为脏乱而显得狭小。地板上时散落着白色的衬衫和塑料袋。桌上堆满了白色的餐盒。水池被塑料袋堵住,墙上用图钉钉满了剪报。到处都是书和a4白纸。比上一幕混乱程度超过一个等级的房间暗示了女主人的缺席。

丹德伏在电脑前睡觉,发出轻轻的鼾声。投影的电脑屏幕上可以看见闪动的光标,下方显示着77页。

突然丹德像是听到什么声音被惊醒了,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屏幕。屏幕里不负众望地自动出现了一行字。

“你好,我是丹尼尔·奥维森。”(以效果确定是否需要配音)

丹德似乎没有感到奇怪,而是立刻向电脑输入:

“你好,我是丹德·奥尔森。”(以下均为输入对话)

“对长旅感兴趣?”

是的。

“不要再走近了。”

我已经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我杀了斯蒂娜。”

西娜也离开了。

“我忏悔。”

是的。

“长旅是真实的。一旦你看到了结局,你就改变不了了。”

就像俄狄浦斯王?

“就像俄狄浦斯王。”

我还没有看见未来。这半个月来我只是搜集了所能找到的一切资料。我甚至可以说,所有保存至今的,长旅的资料,都堆放在这间陋室里了。

“包括我的存在?”

包括你,自称丹尼尔之人的存在的所有痕迹。

丹尼尔沉默了。

“谢谢。”

为什么?

“你相信长旅吗?”

打从一开始。虽然我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我相信用某种方式可以看到我们所好奇的未来。随着我的研究,我愈发相信。你们的描述,你们的遭遇我完全理解。实际上,它们完全符合逻辑。

“你想看见未来吗?”

曾经我很好奇。现在我想要西娜回来。

“但是不要去尝试。长旅是借着正在打盹的上帝的眼去看,等到上帝醒来又会如何呢?”

我是无神论者。自然,亦或是时空没有自己的意识,也不应当会有什么天罚。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将剪报贴满墙壁,不吃不喝,在无灯的城市里守夜。你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吧。”

我不想(删除)进行长旅并非(删除)没有意义(删除)那是因为--(后面的话来不及输入,而丹尼尔突然插入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放弃吧,在午夜钟声响起前醒来。”

为何?

“快醒来!”

突然场景剧烈地晃动起来,从地板下,水池边上,电脑的数据线里都冒出滚滚的浓烟来。丹德剧烈地,痛苦地捂着胸口咳嗽着,从烟火中跌跌撞撞地爬出来,在地上打滚扑灭身上的火苗。火舌灵巧地,讽刺地沿着所有手稿与垃圾攀爬着,优雅地吞没了一片又一片书页与资料。丹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毕生心血化为灰烬。他将手中仅有的一份文件紧紧抱住,踉跄着倒退出门,最后还恰巧来得及看见这样一幕:价值不菲的二手台式机被火焰包围着,燃烧着,然后突然“砰”地一声,像烟花一样炸满了整个房间。

午夜,钟声响起。与之伴随的还有救火车的声音。

1894

丹尼尔用钥匙打开教堂的大门。发着光的钥匙照见了被当地孩子涂过鸦的圣子像,施洗者约翰的头从盘子里不翼而飞,最后在窗下被发现。他推开教堂尽头的地砖,露出了暗门和梯子。顺着梯子往下爬(这里的处理方式是黑屏,然后投影梯子向上移动,配上爬梯子的声效),他下到了更加漆黑的地窖。地窖的中心是一个祭坛,十字架上面扎着一头死山羊。死羊已经腐烂生蛆,可以听见苍蝇的声音,也可以想象它被苍蝇团团包围,体积显得大了几倍的可笑模样。

钥匙的光照出丹尼尔坚定地走去的影子。他握住死山羊的心。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切都爆炸了。

无尽的黑暗结束了。

丹尼尔站在星空之下,银河在空旷的夏季原野上显得格外明亮。星辰繁杂,有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优雅地旋转着,没有月亮来与他们争辉。(投影)眼中,仿佛能够勾勒出一道道线条,将群星组合成星座。

烟囱的小屋。

山羊的头骨。

远航的木舟。

引航的十字。

预言的星辰就这样旋转着,拆解着,组合着。他们或许沉默,或许健谈;或许嘲弄,或许同情。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不会在乎每一个活着的大地的生灵的痛苦与欢乐。

就像一个人的未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由你初生时刻至今所有的经历决定,由你的过去决定。

或许。

丹尼尔踏入星空。与他的影子一起。在这里他无比渺小。

而他问:“答案是什么?”

却无人回答。

1984

美国城市的光污染下,低级住宅区尚可见星点的星辰。远处,火光嘲讽着夜色。近处,丹德站在电话亭里。他依然拿着那一份文件。文件的背部写着“丹尼尔·奥维森”。

丹德:是的。留言。是的,丹德·奥尔森,留言给西娜·乔安娜。

#

西娜?想必你听到留言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我应该会在飞往瑞典原锈溪镇的飞机上。机票将从我的保险赔偿金中扣取。

我将去验证这个故事,这个民俗,这次长旅,是否会像诸神对付俄狄浦斯那样,赐人远视,再夺人双眼。

或许神是存在的,自从我开始研究,就百般阻挠。谁知道呢。也许他们早就盯着我了,要置我于死地。

我就像丹尼尔—以为自己是个英雄,结果是个小丑,还是个蹩脚的,不会带来欢笑的小丑。

我立志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哪怕,只有一瞬。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活下来。又或者我不仅仅能活下来,还能帮上点别人的忙呢。

那时……我会回来,去找你。

而不是……像丹尼尔和斯蒂娜那样……错过。

现在的话……再会。

#

熄灯。隐约听见飞机的轰鸣声。

群星隐去,1895年的春天

树林里即使是老树也发出了鹅黄色的新芽;新生的芳草尚未被虫所啃噬,完整而多汁。无数淡黄色的粉蝶在飞舞,因为早花已经开放。

穿过森林。

越过田野。

磨坊后的花园。

由远及近。

斯蒂娜躺在野花盛开的草丛里,像熟睡的仙后。她穿着整齐的春装,依旧纯洁。一颗子弹精准地穿过她的心包和动脉。一小捧血流出来,濡湿了她胸前拳头大的一小片。一只蜜蜂嗡嗡地飞来,停在她附近。她的头歪向一边,呼吸停止,神情安详。

画面淡出为白色。(此处可有伪end与bgm)

第五幕(encore)

1984

丹德在森林里。就像100年前丹尼尔曾经过时那样,冬天的锈溪森林没有任何变化。丹德机警地穿过森林,不时回头或者左顾右盼。他的裤腰带上别这一把手枪,右手紧紧握着那把枪。猫头鹰一起一伏地叫着。

他的面前,出现了那个作为“长旅”出发点的小木屋。小屋奇迹般地毫无变化。

丹德推开门。

熄灯。

灯亮照见屋子一角。丹德背靠墙角,一手紧紧抱着丹尼尔的资料,一手拔出手枪瞄准门口。须臾,他放松下来,开始****。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灯亮照见屋子的另一角。丹尼尔穿着丹德的衣服,背靠墙角,一手持资料,一手持枪。

两人听到敲门声,同时站起来,动作同步地,轻手轻脚地向门靠近,也就是舞台相对观众侧,第四面墙的位置。

两人同时作出窥视门缝的动作。

丹尼尔、丹德:他们来了。

这时,观众可以看见,西娜和斯蒂娜的女演员都穿着上一场斯蒂娜被杀时穿的衣服,从观众席那一侧缓缓走过来。但是就在舞台下面的地方,有两个黑衣的工作人员给她们披上黑衣,戴上山羊面具,然后,她们从两边上台,作出敲门,开门的动作。

两名男主角举起枪。

一名男主角立刻扣动扳机,他面前的山羊/女主角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山羊面具滚到一边。男主角在她身边缓缓跪下,脱下她的黑袍,手枪滚落到台下,双手抱头。

另一名男主角迟疑着,将枪口对准地面。而他的女主角依然缓缓地靠近着他。

西娜、斯蒂娜:……你还好吗?

男主角:(手枪滑落在地上,他伸出手颤抖着摘掉那个山羊面具,然后,用颤抖的手指触碰了女主角的脸颊)

男主角无声地跪倒了。黑衣的女主角弯腰拉住他的手。然后,两人缓缓站立,十指交叠。两人的另一只手都握住了丹尼尔的档案。

男主角和女主角默契的点了点头,手挽着手走向舞台的正中。这时第三束光照亮台中间的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用绳子捆绑着一个小箱子。他们郑重地上前,一只手紧握对方的手,一人在左,一人在右。一只手将丹尼尔的资料放进去,一只手将手枪放进去,然后,盖上盖子。

1894

灯光突然都熄灭了。再亮起之时,正是1894年冬天的夏季星空。青草带着露水在风中摇晃,在东方,青金石般的星空被朝霞点燃了。

舞台上,看得见两个影子,丹尼尔和十字架。丹尼尔打开十字架的盒子,拿出他自己的资料。他的财富与快乐,生与死,爱情与……爱情。都装在里面。

他的……未来。

他的……结局。

投影:剪报:

要闻!

杀人犯今日伏法。大快人心。

杀人者为乔恩先生家的学徒工丹尼尔。死者为乔恩先生家的千金斯蒂娜小姐。乔恩先生在乡里素有和蔼可亲,道德高尚之善名,不想遭此横祸。盖因该学徒工与该小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一把手枪。

一张纸条掉了出来。

丹德的笔迹。

“你知道怎么做。”

灯熄灭

一声枪响。

第六幕 (final)

1985 春

丹德和西娜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失业潮已经过去,两人穿着新衣服,看上去很般配。

X:我们真的可以改变过去吗?

D:不知道。也许那是一个斯蒂娜活着的平行世界。因为丹尼尔自杀了。也许……

X:也许?

D:丹尼尔会用那把枪杀死斯蒂娜。

X:天哪!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丹尼尔这家伙不是个坏人。

你知道吗?我有时不禁猜测,1894年冬天的那起杀人案凶手另有其人。

D:那就是我能力范围外的事了。至少我给了他一个选择。

D:不过,还有一种猜测。

你知道,也许一个人存在与否,并不取决于他是否生活过,而是取决于他存活在多少份记忆里。也就是说,我们眼中的杀人犯丹尼尔,和真正意义上的丹尼尔会是两人。

而讽刺的是,我们认识的“丹尼尔”,某种意义上,才是这个世界所记忆的丹尼尔。

而关于丹尼尔的最后两份记忆,将随着你我进入坟墓。毕竟,剪报和资料已经回到了他们的主人那里。

X:也就是说,丹尼尔不存在。

D:是的。

故,斯蒂娜可能不存在,也可能活下来。

两人无言地走着。

D:所以,去年冬天,我常常在想,我是否存在呢?或者,我只是一个小说家笔下的人物,随着记忆的丧失而飘散呢?

X:不,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这和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

D:是的。这与我们无关。

想听一听我的学生们的世界史小论文吗?西蒙和罗塞塔写得相当有意思,主题分别是凯撒和哥伦布。相比之下罗尔芒就写得一塌糊涂。亏我还很期待—要知道他是半年前唯一一个没有做弄过我的学生。

他们笑着谈论着历史教师的工作,手挽手走下了台。

附原游戏ed

Oh the joy, I can see the light.

Oh the joy, I can see the light.

Lo, a burning torch appears

In the distance Bright and clear

Oh the joy I can see the light.

Oh the joy I will see my love.

Oh the joy I will see my love.

Make it quick Please dont wait,

Let me in Through Heavens gates.

Oh the joy I will see my love.

Make it quick Please dont wait,

Let me in Through Heavens gates.

Oh the joy I will see my love.


|YearWalk、漫漫旅途、同人魔改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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